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若是朕要废太子……” “陛下三思。”容凤笙没想到他竟是对自己说这种话,若是叫遗奴知道…… 她猛地反应过来,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到时候,若遗奴真的听信了,恐怕就会采取行动。 他少年意气,只怕是会自投罗网,落进谢絮专门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容凤笙额上汗水涔涔。 这对父子,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谢絮,但是谢絮这番话,焉知不是真心流露?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还是说,不过是个试探?试探什么?莫非是试探她与遗奴的关系,是否真的过于亲密? 容凤笙一个激灵。 她怀疑,已经有人,同谢絮告密了。 也是,就谢玉京那种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姿态,若是真的无人察觉,那才是怪事一件。 “以前,朕便不管了,那是谢琼还小,可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朕不想那样对你。” 谢絮的眸底,有淡淡的警告。 “谢琼可是在东宫?” 他唤人来问,那人跪地恭敬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昨日便已经回了宫。” 容凤笙的脊背有汗水流下。 谢玉京根本没有回去。他就在大菩提寺。 “朕听闻,妙妃醒了,只是说不出话来,朕还得回去,亲眼看看。”他垂眼,遮住眼中深意,只怕不是回宫瞧妙妃,而是确认谢琼的动向吧! 容凤笙咬牙。 谢絮长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若你打定主意回宫,只需要往宫里送信,朕自会差人来接你。” 宫闱承欢,还是,青灯古佛。 选一个。 “朕可以给你最大的自由,除了不许参政议政之外,前朝后宫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你会是除了朕以外,最尊贵的人,” “这已经,是朕最大的让步。温仪你很聪明,朕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这么聪明。” 谢絮温声说道, 这简直就是在她耳边大声地说。 要变相地软禁她了! 容凤笙的手指颤抖,口不择言,“我不愿意选择陛下,是因为,陛下你真的很脏,” 谢絮被激怒,回眸盯着她,拳头蓦地捏的死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觉得陛下脏!” 容凤笙猛地扬起脸,冷笑道, “你与那么多的女人共赴巫山翻云覆雨,还说什么是我的替身?你不过是想为发泄自己的欲.望,找一个借口罢了!” “我脏,公主你又gān净到哪里去。” 谢絮忽地大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容繁衣身上的长生为何会失效?你敢说你与容繁衣,就没有那等龌龊了吗?!” 容凤笙震在了原地,一股巨大的屈rǔ感瞬间席卷了她,没想到,繁衣死了还要受这样的侮.rǔ! “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他盯她眼睛,“容繁衣该死,不是么。” “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怎么活?朕不舍得让你死,那就让他死,你们的罪孽,便可以被永远隐藏。世人眼中的你,还是gāngān净净的,公主,你应该感激朕。” 容凤笙深吸了一口气,恨意刻骨,“爱,陛下的爱就是这样。” 怀疑妻子不贞不洁,便做下这样的杀局! 容凤笙的衣领被他掣起,男人的大掌如同烙铁般,“朕也觉得公主肮脏至极,怎么办呢?” 她的衣襟被他大力扯破,露出瓷白的锁骨,容凤笙唇瓣颤抖,恨不得杀了他! 她现在万分后悔,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不将那匕首送进他的胸口! 止喜忽地叫道,“陛下不好了!走水了!” “金殿走水了……” 放置哀帝棺椁之地。 谢絮立刻松开了容凤笙,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容凤笙连滚带爬地缩到角落,谢絮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有些闷闷的抽痛。 却是冷笑道, “公主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你会得报应的。” 容凤笙一字一句。 谢絮的手僵在半空,微微冷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吱呀一声,进来的是顾泽芳。 他将一件外袍披在了容凤笙的身上,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这样的情况,其实不跟她说话是最好的。 顾泽芳忽地想起了少年的脸。 谢玉京额头青筋bào起,看上去恨不得将一切都给撕碎,他眸中she出刻骨的恨意,紧紧地按着剑柄。 他口中低低吐出一个词。 去死。 顾泽芳心里惊骇莫名,只是按住他的手让他别冲动,若是这样冲出去,他们几个都会没命。 尤其是容凤笙! 谢玉京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登时令顾泽芳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