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

正文和番外都已完结。秦轩文和“孤鹰”的文在隔壁《当孤鹰坠落》一篇老套的狗血虐文请看清下方的标签,虐恋+破镜重圆三个阶段:假甜-虐攻-虐受攻受都很极端,不是道德楷模

作家 初禾 分類 耽美 | 44萬字 | 101章
第(99)章
    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比起二十出头时,精力终究是打了折扣。

    而且单於蜚还经历过五次他不敢细想的治疗。

    他跟在单於蜚身后,想要跑上去,将脸埋在单於蜚肩背上。

    此时正是忙碌了一天的工薪族们下班的时间,路上人来人往,市中心这种繁华地带,各个餐饮店铺即将迎来生意最好的时刻。

    他不知道单於蜚要去哪里,只好远远地跟随。

    不久,单於蜚停下脚步。他也连忙停下,半转过身,以遮挡住脸。

    单於蜚未往他这边看,而是走进一家人满为患的糖水铺子。

    他赶紧追上去,一看,瞳孔瞬间一张。

    糖水铺子的外面放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特供本店招牌,红糖冰汤圆。

    铺子不小,上下两层楼,鲜有空位,单於蜚坐在一楼一张小桌边,点了份招牌。

    他悄悄走到楼上,正好能够看到单於蜚。

    单於蜚摘下口罩,一勺一勺吃着冰汤圆,偶尔咳两声。

    他看得心痛,暗自责怪----感冒了还吃冰!

    店员将他的冰汤圆端上桌,他连忙问:“有热的吗?”

    “您不是点的冰汤圆吗?”

    “我是问你们有没热的。”

    “有倒是有。”

    “麻烦你给楼下那位先生换一碗热汤圆。”

    店员不明就里,却也懒得多问,收了钱之后,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汤圆端到单於蜚面前。

    单於蜚怔愣片刻,脸色顿时一变。

    店员说:“您的朋友让我给您换一碗。”

    “他在哪?”单於蜚颤声问。

    店员看向二楼,“就在……”

    那个能够看到一楼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店员奇怪道:“嗯?刚才还在呢……”

    单於蜚猛地起身,从人群中挤过,冲出店外。

    洛昙深背对糖水铺子,心跳如雷。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让店员换热汤圆纯属潜意识的冲动。

    街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可他偏偏能够在那么多纷杂的声音里,辨出一个人的脚步声。

    近了,近了。

    那人正朝他走来。

    他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步子,像桩子一般戳在地上。

    脚步声在身后几步远处停下。

    熟悉的目光笼罩着他。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停滞,热闹散去,天地间只剩他,与他心爱的人。

    他慢慢地,动作有些机械地转过身去,刹那间撞进那双深邃如昨的眸子里。

    他张了张嘴,还未出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单於蜚紧步上前,忽一伸手,搂住他,将他用力按进怀里。

    他的眼泪晕湿了单於蜚的西装。

    凝滞着的时间开始向前走,人们快步行走,像奔涌的川流。

    而他们静止了下来,拥着彼此。

    单於蜚稍高的体温包裹着他。

    “你回来了。”许久,单於蜚轻轻道。

    他深深吸气,用同样轻的声音道:“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这篇文选择的是戛然而止的完结形式,剧情进行到这里就结束了。正文里只有假甜,没有真甜,打算在番外里补充一下。番外没有剧情,都是日常,按喜好订阅,不喜欢就不要再订阅了。

    第116章 番外(一)

    秦轩文带着医生赶到滨泉公馆时,正好看到洛昙深蹲在沙发边,准备给单於蜚喂热水。

    细心而万能的秦助理:“……”

    洛昙深尴尬地站起来,一边给医生让位置一边说:“你们来了啊。”

    秦轩文走近,往沙发上看了看,小声道:“先生怎么样?”

    “有点发烧。”洛昙深喝掉杯子里的热水,瞄了秦轩文一眼。

    他知道秦轩文刚才为什么用那种无语的眼神看着他----不是因为他突然回国,而是他喂热水这一举动。

    可单於蜚烧得厉害,他又从来没照顾过人,除了给喝热水,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以前听陈琼宇吐槽现在的男人一见女朋友生病,就只知道说“多喝热水”,和猪没分别。现在自己恐怕也是猪一样的男朋友。

    不久前在糖水铺子外,他就感到单於蜚体温偏高,当时本想直接将人送医院去,但单於蜚牵着他的手,轻轻说着想带他回家。

    被那样的目光包围着,他心口都麻了。

    皎城刚入秋,前两天降了一回温,路上秋风凉凉,他依偎在单於蜚身边,顿时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滨泉公馆是他们一起住过的地方,一进门他鼻腔就泛起酸,但还未来得及怀念过去,单於蜚就脸色极难看地躺进沙发里。

    他设想过无数种重逢后的情形,没有哪一种是“单於蜚感冒发烧,而我不知所措”。

    单於蜚没什么力气,呼吸比平时急促,身上的凛冽感褪去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像二十岁时一样,似乎总也看不够。

    他心中酸酸胀胀,伏在沙发边,用额头去碰单於蜚的额头。

    真的很烫。

    “用我手机给秦轩文打电话。”单於蜚软着声音说:“叫他带医生来。”

    他连忙照做。

    秦轩文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毫不意外,让他照顾好单先生,自己马上就来。

    而他的“照顾”就是守着单於蜚,让单於蜚喝热水。

    医生正是之前给单於蜚看病的那位,十分了解单於蜚的身体状况,随身带着对症的药,叹气道:“您还是太疲惫了,我让您休息,您怎么在办公室睡一觉就算休息了呢?”

    说完又看向秦轩文:“你得看着单先生,趁这次养病好好休息一下。”

    秦轩文视线一转,“洛先生。”

    被点名了,洛昙深立即应道:“我在。”

    秦轩文客气道:“单先生就拜托给您了。”

    医生不认识洛昙深,问秦轩文:“这位是单先生的新助理?”

    秦轩文想了想,以聊工作的口吻道:“嗯,新来的生活助理。”

    洛昙深:“……”

    医生于是转过来,详细讲什么药要什么时候吃,生病期间忌生冷,食物要营养清淡,还要多吃水果,保证睡眠。

    洛昙深听得认真,一一记下,回头时见单於蜚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医生交待完就要走了,秦轩文也要离开。

    洛昙深有些不踏实,连忙将人拦住,“你不留下来?”

    “不是有您在吗?”

    “我……”

    “先生就交给您了。”秦轩文说:“先生病休,很多事务还等着我去处理。”

    他还想将人留下来,搭在沙发沿上的手却被单於蜚握住,轻轻捏了捏。

    “你在就行。”单於蜚说。

    他心尖一软,反握住单於蜚,“好。”

    秦轩文和医生离开了,房间里安静下来。

    洛昙深本该立即倒水让单於蜚吃药,却痴痴地在沙发边看了好一会儿。

    “看什么?”单於蜚声音既疲惫,又带着笑意。

    “你也会生病。”他将单於蜚的手握到唇边,低头吻了吻,“以前都是你照顾我,这次轮到我照顾你了。”

    单於蜚轻抚他的脸,片刻道:“你瘦了。”

    他吸了口气,起身倒来水,将药一份一份分好,“来,先把药吃了。”

    药在他手心,单於蜚抬手欲接,他摇了摇头,直接喂到单於蜚嘴边。

    “谢谢。”单於蜚说。

    “怎么还说‘谢’呢?”他放下杯子,“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单於蜚抿着唇笑,昔日的淡漠不见了,从眼中流露出来的全是柔情与眷恋。

    洛昙深拿来毛毯和靠垫,给他盖好垫好,看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夜晚了,说:“我刚才看过了,家里没水果,我出去买点儿。”

    正在这时,单於蜚的电话响了。秦轩文说半小时之后,有人会送水果和熬好的粥来。

    “秦助理真厉害。”洛昙深耸了耸肩,“那我就守着你休息好了。”

    说完,他在地毯上丢了个靠垫,盘腿坐了上去。

    单於蜚笑,“不用守着。这样坐很累。”

    “不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眼眶突然红了,“陪你,我不累。”

    药效上来,单於蜚脑中沉沉,眼皮有些睁不开。

    “你快睡。”洛昙深说,“睡醒就好了。”

    单於蜚“唔”了一声,却没有闭眼的意思。

    久别重逢,心爱的人就在眼前,怎么看都看不够。

    洛昙深凑得更近,遮住他的眼,几乎伏在了他身上,“弟弟,快睡。”

    睫毛在掌心轻颤,那一丝痒顺着血脉直到心脏,洛昙深又有了落泪的冲动。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也有病成这样的时候。过去的十年,他们分别了整整九年,如今二十岁的弟弟已经三十岁了,换季时、疲劳过度时,也会感冒发烧,也需要他陪在身边,悉心照顾。

    他又心痛,又难过,又开心。

    庆幸自己回来了。

    单於蜚睡着了,呼吸平缓,眉心却浅浅皱着。

    他想将那褶皱抚平,又害怕将人弄醒。

    回想以往,单於蜚几乎没有过过快乐的日子,少有的欣喜全都与他有关。

    他喉咙发紧,在心里发誓,从今往后,再不让单於蜚受到伤害。

    不久,粥和水果都送来了。他将粥倒进锅里,用小火温着,又挑出梨,打算炖一盅冰糖雪梨汤。

    没想过再见的第一天会是这样。

    但这样好像也不坏。

    厨房里两个灶台都开着小火,不用一直守着。他又回到沙发边,安静地看单於蜚。

    以前他很喜欢单於蜚的眼睫,长长的,又浓又密,给这张过于清冷的脸平添了几分柔软。

    看了许久,终是没有忍住,他撑起身子,轻而又轻地吻了吻单於蜚的眼睫。

    没醒。

    他松了口气,打算去各个房间看看。

    两年多以前,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时间在这里仿佛是停滞不前的,摆设都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但是推开主卧的门时,他眼尾一张,眸中流露出些许诧异。

    素净的飘窗上,居然放着一个陈旧褪色的小皮球。

    他套到的小皮球。

    而床头柜上,一枚相框倒扣着。

    他指尖有些颤抖,未将相框拿起之前,就猜到了里面的照片。

    十多年前被定格的瞬间,如今已经泛黄,好似承载着一段漫长的、惊心动魄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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