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苏苏抱着一大摞的书，坐在了靠窗旁的桌椅，她按照山主给她的顺序，先翻出了第一本。

    这是一本符箓画册。

    苏苏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这上面写的是‘隐匿符’，符箓笔画繁多。

    她愣了愣，抬头看去。

    山主懒散地靠在书架旁，漫不经心地从里面选着别的书。

    “山主，这本书念不了。”苏苏摊开书给山主展示，“都是符。”

    “哦？”

    山主听了她的话，随口说道：“既然念不出来，就画出来。”

    画出来？

    苏苏想到在水下dòngxué里，她画符都是用锦缎和枯枝。

    习惯性地，苏苏就低头去锦囊里掏锦缎。

    这个举动看的山主有些莫名。等看见苏苏将锦缎裁剪成一样大小，又掏出一支不知放了多少年的枯枝，开始准备找水时，才手抵着下唇噗嗤笑了出来。

    “小妖，你有没有想过，画符或许要用的是纸笔呢？”

    山主好整以暇地看着苏苏。

    纸笔……苏苏恍然想起来，的确是的。但是她很少用到纸笔。随身带着的也没有。在山dòng里画符画习惯了。前期用枯枝，后期用小鱼的鳞片。

    山主倒是不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抬手抓来一套笔墨纸砚，还有符纸，朱砂。让苏苏自己在桌上铺开。

    苏苏生疏地将笔沾上朱砂，在符纸上对照这书籍，一笔一笔落下。

    许是在dòngxué里画惯了。符箓的笔势走向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手感，落笔之间显得很游刃有余。

    山主观察了片刻，她已经画完了一张符。

    非常完整，和书籍上的一模一样。

    不同之处就在于，苏苏画的这张符，一点灵气都无。

    她是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妖。

    山主收回视线，忽然之间像是心情大跌，冷着脸甩袖离开。

    苏苏愣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脾气变得真快。

    她继续低头画符。

    “喂。”隔着一层书架，不知道什么埋在那儿的小舟朝苏苏努了努嘴。

    苏苏同样以喂回复他。

    他们彼此通报了姓名，却从来不喊。

    “山主让你抄书？”

    小舟说话间就已经溜到桌前来，低头去看苏苏手中的书册。

    苏苏捏着笔有些愁。

    “嗯……这么多，不知道要抄多久。”

    小舟忽然问她：“山主是不是想让你给他当妾？”

    苏苏瞪大了眼。

    她已经知道了妾是什么意思。不好，很不好的词。

    她有些生气地拉下脸来。

    “根本不是也绝不可能！”

    她不喜欢这些字。有关妻，有关妾，有关宠。

    小舟却还皱着眉分析。

    “这些书我都不能碰。而且山主的藏书，说起来比不少宗门的秘籍还要珍贵，这些书山主让你抄，这就是在让你学。”

    苏苏听到让她学这个字，忽然眼前一亮。

    “山主不会是……想收我为徒吧？！”

    “不可能！”小舟斩钉截铁道，“没有人会想收你这么笨的徒弟。除非想被气死。”

    苏苏鼓起腮帮子，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坏小孩。

    “总之，这是你的机会，你好好抓住了。”

    小舟有些艳羡地看着那些书，随后很快收回视线，一板正经和她说：“如果山主真的有收徒的打算，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连我一起收。我很有天赋的。”

    苏苏答应了下来。

    “好，下次山主来的话，我会问问的。”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山主是要收她为徒吗？

    虽然山主是一个奇怪可怕的人，但是有个师父，会不会就是有个家了呀？

    苏苏想有一个家。

    然而山主隔了很久都没有来。

    苏苏抄书很认真。

    一整本的符箓，她都一张一张抄过去。遇上有些她觉着有趣的，还会多画几遍。

    画过的符箓堆在一起，都快有她腿高了。

    除了符箓册，还有有关炼丹的，炼剑的，阵法的。

    苏苏私心先选择了关于剑修的。

    她有一把二尺小青剑，她还会好几套剑法。

    苏苏抄书的手一顿。

    说来，她好像很久没有练过剑了吧。

    好像在晚风庄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斗转星移，不知道今夕何年，也没有了她在赤极殿在柔风中练剑的习惯。

    要不，就再偷个懒吧。

    山主只是说抄书，没有说多久抄完。坐得时间长了，悄悄去练个剑，不为过吧。

    苏苏从锦囊中找到自己的小青剑，拎着剑出了藏书阁。

    藏书阁外的中庭，地势宽阔，只有几棵松树，树枝上常见鸟雀跳动，树梢摇晃。

    苏苏提剑，起初有些生疏了。练完一次，重新再来时，手上的动作开始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