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出来,闹得挺欢。 魏夫人抬眸:“带我去看看。” “四、四小姐……”郁枝隐忍出声,手按在魏平奚细腕。 “想好你就别闹,忘记我说的了?” 昨夜她所说最多的无非“听话”二字,郁枝听了她的话,死去活来折腾了几遭。 为人妾室总要守规矩,四小姐的话就是规矩。 她松开手,躺在chuáng榻拿手捂脸。 实在是羞于多看。 魏平奚轻笑:“你呀,脸皮怎么薄成这般?你去外面卖花,旁人不买你的花,你是不是还要哭给对方看?” 她拿话取笑人,话虽不温柔,动作却温柔。 郁枝咬唇不语随她埋汰,肩膀颤颤的,喉咙不时吞咽欲出的哼声。 药膏涂抹好,魏平奚擦拭手指,不费力地将她身子翻过来,细细碎碎地亲。 “四小姐……” “喊我奚奚。” “奚奚……” 魏夫人踏足惊蛰院,玛瑙一声“拜见夫人”,喊得隔着扇门魏平奚听得清清楚楚。 “母亲来了。” 郁枝脸红脖子红地趴在那,骨头软,嗓音也软:“是否要给母亲敬茶?” “你想敬吗?” 敬茶是大炎朝正妻给婆母的尊荣礼数,一般抬进院的妾室翌日在婆母院门外跪上一跪便可。 “想。” 魏平奚抚摸她腿:“想敬就敬。” 她停下手,抱着郁枝坐起身。 郁枝初尝鲜经不起她那些手段,搂着四小姐哀求两声,魏平奚这才放了她。 主屋的门打开,四小姐领着新入门的妾一前一后迈出。 “见过母亲。” 魏夫人手里端着冒着热乎气的补汤,盖子掀开,魏平奚眉眼绽开笑:“母亲知我昨日操劳,这汤汤水水来得正是时候。” 她伸手去接,被魏夫人避开:“哪是给你的?说出方才那话也不知羞。” 被亲娘嗔瞪一眼,魏平奚笑颜不改:“给枝枝的啊,那也无妨,我二人同饮便可。” 郁枝受宠若惊,屈身就要行礼,动作一滞。 魏夫人何等眼力:“一家人,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 “母亲说的是。”魏平奚随手一搭扶郁枝起身,话音一转:“母亲快请进,我和枝枝还得和母亲敬茶呢。” 随行而来的李乐听到这话微微抬眉:敬茶?四小姐真是给了一个妾好大的脸面! “是该敬茶。” 昨日魏夫人没赶着女儿拜自己,今早特意来此,为的正是这一拜。 郁枝忍着酸疼跪地敬茶,事了得了魏夫人赐予的白玉手镯。 “你先下去,好生歇息。” “是,母亲。” 郁枝前脚被婢女搀扶出门,魏夫人嗔道:“你也是女子,哪好将人欺负至此?” “哪是我欺负她。”魏平奚容色清绝,人也聪明,对上母亲打趣的眼,她好不要脸道:“是她自个胆子小又没轻没重,实心眼。” 她不喊停,她愣是不敢停。 到了上面心慌慌,吴嬷嬷教的全都给忘得一塌糊涂。 凭着一股莽劲,倒是教她得了趣,还别说,梨花带雨的情态真真是好看。 魏平奚心思飘远,没听清母亲的叮咛。 瞧她满心都是女色,魏夫人嗔她不是骂她不是,到头来竟是爱怜地摸摸女儿脑袋:“莫要累着。” “累不着。” 婢子备好水恭请郁枝沐浴。 惊蛰院无少夫人,郁枝这位妾室便成了唯一的俏姨娘。姨娘是四小姐的人,也是院内所有人的主子。 郁枝不习惯沐浴时左右有人,便是在小院受调.教时吴嬷嬷都与她隔着一道屏风。 屏退众人后她独自迈入浴桶,人到了浴桶被温热的水流一激,她屈膝捂脸,道是有负嬷嬷教诲。 所学的半点没用上,反而把自己折腾地晕死过去。 “四小姐。” “见过四小姐。” 门外声音传来,郁枝下意识去抓放在一侧的衣服。 门倏地被推开,魏平奚一身簇新白玉兰裙衫,发间别着一支玉簪,几步绕到屏风后,她笑:“怎么不喊金石和银锭侍候?” 金石银锭是四小姐拨给宠妾的婢女。 “不习惯。”郁枝摇摇头,终是在四小姐含笑的目光下放松下来。 魏平奚轻卷衣袖,手伸进桶内试了试水温。 “我对自己人一向好,不说旁的,惊蛰院下人的月例是府里最高的。 “你和她们还不同。 “在惊蛰院你就是她们的主子,其他院的人胆敢欺负你,不用你亲自动手,支使金石银锭打回去就行,打坏了算我的。 “绝不能丢了我的脸面,打了,就得打赢。” 郁枝红着脸有些扭捏,只因四小姐玉手抚在她背上。 “别乱动,要记住我的话,这是你日后在府里的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