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怎么揽客? 此时,也就是公元1688年,元禄元年,是江户房地产即将大爆炸的时期,也是艺伎刚刚开始萌芽诞生的时候,这时候还没有严格的规定让妓女如何化妆。 妓女也普遍没有能耐涂一身惨白,还是普通的化妆样式。 说实话,被掺扶在花魁队伍里,郑诛和感觉到最多的,其实是恐怖。 倒不是女人脸上的脂粉有多浓,而是吉原游郭的道路两侧,那些木栅栏里集群坐着的女性们。这些下级妓女穿着删减的吴服,人挨着人坐在里面,期待着能诱惑到外面的客人。而客人就像挑选货物一样,光明正大的指指点点。 就像是...宠物店里笼养的猫。 客人隔着笼子随意挑选,下单带走,而不被看好的,就要‘集中处理’。 据说这里的妓女许多是从江户城里抓来的暗娼游女,那更不敢想,没有集中管理的那些下层妓女要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但即便是笼子里也十分凄惨。 听春姬说,所有妓女在培训期间的花费,包括请老师、化妆、舞蹈,都要向妓院借贷交钱,价格极黑。出来之后若不能招揽到大金主,就等着被送到下等地方,每天被不同的人轮流上,最后过几年死在沟壑里。 也有名冠花魁的美女,撑了几年后姿色渐衰,就不得不出门接客,从一开始的富贵客,到最后在草窝棚里接穷人客,也就用了一年便死了。 妓女是种快消品。 快速消费,也快速消亡。 因此,花魁的归属才如此引人注目,偷偷打探郑诛和英俊风貌的花魁不时收回视线,让郑诛和感觉怪怪的。 这怎么突然就露水姻缘,推进洞房了。该死的胖朱,回头一定得找他麻烦。 还好他推的是花魁,这要是换一个丑女,郑诛和非得和胖朱决裂不可。 被推进屋的时候,郑诛和才调整好心态。 一进屋,桌子上摆放着一对筷子。 花魁先是一板一眼的拿起刻刀,询问郑诛和的名字,然后才一横一竖的刻在筷子上。 从此以后,她就只用这双筷子吃饭,以证明这段露水姻缘情比金坚。 即便没来过妓院,听到这种仪式的郑诛和不得不感慨,小日本玩小招数一套一套的。 这筷子一刻,可就把人的心都套牢了。 内藤湖女优雅的匍匐行礼:“我叫内藤湖女,是鸟羽藩大名内藤忠胜的女儿。可惜增上寺刃伤事件后,家族断绝、国土废除,我也沦落此处,做了花中寂寞客。” 难怪说话有文采,行事大方得体,原来就是大名家的女儿。 增上寺刃伤事件,是八年前上一代幕府大将军德川家纲死后,给他做法事时发生的事。内腾忠胜负责守卫入口,而守卫出口的是他历来不和的一个仇家。仇家对他百般羞辱讥讽,于是内藤忠胜怒不可遏的宰了仇家。 这可是将军葬礼后的祈福法事!还是两个大名斗杀,因此被震怒的幕府命令剖腹自裁,断绝家族。 这事有两个说法,一是内腾忠胜这个人脾气暴躁易怒,二是他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因为他外甥在21年后也干了一模一样的事,也被剖腹自裁,断绝家族。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内藤湖女的表情有些僵硬。 花魁大婚之日,也是花魁破处的这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价值就在这一天达到顶峰,随后就走下坡路了。 而郑诛和...压根还没想到这一茬。 主要是花魁满身妆造的打扮,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戏台上的女角,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好像有个京剧的花旦名角,在和自己一对一的唱戏。 “旦拿,我听说,春姬现在在你家里,过得很幸福是吗?”湖女羡慕的轻声说道。 春姬? 郑诛和有些惊讶,湖女怎么会知道春姬的故事。 但旋即,他就意识到是自己太粗心了。朱启功说和大文字楼有旧交情,那八成马千户找的歌舞妓女就来自大文字楼,男人很容易嫖到一个窝里。春姬把自己卖到这里,和湖女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都是落难的武家女。 “春姬过的很好。她现在每天都在家里数钱。” 郑诛和知道,春姬每天都要把钱翻来覆去的点一遍,连最垃圾的日本铜钱都要一一清理。 “那就太好了。妾身既已求得好人,就请您不用拘谨,今夜就是我们的成婚之日。”内藤湖女满意的点头,有些释然的准备起了酒菜。 “能把这身妆造卸了吗?我们明国人不搞这个。”郑诛和有些别扭。 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戏台上的老将军聊天。 湖女抿嘴一笑,轻轻起身走入梳妆间。大概半个小时后,她再次拉开门,双手撑地的行礼:“失礼了。” 再出现的内藤湖女,如春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