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陈年旧案 三天以后，闫峰闫立带着棉衣出发了。 这时候的天气，在这个小城已经褪去了夏日的燥热，北方干冷的长白山早已树叶凋零百草枯萎了。 闫峰兄弟俩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北去的列车。 这个靠海的小城市水陆运输都发达的很，这一点也正是可以将毒品发到各大城市的一个主要途径。 李俊清留下了，按照闫立的话说，那些追魂草是当初命案的时候用到的，这一点无论对他现在的案子有没有帮助，他都必须去查一下。 因此，在闫峰兄弟俩走后，李俊清便带着李烁和兰兰直奔闫立的老师李先生的住处。 这李先生是一个六十岁开外的干瘦老头，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平日里和一群老头下下棋溜溜鸟之类。 李俊清和李烁兰兰一起带着一些礼品去看他的时候正是午后，这位李先生正在内堂睡午觉，李先生的夫人将他唤起。尽管李俊清再三说要等一等。 李先生白发白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出现在李俊清眼前，真让人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上茶” 夫人端来四杯茶送了过来便离开了。 当李俊清介绍完自己提起当年追魂草的案件的时候，这位李先生细长的眼睛盯着李俊清的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完李俊清的话，他捻着胡子微微一笑：“立儿昨天来要追魂草的时候我还纳闷呢，要它做什么” 李俊清忙陪着点头：“李先生说的是，最近码头爆炸的事情您想必听说过了，我们在船上发现了这些东西” 于是李俊清便将兰兰带来的绿色粉末递给李先生一些。 粉末一呈现便立刻满屋子的香气。 李先生将粉末放在手心里，然后拿起身旁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又用鼻子闻了闻：“恩，的确是追魂草的成分在里面” “李先生，那么十多年前真有命案发生过吗？”李俊清乘机追问。 “对，是有这么一档子事”李先生捻着胡子，思绪飘的很远。 “十多年，恩，不对，大概得有二三十年以上的时间，这儿发生了一场浩劫般的命案” “为什么这么讲？”李俊清觉得命案就命案吧，为什么还浩劫般。 于是李先生徐徐讲来，当初的情景便在李俊清脑海里展开。 时间的确不详了但是是冬天，那是一家独来独往的大宅子，就连邻居也不来往。一连几天这个大宅子都没有开门，直到有一天下雪了，这个城市的雪是落地即化或者冻冰，大户人家一般门口都怕滑会在门口垫上稻草之类的防滑物。 直到这时候，这家人都没用人出门，于是心细的邻居便敲门，结果门只是关着并没有从里面插住。 于是邻居召集了几个人进去看了看。这一看才知道发生了天大的案件。 “什么案件？”李俊清动容连忙问道。 “这个宅子的人都死了，上下几十口子啊” “啊？”这次不单李俊清，就连兰兰和李烁都动容了：“全死了？” 老人深深点点头：“更为诡异的还在后头呢？” “什么？”几个人立刻凑了过来，期待着老爷子把诡异的事情说完。 “这些人死的时候栩栩如生，一连几天都保持着生前的状态，如果不是有人叫半天他们不搭话才觉察出不对来，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已经命丧黄泉了！” 李先生说完这些，三个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兰兰和李烁，就是李俊清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啊。 “最后调查结果是怎么死的？”李俊清忙问，毕竟听李先生说都过了三十来年了，肯定得有一个调查结果。 李先生摇头晃脑地想了会：“开始是推给了冥案，他们街坊也说是夜半听见有女人的哭泣声音，看见他们家里做法事超度亡灵，但是后来来了一位高人” 于是李先生便捻着那个粉末：“说是追魂草中毒便是那一家子的模样” “您说的是追魂草的花蕊？”李俊清连忙说：“您见过这花蕊没？” 李先生摇摇头：“见过，红黄相间的一个干瘪花蕊，花蕊到是没什么味道，后来那位高人是给了我一些追魂草的根茎，花蕊没给我” 李俊清有些失望，不过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高人：“李先生，那个高人他还健在吗？” 李先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着他了” “那么关于他的消息，您知道些什么？” 李先生还是摇摇头：“并非我不说啊，实在是不知道，当初为了破那个案子弄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在酒馆里认识的，他告诉我这些的” “案件是怎么处理的呢？”李俊清不甘心又问。 李先生笑笑：“无头公案啦，无凭无据，我们连这家人家其他的亲戚什么的都没找到，没苦主，谁还费劲破案，况且那会还是衙门，有理无钱莫进来” “哦”李俊清这才想起，那件案子是发生在近三十年前，即便是发生在今天，也有很多破不了的无头案。 李俊清脑海里回放着当初的诡异情景：活人一样的死人，一夜间死去几十口子却无人知晓，有点可怕。 “李先生，受害者一家叫什么？” 不料李先生却遥遥头，十分无奈：“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家老爷姓刘，是般来不久的大户，宅子也是新盖的，搬来还不足一个月的功夫便全家都死光了，那叫一个惨呢，最后也没人来认尸，所有才没人上心去办这个案子” “啊？”三个人又是一惊，这已经是李先生给他们第无数次惊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意外了。 “不过，别的都没了，宅子倒是在，就是南市街口那儿的现在叫兴业大街的第8号到地16号，那都是他们的老宅” 李先生话没说完，李烁便惊呼起来：“啊，怎么是那儿？” “恩，后来政府出面分解开来给拍卖了，刘家老爷一家就住在现在的10号院子里，那里原来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门” 这话说完，李烁的脸色灰白，连说话都颤抖了：“什么，10号？” “怎么了？”坐在客厅里的三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李烁，关切地问他。 “10号是我家！” 这句话一出口，惊地李俊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内心急速旋转：是巧合吗？世界上属于巧合的有多少是偶然？ 李俊清的脑海闪烁着这些断断续续的事情：二十多年前、岛上的刘宅、这里的李正，绿色的粉末和二十多年被毒害的一家人。 “姓刘？”李俊清突然问道。 “姓刘啊，怎么了？”李先生呷了一口茶水，李先生的夫人走出来立刻给几个人续上茶水。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烁先否定：“这太说不过去了，我看你多心了巧合而已” 兰兰也跟着点头：“就是，刘家是在岛上鼠疫死的，怎么可能？” 李俊清微微一笑：“可能不可能的，我们以后见分晓” 说罢，便告别了李先生。 从李家出来，三个人并没有直接回警察局，而是驱车来到李烁家的那道街。 李烁此刻心情灰蒙蒙的，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父母的影子，可是此刻这里却被失踪了十年的父亲回来便卖了，虽然钱是留给了他，可是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再加上前不久兰兰给予他的打击，让他更加难过。 李俊清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这不是正在调查嘛，肯定能找到你的父亲，我想他定然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又一次离开你” 李烁只好点点头，长叹一口气。 到了兴业大街后李俊清便将警察局的车子停靠在路边，三人步行走进了这个青砖蓝瓦非常干净的大街。 这里李俊清之前曾经来过，只不过那时候李正刚刚卖了这里的房子。 “有熟悉的人吗？”李俊清问李烁：“最好是上了岁数的人” “有，二爷爷他们家”李烁点头答道：“第15号就是他们家，小时候我常常去他家偷嘴吃，二大爷今年有六七十了吧” “好，我们去他家”李俊清短短说了几个字，便从李烁的10号房越过，去了15号院子。 院子红漆大门敞开着，里面也是青砖铺地，房间也是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过去的大户人家盖起的房子。 院子的沉重柱子上挂着几串红辣椒和一些晒干的菜，绿漆刷新的木质门窗四外是白纸糊的窗户，中间有几块一尺见方干净的玻璃，玻璃上还贴着一些剪纸窗花。 这是个四间正方的院落，一个正门进去后一间会客厅，两间卧室和一间闲房，东西南各有三间侧房，都是杂物间厨房和厕所之类的。 看来是一个富足的人家。 “二爷爷？二奶奶？你们在家不？”李烁大声吆喝道。 “哎，谁呀？”李烁的声音刚落，屋子里面就传来苍老的女声，接着门口的竹帘就撩开了。 一位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小脚老奶奶走了出来，这位老奶奶穿着免裆裤大襟蓝褂子，眯缝着眼睛朝三个人看过来。 “是烁儿”她仔细看了看李烁脸蛋上便笑开了花：“快，屋里来屋里来” “哎”李烁被老奶奶抓住右手往屋里拽，老奶奶回头道：“你们二位快来快来”她另一种手又抓住兰兰，李俊清只好跟在后面。 屋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摆设，只是干净之极，地面桌椅无不一尘不染。 正堂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须发皆无，满脸褶皱却红光满面的，老人看见李烁开口就乐了，满嘴没有一颗牙，非常可爱。 “烁儿，咋这么久不来，忘了你二爷爷和你二奶奶啦？”老人手里扶着一个铮亮红木拐棍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朝李烁他们走来。 李烁连忙快奔了几步扶住老爷子：“二爷爷，我这不是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