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益茹看的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活该。" 薄复彰在黑夜中问:"你也很讨厌欺骗么?" 俞益茹便说:"谁能喜欢欺骗?" "可是你不是也经常在欺骗别人么?" 俞益茹噎了一下,她憋了半天,说:"我双标狗,不行?" 薄复彰在黑夜中低低笑出声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自己那样的无伤大雅,对不对。" 俞益茹不说话。 她知道有些事观念上是一回事,做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仔细想来,她好像是没法那么义正言辞地批判关鸠。 于是她叹了口气,说:"但是我能抽身而走,关鸠连抽身而走都不肯,又有什么办法呢。" 薄复彰从chuáng尾爬到了chuáng上,靠近了俞益茹,黑暗中她的身形化作微光中的剪影,婀娜鬼魅,她说:"你总是能抽身而走么?" 俞益茹挑衅道:"你不是调查了我么,你难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每次都抽身而走?" 薄复彰倾身靠近。 在那一瞬间,俞益茹觉得薄复彰想要吻她。 她经历过这样的时刻,约会的对象想要吻她的时候,或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看着她的嘴唇,或者不断地靠近,或者深长的呼吸…… 在黑夜之中她无法看清薄复彰的眼神,不过她认为此刻就是那样的状况。 往常她会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避开,但是此时她却期待着,渴求着,她看着夜色中的剪影,感受到对方的发丝划过她的前胸。 然而薄复彰从她的身上滚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句"晚安",然后翻身睡去。 ☆、第33章 这天晚上,俞益茹没能睡着。 但是该gān的工作还得做,等到下班时间之时,俞益茹已经困得不行,结果回家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房间里正夸张地尖叫着的关鸠。 她穿着一件复古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看起来倒是宛如四十年代的淑女,只不过行为举止和说出来的言语都和淑女扯不上关系,她说:"……我真骗不下去了,屏幕前面我分分钟就要跪下来了,所以我就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又控制不住了……" 被关鸠挡住的坐在chuáng沿上的薄复彰听见开门声,歪着身子望过来,说:"如意,你回来了。" 俞益茹点了点头,一边脱大衣一边问:"这又是怎么了?" 关鸠此刻转过身来看她,神情灰败沮丧,吓了俞益茹一跳。 不过她很快发现,这憔悴的面色多半是因为关鸠自己画了个憔悴的妆容,用了蜡huáng的粉底,又涂了青黑色的眼影。 她忍不住吐槽:"你化妆化成这样,是想吓人么,万圣节可已经过了。" 关鸠耷拉着眉毛:"我是为了复合自己的心境。" 俞益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qiáng行符合心境的人,她简直就怀疑关鸠是不是真的伤心。 她诡异地看了关鸠一眼,望向薄复彰又问:"她是怎么了。" 薄复彰说:"她坦白了自己是女的。" 俞益茹:"……我以为这是最难坦白的呢。" 她听到此话,也觉得情况够呛,又望向关鸠,问:"对方是什么反应?" 关鸠说:"……从我坦白开始,就没有回复了。" 俞益茹点了点头:"要是我的话,也当场把你拉黑。" 她这话一出口,关鸠一行清泪就滑了下来,其中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秒,把俞益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她目瞪口呆,连自我反省谴责都升不起来,心中只想:什么鬼,这就哭了? 关鸠哭着蹲下来,抽噎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原谅我,我完了……" 她先是低声抽噎,三秒后就变成嚎啕大哭,妆花了一脸,简直惨不忍睹。 俞益茹终于慌乱起来,她主要是想关鸠是薄复彰的朋友,自己就这么把关鸠说哭了,薄复彰会不会怪罪自己。 她蹲下来柔声安慰道:"我就这么一说,可能那边只是在纠结呢。" 她还想说些什么,薄复彰突然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然后说:"别理她了,让她哭吧,我们讨论一下行动方案。" 俞益茹听薄复彰语调完全毫无波动,看起来确实是一点都不在意,便也故作无奈的不再安慰,只说:"真的还能追回来么?" 她话音刚落,关鸠高声道:"什么叫还能不能追回来!我们还没分手呢!" 这话倒是中气十足了,俞益茹嘴角一抽,说:"好吧好吧,是我误解了……" 关鸠便说:"这怎么能误解!?这能一样么?!我说你是不是没安噗----" 薄复彰把一盒纸巾迎面砸在关鸠的脸上,打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纸巾虽然不重,但是迎面砸到鼻梁,显然也是够疼,关鸠捂着鼻子呻/吟着坐在了地上。 薄复彰不管关鸠,对着俞益茹说:"还记得那天给的资料吧,既然关鸠坦白了,对方要是真的无法接受,我们应该怎么办才行?" 俞益茹就回想起了这件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义双集团的千金,宋若瑾。 说实话,当她看见这份资料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 她简直不知道关鸠这到底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玩个网恋,吊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真名媛。 这就好像是走路捡到了一张金卡,你还知道密码,但是一用就被查出来了,你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要是放在俞益茹身上,她自然觉得还是不用的好。 她不清楚宋若瑾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不管怎么想,就算宋若瑾不在乎,她们俩也不可能走到最后。 这不是无的放矢,宋若瑾的资料里显示,宋若瑾家教严格,她一路都是jing英学校读上去,一直到了大二才不知为何退了学,虽说如此也并没有放làng形骸之类的,而是一直呆在乡间的豪宅,不见生人。 宋若瑾的父亲,也就是双义集团的总裁,生活作风严谨,是个传统的实业家,看上去可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和另一个女性在一起。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多,总之她看到这份履历,第一时间便是想:反正没有未来,分了就分了呗。 只是关鸠和薄复彰没人提到这一茬,她便也就不说了。 说了好像显得自己有点俗气…… 这次薄复彰又再次提起,俞益茹想了会儿便说:"既然都坦白了,无论如何就先约出来,见了面才能看看,能有什么转机。" 她转头对一脸颓败的关鸠说:"她有拉黑你么,没有拉黑,就要求见面吧。" 关鸠的表情顿时有些怪异,她说:"拉黑倒是没有拉黑,但是真的要见面么……" 俞益茹感到奇怪:"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为什么还不想见面。" 关鸠说:"我我担心我到时候说不好话,反而更让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