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最大的慰藉就是有了豆豆,但是之前我的痛苦并不比你们的少,我自杀过,我抑郁过,这些都是他害的,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我一直在躲他,如果你能说服他放开豆豆,我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何心雅摇头,笑得颇有深意,“阿姨喜欢豆豆,申越也喜欢他,所以,事已至此,豆豆,是我们的!” 这个‘我们’显然不包括唐暖在内,多么让人心痛又残忍的事实!眼底深处是一抹惶惶不安的仓皇和无奈,虽然明知道将来总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唐暖难以接受,红唇轻颤,“可是,你不喜欢豆豆。” 何心雅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紧挨着她坐下,神色忽喜忽恼,变幻莫测,“他英俊的五官遗传了申越的刚挺爽朗,他笑起来弯起眼睛的样子却跟你一样,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你,想到申越碰过我之外的女人,想到你能够名正言顺的躺在他的床上而我和他却要处处掩人耳目,我好恨!你让我怎么喜欢他,你让我怎么去爱他,爱一个自己恨之入骨女人的儿子?” “可是他喜欢你,你不能伤害他,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着我来,但是请你对他好一些。”这是她仅有的愿望了!她的宝贝绝对不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为她的紧张不堪冷嗤一声,何心雅黯然的说道,“他不止是你的儿子,他更是申越的儿子,我会试着去爱他的!还有,希望你赶快怀孕!赶快生孩子!赶快治好豆豆!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是,赶快离开!” 她说得如此轻松如此坚决,唐暖却只想大笑,赶快?赶快?如果可以,她多么想在下一秒就赶快达成她的愿望! 僵着身体扶着车子起身,她感觉自己像极了走到人生路尽头的老妪,就连声音也一下子苍老沙哑了,“你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你不会跟申越乱说什么吧?” 在爱人心中的完美形象,是谁都想竭尽全力保持的,这点,唐暖当然明白,她说,“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 “那最好!”何心雅如释重负的一叹,也跟着站起来,末了还不忘记对着她的落魄背影做临别的最后一击,“希望你记住今天我们所说的话,不要奢望得到他对你的爱,也不要奢望他会给你什么名分,这些都是死也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何心雅!” 她今晚的所说所为,就像是一个刽子手,把人杀死了却还不满意对方一息尚存,走过去在致命处再狠狠的捅上两刀,咽气了,她心里却还是不满足…… 唐暖不是木头,她有血有rou有感情有自尊,她已经濒临崩溃了,却还要忍受何心雅一遍遍近乎无礼的斥责谩骂,她突然间心烦气躁了…… 控制不住满腹的委屈,也让自己放肆了一回,她笑意盎然,溢满了若有若无的讥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到这里来警告我呢?你也在担心着什么吗?你害怕他会喜欢上我吗?你恐惧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我这种悲惨的命运吗?” 何心雅气得瞳孔收缩,上前夺过唐暖手里那一袋子分量不轻的工作资料,看也不看一眼,重重的摔到了她胸前,堪比被人给了一记老拳,剧痛像汹涌的浪潮一样迅速袭击她的身体,一个趔趄,撞到了身后的路灯柱子上,殃及后背惨遭不幸,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使她当场窒息…… 更为壮观的是,那些纸片,已经四处飘散,随风而走…… 这并没有让何心雅解气,她冲过去,攥住她的手腕,语调尖厉乖戾,“唐暖,你不要不识抬举,我是可怜你们母子,所以才答应让你住进阎家的,等你完成任务,就要马上从我视野里滚开!” “我感谢你还不行吗?请你放我走!”唐暖挣扎不开,视线因疼痛而模糊,“你还想要说什么?” 她的示弱没有得到何心雅的谅解,反而是越见激动和犀利,咄咄逼人,“我在大众面前,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我在申越面前,是温柔贤淑的爱人;我在周阿姨面前,是乖巧懂事的后辈,你呢?ru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凭着青春意气就妄想攀上高枝,我告诉你唐暖,你翅膀还没长熟!” 说得正怒气勃勃的时候,猛然瞥见她苍白得吓人的脸色,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鲁莽,吞下胸口上扬的火气,走到车门旁边,回头再看她一眼,毫无愧意,“我对谁都很和蔼,可是,你不同!原因你是知道的,所以,别恨我如此绝情!” 她冷漠的离开,汽车尾气呛得唐暖一阵干呕…… 身体顺着柱子滑下,她慢慢的蜷曲成一团,有人走过来,想要搀扶她起身却被她开口阻止了,“云姨,让我呆一会儿,帮我把文件捡起来吧,谢谢。” 过了十多分钟,面前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双穿着蓝色短毛绒拖鞋的脚,她看着鞋面上的小河马图案,愣愣的盯了很久,头顶上终于传来他冷淡的声音,“哭有什么用。” “我没哭。”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站起来!” 她摇头。 他的手刚触到她的胳膊,就听她叫,“你别碰我,我疼。” 等了几秒钟,他蹲下,低头去看她的脸,她更低得不能再低,他不耐烦了,捧起她的下巴,一道道清晰的泪痕还残留在粉颊上,眼睛被泪水冲刷得更加清澈透明,此刻,静如湖水,潋滟无波,他有些失控了,唇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 他们的距离一下子好近,近得连呼吸都在交换…… 她还是躲开了,长睫低垂,面无表情,“你先进去吧,不用管我。” “她说了什么?” “忘了。” “你不会还手吗?” “不会。” “你除了顶嘴还会什么?” “不会,我什么也不会,我只会躺在床上,对你敞开双腿。”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他粗重的喘息声,隐约的磨牙声,她以为他会被惹怒,可是这次,她低估了他的耐性,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吼声,只是干脆利落的起身,转身离开,低咒了一句,“算我犯贱。” 没走出几步,他又停住了,仰天长叹,闭了闭眼睛,好吧! 怒气冲冲的三两步跨过来,蹲下,毫不温柔的将她抱起,惹来她的哇哇大叫,“真的很疼,阎申越你这头猪你轻点,你还真是犯贱啊,你抱我干嘛,没人让你抱我,你滚开你……啊……痛!” 他咬住她肩头的那块rou不放,深刻入骨! 她痛得再次迸出了眼泪,却不得不求饶,“阎申越,我不骂了。” 他终于松口了。 就这样,她的眼泪再也刹不住了,埋头在他怀里,任心里被何心雅那一番话给激出的浓浓不甘和委屈全部倾泻出来,哭湿了他的衬衫,哭湿了他的胸口,触动了那颗拥有坚定意志的心脏,心弦被拨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