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她乖乖巧巧柔柔弱弱的样子,魏平奚都不敢想象她对上两位嫂嫂的情景。 “还有我母亲,平日多代我孝敬她,我不在府里的日子,她就是你的靠山。” “你要走?”郁枝惊得抬起头。 “不走。”她笑了笑:“来跳支舞罢。” …… ‘梦情郎’是大炎朝女子及笄后必学的一支舞,以柔情婉转著称。 女子及笄便可谈婚论嫁,是以舞中蕴含少女对情郎的美好期盼。 不同的人跳同支舞,跳出来的美感不同。 有人跳‘梦情郎’跳得温柔含蓄,以表端庄贤淑。 有人跳‘梦情郎’,跳得热情大胆,以示性子火辣,想要能降服自己的真英雄。 这支舞以‘梦情郎’为名,顾名思义是少女怀.chūn的美梦,也是虔诚说给上天听的祈求。 跳给意中人看,有着示爱的寓意。 郁枝十五岁时阿娘为她演示过一次,只一次,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到底多年不跳了,动作难免生疏,她很怕献丑,也害羞地厉害。 魏平奚一手托腮兴味渐浓:“跳啊,我为你弹琴。” 琴弦拨动,音律dàng起。 惊蛰院缠绵悱恻的琴音徘徊上空。 流岚院,魏夫人披衣下榻临窗而立,静静聆听这曲《舞佳人》。 曲到一半,她笑容淡雅:“看来平奚确实宠爱这妾,入夜还有这等兴致。” 魏侯爷里衣大敞,露出jīng壮的胸膛,他厌烦这琴音,却不敢将这厌烦流露出来,只因女儿是夫人的心肝宝。 好事被扰,他哀求道:“不做了吗?” “不做了,烦。” 魏夫人眉目深情地看向正对chuáng榻挂于墙壁的等身画卷。 画卷上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身穿儒服,艳绝天下的男人。 “夫人……” “你跪着,别来吵我。” 仪阳侯神色黯然,英俊的面容布满凄苦。 他敛衣下chuáng,板板正正跪在厚实的羊毛毯上,痴痴凝望面前人的背影。 背影,她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 “弹弹弹!一天到晚没个清静!” 兴宁院,魏大公子与魏少夫人的住所。 这一晚大公子歇在书房没进少夫人的屋。 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便更显得外来的琴音扰人。 少妇一脸幽怨,蒙着被子痛骂魏平奚不做人,大晚上的,弹得这什么破曲子! …… “这可不是破曲子。” 魏二公子自斟自饮,怀里躺着chūn.情勃发的妾:“这是母亲手把手教四妹的曲,从前听母亲弹,如今听四妹弹,你可知做这曲子的人是谁?” 女人甚妖娆,丰.rǔ.肥.臀,只脸长得不算好看,恰二公子就好她这口,隔三差五都得疼上一回。 “猜猜?” “莫非是哪位惊才绝艳的才女?陵南府从未听过有这般缠绵的曲。” “才女?”魏二笑弯腰,一巴掌不客气地拍在她脸上:“胆子可真大,活腻了!” …… 琴音戛然而止。 郁枝累倒在四小姐怀。 香汗淋漓,鬓发微湿。 “好舞。”魏平奚曼笑:“好身段。” “四小姐……” “去洗洗罢。”她松开美人。 郁枝稳住呼吸,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颇有妩媚之色。 多亲一口多赚一口,四小姐此等人间殊色,若是离了她,郁枝怕是一辈子都找不着合眼缘的人。 她腿软脚软地去往隔间浴室。 魏平奚看着她妙曼的背影,直到人不见踪影,她随手一拨,琴音缭绕:“睡个屁!本小姐不睡,我看谁敢睡!” 雅致绝妙的仙女口出脏话本是违和之事,放在四小姐身上竟有种微妙的平衡。 她性乖张,旁人见了她只一眼就会被她惊艳,若长相处,这般美人却无一人垂涎。 俱是怕的。 四小姐怀抱香软温滑的美人遁入梦乡,整座侯府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 流岚院,仪阳侯跪在地上跪得腿脚发酸。 魏夫人满怀爱意地收好那画卷,转身,温和的眉目猝然沉冷:“滚出去!” 魏汗青早不是第一回 领教她的心狠善变,原地一滚,当真如一颗球滚出内室。 “舞佳人,舞佳人,佳人一舞,夺天地之颜色……”魏夫人喃喃自语:“惜佳人不在身畔,妾于狗窝顾影自怜,难啊。” …… “侯爷!” 亲随搀扶侯爷起身。 仪阳侯轻弹衣袖甚是能屈能伸。 回眸看向静默的流岚院,他一阵伤情:“走罢。” …… 夜深人静,神秘的魏家于夜色里现出冰山一角,诚然应了魏四小姐那一句:一家子蝇营狗苟。 郁枝后半夜睡不着,按理说她应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