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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离开王府

    穆沅缓缓侧过脸，冷声字字道：“丞相之女，段燕燕。”

    秦苋原本紧紧握着纸的手突然松开，一直狂跳的心也安静下来，她本已猜到，但是现在亲耳听到他说出来，不知为何就突然释然了。

    或许，在他们的世界，瑞王穆沅，丞相之女段燕燕早就有着前世今生的缘分，而自己仅仅是一个借尸还魂的路人。

    想到这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想控制，却也控制不了。

    房间里，又突然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次已听不到二人的心跳声。

    穆沅冷声打破了平静，问道：“你，哭了？”

    秦苋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淡淡笑道：“王爷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吃惊，这丞相之女段燕燕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穆沅正色回：“在我心中，她一直活着。”

    秦苋顿时心如刀割，垂下头，将手里的纸撕成粉碎，抛向空中。

    那些碎纸如雪花，飘落一地。

    “王爷，你是妾的夫君，你要娶其他女子，恕我不能伺候。”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却有字字铿锵有力，即便她转身已离开了这里，屋内也不断回响。

    穆沅扶着身子，吃痛地坐起身子。

    邬旭连忙走进来，见着一地的纸，问道：“王爷，方才出了何事。”

    穆沅颤抖着身子，试图下床，可只要一用力背后的伤口便传来刺骨之痛。

    他咬牙着，艰难地站起身。

    邬旭想要上前扶住他。

    穆沅厉色道：“走开！”

    邬旭并不理会，依旧要扶他。

    穆沅用力将他推开，“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邬旭被他如此模样吓到，楞在原地。

    穆沅继续朝前走着，身上的白色衣裳已被血液和汗液浸湿。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蹲下来，一边摸索着一边将地上的碎纸小心翼翼捡起来。

    邬旭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蹲下身来，也要帮着他一起捡。

    可是他还未碰着纸。

    穆沅便厉色道：“不要动！”

    邬旭只得连忙将手收回。

    穆沅继续捡着碎纸，颤抖着的手已青筋暴起，即便他现在受着剧痛，却不敢怠慢地上的每一骗碎纸。

    一片一片。

    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很快，地上的纸都被他捡了起来。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将碎纸放在书桌上的木盒里，如同珍宝一般揣在怀中，尔后实在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邬旭蒙了，他连忙扶着穆沅，说道：“王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穆沅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这是她写的东西……”

    邬旭皱眉道：“王爷，她不过是一名低贱的侍妾，就算是和燕燕小姐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可她终究不是她呀！”

    穆沅将装了碎纸的木盒抱得更紧，“你不明白，你不懂。”

    邬旭脸上顿时满是担忧，微微侧过头看向秦苋离开的地方，原本收敛住的杀意又多了几分。

    ——

    秦苋从穆沅房中回来，精神比以往要好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段落落河虞侧妃已回去。

    南烛一边收拾着她们留下的残局，一边抬头问道：“不知侧妃遇到何事如此开心？”

    秦苋走到桌旁，将麻将收好，“你先出去帮我打盆水来。”

    南烛起身点头，“是，侧妃。”

    秦苋见她走后，连忙翻箱倒柜，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用包袱装好，换了一身男装，提着一把剑飞身上屋顶。

    临走的时候，她特地在桌上丢了一张字条。

    上面只写了四字，“已走勿念。”

    秦苋抬头看了一下远处，见着天色已不早，便加快脚步。

    王府虽然守备森严，但她轻功极高，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离开了王府。

    待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脚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后咬咬牙，转身离开。

    她彻底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没办法亲自动手杀了穆沅，估计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

    虽然只有还不到三个月可以活，但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已经活得够久了。

    但是，在这最后两个多月，她不想再被困在这王府当中，不如好好出去耍耍，既然来都来了，怎能白来一场。

    从穆沅房里出来的路上，她就已经下定决心，管他什么刺客，管他什么主子，管他什么王爷小妾，她秦苋要潇潇洒洒仗剑走天涯。

    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秦苋才走出城门，便被一位黑衣人给拦了下来。

    “好啊，秦羽月，没想到你竟要背叛主子。”

    秦苋凝神盯着他看了片刻，冷声道：“我并没有想背叛主子，我只是想离开。”

    黑衣人长笑一声道：“秦羽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主子救下你那一刻开始，你的命就是他的，想走，也得把命留下。”

    秦苋眉头微皱，她没想过，这秦羽月和那主子有这么一层关系。

    黑衣人从腰间抽出长鞭，甩向空中，发出啪啪响声。

    秦苋握紧长剑，扬起唇角，幽幽笑道：“你确定，你能要了我的命？”

    黑衣人手中的长鞭如同灵蛇一般朝秦苋袭来。

    秦苋朝后一仰躲过长鞭，飞身一跃抓住鞭子，用力一拽。

    黑衣人被她拉到跟前。

    秦苋速度极快，还未等黑衣人反手，她手里的剑便已抵住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停下来，阴恻恻道：“你果然有两下子。”

    他语气平和，未见丝毫畏惧。

    秦苋冷声说道：“今日我就不杀你，你回去跟主子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往后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黑衣人仰头笑了起来，“主子果然说的没错，你果然不太听话，所以来的时候特地送了我一样东西。”

    秦苋暗觉不妙，警惕起来，正色道：“什么东西？”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暗红色的陶埙，缓缓吹了起来。

    那声音十分难听，就像刀剑划过石头一般，尖锐刺耳。

    秦苋瞬间觉得，周身瘫软无力，头痛欲裂。

    她极力保持冷静，厉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停下来，阴恻恻笑道：“主子早就身上种了五十六颗傀儡钉，钉钉入骨，我只要吹响这陶埙，便可控制那颗五十六颗傀儡钉，刚才我才吹了半曲，你的武功就已全废。”

    秦苋震惊不已，连忙闭上眼，试着运功，却双腿无力倒在地上。

    果不其然，就正如这黑衣人所说，她现在已武功全废，是个废人。

    虽然她魂穿到秦羽月身上，承接了自己的不死不伤之身，也承接了她一千多年来的内力，可这傀儡钉着实厉害，竟一并钉了她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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