在诸多的想法之中,她甚至头一回有了一种"去他妈的gān脆转过身去qiáng上了"的想法,但是这终归只存留在大脑之中,连支撑她翻个身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俞益茹才恍惚地闭了会儿眼睛。 然而仿佛只闭了一分钟的眼睛,闹钟便响了起来,俞益茹关了闹钟坐起来,发现薄复彰已经不在chuáng上了。 俞益茹呆了一会儿,不可抑制地在内心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恐惧就好像少年时代,每当夜晚来临时面对黑暗的那种恐惧,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张牙舞爪地飞出,你不知道该如何逃脱,只希望有人能拉你出去。 俞益茹以成年人的冷静不失态地下了chuáng,拿起手机看见了一条短信。 薄复彰:有事外出。 看到这条短信之后,俞益茹便忽的放下心来。 此时她也恍然,原来自己只是担心薄复彰不声不响地把她丢下罢了。 她打理得宜后去了公司,在座位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还是决定向赵巍去辞职,结果一进办公室,赵巍便看着她说:"亏我等了这么久,你可终于来了。" 俞益茹愣了一下。 赵巍看着她说:"你的朋友早上就对我说过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俞益茹终于回过神来:"你是说,薄复彰来找你了?就在早上?" 赵巍笑着点头:"她早上堵在我家门口,把我吓了一跳。" 这么说完,她又长叹了一口气:"看她那个样子,真的是看不出来……唉……" 俞益茹一听赵巍说这话,顿时又伤心起来。 只是这一回她已经可以忍住不哭,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已经掉够了眼泪。 她对赵巍说了一些感谢栽培的话,便递出了辞职信,然后深深鞠了个躬。 赵巍看着辞职信,突然问:"茹茹,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么?" 俞益茹呼吸一窒,抿着嘴没有反驳,半晌,点了点头。 赵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收了信放进抽屉,说:"你也先别辞职,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候,只当你是在请假,要是一个星期之后你想回来,就回来,好不好?" 俞益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回来,但是也不忍驳了赵巍的好意,于是点了点头,出了公司后,本来准备联系薄复彰一起去医院,转念一想后,自己打了车,先独自去了。 她总觉得事情有点问题,想要单独和这位沛医生先谈谈。 或许是,就当做是她不死心也好,她就觉得沛奕然的态度有问题,这事里面,一定还有猫腻。 俞益茹这一回已经知道了沛奕然的办公室,因此进了医院便直接往那边走,到了之后发现办公室房门紧闭,便伸手敲了敲。 门很快打开,来开门的却不是沛奕然,而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 小护士开了个门缝,脸上带着明显地怀疑神色望着她,说:"你是谁?" 俞益茹便说:"我是沛医生的朋友。" 小护士还是一脸不信:"你说下名字,我看看沛医生知不知道。" 俞益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俞益茹,你问问沛医生,还记不记得俞益茹。" 小护士便关了门进去,没一会儿,门再打开,来开门的就是沛奕然了。 沛奕然一边开门一边说:"确实不算朋友,但是我认识她。" 俞益茹:"……"在本人面前说这种话真的好么? 俞益茹虽然有些不慡,也没有表现出来,走进去后刚想寒暄几句,沛奕然便说:"阿彰和你说了她病的事了么。" 俞益茹没想到话题来的那么直接,愣了一秒,才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这样啊,看来她很在乎你呀。" 俞益茹顿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抬头想从沛奕然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对方却照例端着一张圣人般喜怒难辨的脸,对一边的小护士说:"小张,你先走吧。" 小护士眉角一抽:"沛医生,我不信张,我姓刘。" 沛奕然便不好意思道:"哦哦对不起,小刘,我下次会记住的。" 小刘便一脸不慡地走了。 俞益茹想到上次沛奕然叫前台的护士也叫小张,便笑道:"医生,你管认不出来的人,都叫小张么?" 她本来只是一句笑语,想要拉近关系,没想到沛奕然一脸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俞益茹:"……" 沛奕然:"我看了这个医院的名单,这个医院的护士里,姓张的最多,他们每天都叫好多护士来跟我说话,我实在记不清,gān脆都叫小张。" 俞益茹:"真、真是个好主意呢。" 沛奕然帮俞益茹搬来一把椅子,叫她坐下,然后问:"你看来不是来看病的,是有什么事么?" 虽然沛奕然那么直接问了,俞益茹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她知道医生有对病人疾病保密的条例,因此不确定自己问了,沛奕然是不是就会说。 她突然想到沛奕然之前说的那句话,便问:"你刚才说薄复彰很在意我?为什么呢?" 沛奕然的表情更加舒缓了,她突然抬起手来,伸向俞益茹的脸,俞益茹下意识避开,然后才发觉,对方是想要摸她的耳朵。 不,这么说来,应该是想摸她耳朵上的耳钉。 她记得上一次关鸠也曾经想这么做过,于是自己便抬起手来摸了摸,然后迷茫地望着沛奕然,说:"这耳钉有什么特别的么?" 沛奕然点了点头。 对方缩回了手,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地说:"你不知道么,这是个监听器。" 俞益茹:"……"卧槽? ☆、第58章 沛奕然说出这话之后,整个办公室有三秒的寂静。 但是如果说明俞益茹的脑内活动的话,大概是中子星爆炸一般的冲击。 ----欸?欸欸?骗人的吧,怎么可能? 稍稍回神后,俞益茹断然地说:"这不可能。" 没等沛奕然再说什么,俞益茹便道:"如果这是窃听器,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这是窃听器的这件事,薄复彰岂不是已经知道了。" 虽然话这么说着,她已经把耳钉摘下来捏在了拳头里。 沛奕然看着俞益茹的举动,恍然道:"你说的没错,那么说,它现在可能不是窃听器了。" 俞益茹大概理解了一下:"那么说,它以前是窃听器?" 沛奕然点了点头:"我对这对耳钉印象深刻。" 俞益茹连忙问:"为什么?" 沛奕然表情严肃:"因为特别贵。" 俞益茹:"……" 沛奕然:"非常贵的,曾经卖出天价的宝石。" 俞益茹无言以对,只说:"真、真看不出来您是这样----这样接地气的人。" 俞益茹看沛奕然一副快要得道升天的样子,还以为她视金钱如粪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