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她便安心睡了。 萧聿坐在chuáng边抚着她的眉眼。 又晕倒了? 难道招幡真的伤了她? 此时此刻的萧聿,根本没想过眼前人会是装晕。 毕竟他眼中的阿菱,便是偶尔有小脾气,也绝不会骗他。 这么晚了,她好不容易睡下,萧聿自然不可能叫她起来问话,便自行盥洗上榻,睡在了她身侧,又替她裹了裹被子。 困意袭来,梦境便也跟着袭来—— 永昌三十七年,四月十五。 隔日便是楚皇后寿辰。 晋王府的马车缓缓停在镇国公府前。 苏菱弯腰下轿,提起裙摆,跑上了台阶,扶莺在后面道:“王妃慢些!” 可回家娘总是格外令人愉悦,她怎可能慢些? 穿过垂花门,苏菱直奔主院。 还没进门,苏菱就听到了剑气声。 哦,想必是苏将军在练剑。她想。 她用指腹推开门,探了一个脑袋瓜进去。 只见苏景北身着玄色窄袖长袍,在庭中舞剑,剑法锋利,光芒bī人,苏菱还没来记得喊爹,下一瞬,那剑就直奔她而来。 “什么人!”苏景北厉声道。 苏菱吓得整个人蹦起来,她迅速转了身,欲哭无泪道:“爹,你这做什么呀!我险些就破相了!” 瞧苏家兄妹的容貌,便能想象出镇国公大将军该是何等的风流倜傥。 苏景北回头瞧—— 他手中的剑,已然钉在门框上,地上还飘着一缕发丝。 想也知道是谁的。 苏景北扬了扬下颔,笑道:“让我瞧瞧是哪个贼人,胆敢擅闯国公府。” 苏菱无语道:“爹!青天白日的,谁都有胆子闯你的院子?!你别不是故意的吧……” 苏景北看着苏菱,语气软了下,笑道:“你过来,让爹瞧瞧。” 方才还咬牙切齿的苏菱,立马崩不住嘴角,小跑到苏景北面前,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国公爷老当益壮啊。” 苏景北呵斥她:“没大没小。” 苏菱道:“我哥呢?明日便是皇后娘娘寿辰,我哥说替我准备了一套十二月花神杯当贺礼,他人呢?” 苏淮安站在她身后,双手jiāo叠与胸前,“啧”了一声。 苏菱回头,眼睛都跟着弯了,“哥!” 苏淮安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嫁了人,还要回娘家吸血的,你瞧瞧京城还有谁家的姑娘如此?” 苏菱张口便是甜蜜话,“苏大人这样好哥哥,才是天上地下,独一份。” “嫁了人也没长进。”苏淮安耳根子一软,转身将那套十二月花神杯,jiāo给了她。 苏菱看着手中的花神杯,连连赞叹。 苏景北倏然开了口:“阿菱,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们说,都坐下吧。” 三人在庭中坐下,苏菱起身给面前二位斟茶,尽显贤惠之姿。 苏景北看着她道:“阿菱,你与晋王殿下,近来可好?” 苏菱眼神带着笑,笑意里面泛着光,不过话到嘴边就只是:“还成吧……” 成还是不成,苏景北和苏淮安都能看出来。 苏景北道:“成王侧妃前几日诞下一子,虽是侧妃所生,但也是本朝头一个皇孙,眼下外面已经有人在传,这皇孙是大周福星,龙心正是大悦,极有可能顺势立成王为太子。” 苏菱蹙眉道:“可宿州那些贪污案、卖官案,桩桩件件都与成王有关,陛下前几日不是还训斥他结党营私吗?” 苏景北笑道:“你随晋王殿下离京数月,京城见不到的,想必也都见到了,大周政治如此,皇子之间势力倾轧,你以为是陛下是头一天知晓?阿菱,你想想穆家近来的动作,心里该有数了。” 穆家,便是成王的母家。 穆家不仅给朝廷捐了好大一笔钱,还发现了一座铜矿。 苏菱缓缓道:“原来成王上次受罚,是因为贪污的银两,进了私囊。” 苏景北点了点头,道:“成王府诞下了皇孙,燕王也坐不住了,上个月,燕王正妃和侧妃接连有孕,燕王府尚未出世的孩子,便有三个。” 苏淮安听了这话,不由看了苏景北一眼。 苏景北道:“阿菱,当今皇后到底不是晋王殿下的生母,能自己提出来的事,就别让皇后先提,起码还能占个贤德。” 苏淮安道:“父亲!” 苏景北道:“你住口,阿菱若不是嫁进皇家,我永远不会对她开这个口,可她嫁都嫁了,我说她总好过旁人说她。” 苏菱偷偷拍了一下苏淮安的手背,笑道:“爹,我知道了。” 苏景北叹了口气。 晚饭过后,萧聿来镇国公府接苏菱回府。 苏菱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套十二月花神杯,跟着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