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魏平奚在帝后面前告一状,谁担得起? 梦里昏昏沉沉,郁枝在四小姐怀里嘤咛着醒来,意识慢慢回笼,看清四小姐那张脸,她差点又哭出来。 同是女子,想破脑袋她都想不明白为何四小姐能恶劣至此? 不善此道? 骗鬼的不善此道! 她抽噎两下,泪眼朦胧。 哭到一半想到自己真就是四小姐的人了,她身子起了酸痛,细眉蹙着,后知后觉意识到与四小姐靠得实在是近。 近到一不留神被她倾城的美貌惊了一下。 郁枝心跳鼓噪,整个人陷落在四小姐怀抱,动弹不得。 她细数魏平奚纤长的眼睫,努力忘记昨夜种种,眼泪却没忍住坠下来。 “哭了一宿,你都不累的吗?”魏四小姐打着哈欠睁开眼,语气无奈。 她本可以再睡会,可怀里的人越哭越委屈,搅得她耳根子不清净,她环着郁枝嫩滑细瘦的腰肢:“做都做了,再哭也回不来了。” 她一点哄人的技巧都没有,听到这话郁枝哭得更凶。 性子娇弱,也唯有经过昨夜切身体会魏平奚才相信她年长她五岁。 诚然是熟透了的,鲜美至极。 做了和没做区别大了,魏平奚两辈子加起来头回涉猎此事,再恶劣的性子此时待郁枝也有三分温情。 “再哭还欺负你。” 郁枝顶着“你还是人吗”的控诉表情,小声啜泣,冷不防打了个哭嗝,羞得无地自容。 魏平奚抱着她笑得乐不可支。 在她肆无忌惮的笑声里,郁枝又打了两个哭嗝,慢慢地捂着嘴憋红脸,几十息后打嗝才忍住。 昨夜开始,她的人生进入全新阶段,她无需再为生计烦忧,无需为阿娘的眼疾日夜思虑,她只需讨好一人,伺候一人。 “我,我……” 她嗓音喑哑,诧异喉咙沙哑至此。 魏平奚垂眸:“你什么?” 瑞凤眼狭长迷人,弥漫碎光,郁枝被她看得心神有一晃失守,脚趾蜷缩,趴在她耳畔低声慢语:“我想……” “那你还爬得起来吗?” “能起来。”郁枝逞qiáng,试了几次身体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第三次脱力软倒,魏平奚眼神揶揄:“我帮你?” “不可!” “还和我说起‘不可’来了?我说可就可。” 她拦腰抱起郁枝,身子轻盈地下了chuáng榻。 脚踩在铺垫平整的羊毛毯,魏平奚细瞧美人神态,唇角翘起:“臊什么?昨儿个你自己动的时候甚是卖力,当是本小姐赏你的。” 郁枝不置一词,只想装死。 “尿罢。” “我、我要下来。” 貌美如仙的四小姐多得是作弄人的法子,她手法太快,瞧不清楚怎么弄得,郁枝受不住地投降。 只能服软。 淅淅沥沥声在不大的空间漫开,郁枝羞得快要喘不过气,眸子氤氲又想哭。 “你是水做的不成?”魏平奚抱着她原路返回:“昨儿个一直哭,没个消停,今天醒了还哭,你这是奈何我不得,想用眼泪淹死我?” 她百无禁忌,郁枝胆子却小:“我没有。” “但愿你没有。”她笑了笑:“反正我不会哄人,我只会欺负你。” 早膳时辰已过,魏平奚与她的妾仍没起身。 老爷子眼不见为净早早去了戏伶阁听戏,魏家三位公子齐聚一堂,断了指骨的魏二公子yīn阳怪气感叹四妹好艳福。 “好好的美人被咱们妹妹糟蹋了。” 魏二怀恨在心,嗤笑:“惊蛰院的那位妾也是倒霉,遇上咱家这个怪胎。” 他这话听着刺耳,魏三掏了掏耳朵:“二哥这话说的,四妹再如何荒诞仍是咱们魏家人,昨日陛下口谕都在贺四妹纳妾之喜,无上荣光,放眼大炎朝可没有第二个这般风光的妾。” “再风光肚子里也爬不出孩子,改天四妹别被人戴了绿帽子才好。” 魏三一惊:“二哥,你这话——” 魏大公子一拍桌子:“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说话!?” 长兄如父,大公子在两位弟弟面前极有威望,魏二口无遮拦,话不管不顾说出口,此时已生悔意,乖乖起身朝长兄拱手认错。 三兄弟心里不是滋味。 惊蛰院的喜气还没散去,魏平奚人还在chuáng榻风流快活,他们兄弟三人就得慢慢学着看妹妹的脸色。 何其的窝囊与憋屈? 有颜家和皇后娘娘做靠山,以后这魏家是老爷子说了算还是她魏平奚说了算,谁又说得准? 兄弟三人面如土灰。 流岚院,魏夫人缓缓从小佛堂出来,指间捻着一串佛珠:“平奚呢?醒了没?” “醒是醒了……”李乐一脸为难:“听惊蛰院下人回报,四小姐人还没从房里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