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雀翎

:大兴朝长公主容凤笙,嫁入侯府那年,多了一个继子。她这继子年纪小,长得好,就是性格有点古怪,她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才将之教得温良纯善、进退有礼,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君子如玉。二十三岁时,她沦为亡国公主,继子却一跃成为尊贵的太子殿下。是夜大雪,少年负手...

第95章
    她的双眼微微含着期盼,“不知顾大人可有见到,一枚剑穗?”

    这转移话题的痕迹太明显,谢玉京嗤笑了一声,不过她说剑穗……他确实说过,要她给自己做一条剑穗。

    看来她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她倒是聪明,借用这个来安抚他。

    但是以为,他就会这么算了么?

    这一个接一个的,身边的男子就没有断过,她到底有几朵烂桃花?谢玉京手指攥得死紧。

    顾泽芳摇摇头,道,“对不住,公主说的剑穗,微臣未曾见过。”

    又抬眸看来,“只是公主,在下亦是有一物想要送与公主,就在竹林居中。若是方便,我托我的书童送来如何?”

    “不知道是何物?”

    “画。”顾泽芳赧然地轻咳一声,“某技艺拙劣,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画?谢玉京嘴角抿得更紧。

    谁不知道顾家长子的画技可是一流,容凤笙忽然有点好奇,自己在他的笔下是什么模样。

    “是么。那就多谢大人了,只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赠,”容凤笙有些苦恼。

    她还想回赠?谢玉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顾泽芳却是含笑道,“不必回赠,微臣从不需要公主的任何东西。”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公主,在下这就告辞了。”

    须臾,木屐哒哒声响远去,男子背影舒朗开阔,萧萧肃肃如林下风,慡朗清举。这位顾家年轻的家主,从前数年容凤笙都没有想过,他就是清声。

    但她又仔细一想,清声公子,确实合该是如此的男子啊。

    “入迷了?”

    谢玉京坐在yīn暗处,摩挲着碎片,轻哼了一声。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形容你们倒是贴切。”

    “你胡说什么呢?”

    容凤笙直摇头,看他脸色愈发的yīn沉,又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哄小孩似的说,

    “剑穗丢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一条?”

    “莫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谢玉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光有些可怖。

    “公主——”

    容凤笙倏地将手抽开,回眸,顾泽芳竟是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看见屋内这副情形,有些怔愣,复又凝重地摇了摇头。

    “陛下来了。”

    容凤笙一惊,谢絮醒了?醒的这么快?

    那一簪子怎么没有……也是,他这样的习武之人,哪能被一簪子给刺死,就是重伤都很难……

    容凤笙知道谢絮出现在这里,怕是要来找自己算账的了。

    三人的目光jiāo汇到了一处。

    对比顾泽芳的紧张凝重,谢玉京却是不动如山,瓷片在指尖转了一圈。

    顾泽芳一咬牙。

    差点忘记了,这位公主可是有正头夫君的。

    他们一个是继子,

    一个是臣子,若是同公主共处一室……

    顾泽芳连忙道,“我与太子殿下先找个地方暂避。”

    谢玉京看了眼顾泽芳拽着自己的手臂,瞬间怒到炸毛,要走你自己走啊,拽着他gān什么?

    他还有账要找她算呢!

    磨磨蹭蹭,怕是谢絮进来了他们还在吵!

    容凤笙连忙将二人一推,皱眉道,

    “赶紧去躲起来。”

    谢絮找她,要么是算账,要么就是繁衣的事情有下落了,这一面,是必然要见的。

    接触到她的眼神,谢玉京嘴唇一抿。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袖袍一晃,红衣烈烈如火,便很快没有了踪迹。

    *

    “没想到,顾大人文章作的好,写诗也是一流啊。”

    窗台之下,谢玉京倚靠着墙壁,姿态慵懒如猫,修长的手指从怀里拈着什么抖落了出来,薄薄的纸页上,满是清隽的字体。

    什么知音啊,什么心意啊,真是又酸又臭。

    少年清润的嗓音含着几分低哑,故意将调子拖得老长,“唯恐匆匆说不尽,欲将心事抚瑶琴,”

    “宝瑟泠泠千古调,朱丝弦断知音少,啧。”

    顾泽芳默了默。

    手指一勾,亦是从怀里悠然地取了什么出来。

    剑穗。

    谢玉京神色一冷。

    他皱眉看着顾泽芳,看来此人只在容凤笙面前,是个君子模样,私下的做派却是虚伪至极。

    顾泽芳看谢玉京却有些欣慰,以前觉得这个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心机深沉,如今一看,怡文悉心教养出来的孩子,倒是不差的,这样维护于她。

    他以为,谢玉京对公主不过是孺慕之心,毕竟像公主那样知书达理、又心怀天下的美人,世人能得几回闻。

    一手带大的继子,过分依赖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分外迟钝的,没有感知到他们之间不同的气氛。

    他知道谢絮性喜流连花丛,身为友人不好置喙什么,但自从知道温仪就是怡文的那一刻,他就为怡文感到了不值,甚至,还有一丝微妙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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