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乔不理,她把包挎上,埋头快步向前走。 身后传来huáng庆玲尖利的声音,哎哎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怎么说走就走!” 高江连忙说:阿姨你别急,我去追她。” 他大跨步上前,很快追上余乔,怎么了?突然间生什么气?” 余乔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甚至认为他面目可憎,其心可诛,抱歉,不想再陪你演戏。” 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已经有共识。”他伸手刚想拉她,却被余乔猛地向后一甩,她手背擦过他侧脸,几乎能算半个耳光。 余乔转过身停下来,企图稳住自己起伏波动的情绪,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你。”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仍然不屈不挠。 没有……不是……” 远远地,她看见陈继川已然提着两袋东西和钱佳一道肩并肩往小区深处走。 这场景刺眼,她只想逃。 余乔收回目光看向高江,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可能。” 高江无奈地摊手,我想你真的需要休息,打个车回家吧,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什么时候谈都一样!”她突然大声起来,几乎是对着高江吼出这句话,我是不敢跟我妈提他,但是不代表我会接受你。好了,我们的事情我会和我妈说清楚,也拜托你,不要再自作主张让我难堪了。” 高江抬手摸了摸右脸,仍觉得嘴角有一点微微发麻。 他保持笑容,但眼神却冷得像冰刀,我本来以为你是聪明人,我们两个门当户对,又不把爱情当资本,最适合结婚。” 余乔重申,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知道你有苦衷,也许爱上有妇之夫,也许是他穷困潦倒,让你没办法对伯母开口,不过你妈那个性格你是很清楚的,你一天不结婚她一天不会放弃,等到时候她用跳楼威胁你你才肯再去将就别人?别惊讶,huáng阿姨这样的人我见了多了,为了让你结婚她什么都gān得出来。”他似乎颇有感触,耸了耸肩说,我妈就这样,去年就威胁要吞安眠药了。所以,你再考虑考虑,我作为合作伙伴绝对可靠。” 一辆蓝色出租车迎面驶来,高江招手摇停,还记得细心为余乔拉开车门,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无论如何是我说谎了,你要生气也是应该的,huáng阿姨那边我会去解释,你安心回家。” 高江是循循善诱绵里藏针,她一通脾气发完,仿佛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却在想高江的话。 她最害怕的其实并不是陈继川在缅北深山的经历,而是对huáng庆玲而言,拨开罪与罚,让余文初早逝的罪魁祸首就是陈继川。 huáng庆玲虽然表面上不说,但余乔心里明白,她从未真真正忘记过余文初。 她怎么敢期待huáng庆玲能接受陈继川? 她捂住胸口,心烦意乱。 这时候电话响起,一个陌生来电。 她接起来,去没打算先开口,她太累了。 乔老板要结婚了啊?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下请帖?” 陈继川——”她抬手抚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我事先不知情。” 噢,你最近是挺忙的,难怪连买婚房这事儿都是临时被通知。” 我妈是个控制欲非常qiáng的人,我到大学毕业之前,连染发都不可以,她性格又硬,又有高血压,我不敢和她当面吵……我……” 明白,我也觉得那人不错,脸挺白,眉毛挺细。” 陈继川!”她几乎是心力jiāo瘁,她甚至有些痛恨身边的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当她万能,不允许她出一点点差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永不录用,是不是我说什么都解释不清?是不是我不可以犯错?是不是我活该受气?是不是我一分钟都不可以走神?陈继川,我也是人,我承认我没处理好,但是那时候你在里面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给过我,我一个人应付我妈应付高江,我真的也想偷一点懒,也想得过且过,我……”拖延再拖延,她也没料到最后发展成这样一个尴尬局面。 说到这里,她忽然从手机里听见钱佳的声音,师哥,过来吃饭啦。” 陈继川应了一声,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耳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