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酸涩难解。 她倒向他,双手环住他肩膀,紧紧抱着他。 她在他颈间呢喃,陈继川——” 嗯?又哭什么?” 余乔哽咽,我总是很害怕。” 他轻抚她后背,静静听她说。 肯定会有什么意外把我们分开。” 别瞎想。” 会的,每一个故事都这么写。” 不会的。”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不走。” 好……”她努力地、尽力地拥抱他,我也不走。” 已经到午夜,电台主持人说,现在我们播放今晚的最后一首歌。 陈继川开始抽今晚的第二根烟,要不我再跟你说说我骑车把自己摔断腿的事儿吧……” 我和老田把pào仗点燃扔进去,整个厕所都炸了……” 后来又说先我扮流氓,老田去英雄救美,结果差点让警察抓乐……” 小学三年级吧,老田偷了他爸的避孕套跑学校来,我们一人一个chuī气球……” 长路空无一物,路灯下只有挣扎的飞虫,一阵风刮过,风里藏着她的笑,带去远方、山林或湖泊,用以点亮这个冬已深、chūn未至的时节。 【即使明天早上, 枪口和血淋淋的太阳, 让我jiāo出青chūn、自由和笔, 我也绝不会jiāo出这个夜晚, 我绝不会jiāo出你。 ——北岛】 第十四章祭奠 那时夜很长,梦很美,她的爱将将萌芽,未能来得及受创。 余乔醒来时,陈继川已经穿戴好,靠在椅子上讲电话。 见她睁眼,匆匆留下一句回头再说”,便放下手机,坐到chuáng边来。 醒了?” 嗯……几点了?” 陈继川低头看表,还早,九点四十五。” 余乔随手抓起他的套头衫穿上,露出两条细长的腿,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吃完早饭就出发,中午能到,**点能再开回来。” 不留了?” 不留了。”她转过身,嘴里叼着蓝格子发圈,两只手都翻折在脑后,笑着揶揄他,实在不想再听一整晚老田的故事。” 陈继川不以为意,老田多好啊。他要是个女的,我这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余乔抓起毛巾往浴室走,边走边说:现在也不迟,你要真爱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他跟上去,靠在浴室门边,双手环胸,打量浴室镜里满脸素净的余乔,我和老田只有一起睡的情义,不像咱们,老有一起睡的玉望。” 陈继川——”余乔停下拿毛巾的动作,在镜子的倒影中与他对望。 哎。” 别一大早就这么浑。” 那不行,咱们俩能勾勾搭搭的时间也没剩几天了,我得抓紧机会犯浑。” 他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几乎将她困在洗漱台。 镜子里,他仗着自己个儿高,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歪着嘴一阵坏笑,小蝴蝶连老田的醋都吃?” 他的手指徘徊在她的蝴蝶胎记上,位置特殊,轻易让人心痒难耐。 余乔皱眉,我们抓紧时间好不好?晚了,又要开夜车……” 好,我们抓紧时间。” 他蹲下去,吻在她的胎记上。 继而再向下,一时轻,一时重,一时缓,一时紧—— 她抓在洗漱台边缘上的手指拧得发白,她望见镜子里一张绯红的脸,一双开合不定的唇,还有她呼出的热气,似云雾蒸腾。 陈继川!你疯了!” 她尖叫,扭着腰挣扎。 但他哪里有空答她?他忙得像只工蜂。 接近十二点,吉普车开在国道上,太阳光亮得刺眼。 余乔来回翻一本旅游小册,还是不愿意出声。 陈继川把手伸过来捏她腮边ròu,还气呢?” 余乔挥开他的手,把旅游小册展开盖住脸。 陈继川憋着笑说:噢,原来不是生气,是不好意思。” 余乔道:陈继川,你这个人……太……太没下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