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

正文和番外都已完结。秦轩文和“孤鹰”的文在隔壁《当孤鹰坠落》一篇老套的狗血虐文请看清下方的标签,虐恋+破镜重圆三个阶段:假甜-虐攻-虐受攻受都很极端,不是道德楷模

作家 初禾 分類 耽美 | 44萬字 | 101章
第(98)章
    “嗯。”他坐进后座,摩挲着手指。

    现在他仍被叫做“洛先生”,却不再是洛昙深。

    洛昙深已经在两年前死去,现在的他,是行走在明暗交界处的军火商人,洛翙。

    “孤鹰”不认识这个字,念过“岁”,也念过“羽”,他纠正道:“音同‘会’。”

    “为什么非要起这个名字?”“孤鹰”问。

    “因为……”他到底没有解释,敷衍了过去。

    原以为军火生意很难做,真着手了,倒也还好。而且军火性质特殊,弯弯绕少,能不能赚钱,一半靠实力,一半靠勇气。

    只要豁得出命,就没有不成功的。

    可他惜命,所以还算不得最成功的那一拨人。

    不过比起别的军火商,他有技术革新的优势,总能走在别人前头。

    今晚要赴的局,就涉及一单与革新相关的生意。

    接不接另说,去打探一下消息总是好的。

    军火商们的局都开在晚上,乌烟瘴气,四处是雇佣兵。他曾经怯场过,如今有了底气,走到哪里,旁人的目光就追随到哪里。

    “‘人体改造’,有没有兴趣?”军火商与雇佣兵组织联系极其紧密,一支规模较小雇佣兵组织的头目带来消息,一双三角眼里露出贪婪的光。

    洛昙深斜了他一眼,“什么‘人体改造’?”

    “让人进化为武器。”“三角眼”道:“洛先生,这情报我只透露给您,因为所有军火商里,只有您能消化这个项目。”

    他不动声色,“说说看。”

    “是这样,藤原教授您听说过吗?”

    “那个有名的心理专家?”

    “对!他的团队一直在t国进行一项秘密人体实验,号称能够清除、改变人的记忆。”

    洛昙深蹙眉,眼神微变。

    “三角眼”继续道:“这项实验死亡率非常高,从来没有真正成功过,将来也不可能被国际社会认可。这是我们的机会。”

    “没有真正成功过,你还来找我?”

    “您听我说完。”“三角眼”吸气,“有风声走漏,说是有人在接受治疗之后,为人的情感与记忆一起被清除。”

    洛昙深一凛,“战争武器?”

    “对!只要我们得到这份治疗档案,就后惠无穷!”

    洛昙深自然不会答应。

    且不说这两年来他只与“孤鹰”合作,单是这个实验本身,就有违道德与现有的秩序。

    军火商贪婪,但并非每个军火商都贪得无厌。

    一旦真的有人被改造为战争武器,微妙的平衡就将被打破。

    既然风声走漏,必然有人觊觎。他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有趣。”“孤鹰”道:“你想怎么做?”

    “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得到那份治疗档案。”他道:“我们要赶在所有人的前面。”

    “你就这么信任我?”

    “‘孤鹰’,你向来有你的原则。”

    “孤鹰”笑起来,“等我消息。”

    一周后,位于t国南部山区的实验基地遭遇袭击,档案全部丢失。

    洛昙深本想直接将档案销毁,以绝后患,却最终没按捺住对“清除记忆”的好奇心,开始查阅。

    当一个人的影像出现在显示屏上时,他倏地站了起来,双腿却震颤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作者有话说: “凤凰于飞,翙(hui)翙其羽”,也可写作“凤皇于蜚”,出自《诗经》,凤和凰相偕而飞,喻相亲相爱,婚姻美满。

    第115章 (尾声)

    显示屏已经黑了下来,洛昙深双手掩面,泪水浸湿了指缝。

    档案极其详尽,有视频,亦有文字与数值记录。

    二十一岁的单於蜚躺在治疗台上,四次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过程中数次痛至晕厥,最严重的一次,竟是昏迷了五天才醒过来。而在这等待的五天里,藤原教授已经做好了单於蜚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

    视频上的单於蜚那么瘦削而苍白,痛得整个人都在抽搐。

    他恨自己不能以身带之。

    四次治疗之后,单於蜚终于忘记了他,也失去了一切情感。他隔着显示屏,隔着长长的岁月,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档案的最后,有一条更新于去年的记录。

    单於蜚已经通过第五次治疗,复原了失去的记忆。

    又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痛。

    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试图擦掉眼泪,但没有用,泪水就像决了堤一般。

    单於蜚的冷漠是因为这场残忍的治疗,而失去正常情感的单於蜚待他仍是不一样的。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还清了债,赎完了罪,殊不知自己仍旧亏欠着单於蜚。

    单於蜚找回了记忆,亦早已从“孤鹰”处得知他并未死去,却一直没有来打搅过他。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单於蜚是在默默等待他好起来。他想要时间,单於蜚就给他时间。

    他“消失”,单於蜚就替他打理着“凤皇”与洛氏。

    他想起多年以前,单於蜚也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包容他。

    还有什么可挣扎?

    还有什么不能放下?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立即去到单於蜚身边。

    “怎么突然想通了?”“孤鹰”并不知道档案上的内容,也没有兴趣,“确定要与单先生重归于好?”

    他克制着情绪,但一出声,声音还是颤抖,“我想去看看他。”

    “孤鹰”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端详他许久,笑道:“去年他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在必要时转达给你,你要不要听?”

    他目光沉沉,“什么话?”

    “孤鹰”轻语,“他说----‘这一生,我都等着你。如果你想回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皎城万里晴空。

    单於蜚站在明氏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秋风里的城市。

    萧笙宁以前说,在他的办公室,能够看到皎城最美的日落景象。

    他独自看过无数场落日,并未觉出特别之处。

    反倒是在g国小城海边看到的那场落日,始终印刻在他心里。

    洛昙深离开已经两年了。

    目前洛氏已彻底转型为科技公司,“凤皇”更是走在了整个行业的尖端。

    他知道,洛昙深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

    等待是一件极其难熬的事。

    过去,他没有奢望,仅是静静地看着洛昙深,也不算太糟糕。

    但现在,他每天都盼着洛昙深回来,有时梦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醒来却是一场空。

    “孤鹰”说,你们得给彼此时间。

    他自然懂这个道理。

    需要时间的不仅是洛昙深,还有他自己。

    他将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不管前行了多远,都会回到原地,看看那人有没有回来。

    他让“孤鹰”传话,说会等一生。

    可事实上,他只准备等三年。

    今年是第二年。

    如果到了明年,洛昙深还不回来,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人找回来。

    有些道理过去不懂,因为当局者迷。

    但分开的年岁愈长,他就看得越清。

    自己与洛昙深,彼此深爱也好,互相伤害也罢,总归会再次站在对方面前。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洛昙深,都已经别无选择。

    一场投资会议一开就是四个小时,开完已经是深夜,他回到办公室,闭目养神片刻,打算回家。

    起身,却瞥见办公桌上的玩具火箭。

    这个劣质的小玩意儿,是这整间办公室里最奇怪的东西,廉价而格格不入。

    他将火箭拿起来,眼神变得温柔。

    火箭是当年洛昙深套圈套到的,套的时候费了一番工夫,到手之后却不珍惜,丢在他房间里就不管了。

    他将火箭、仙女棒、皮球通通收起来,放在柜子里。后来这些小东西连同照片被洛昙深带回楠杏别墅。

    最后,却又转移到了他手里。

    仙女棒和小皮球放在办公室太可笑,他便只摆了火箭。

    每一个第一次来他办公室的人,目光都会在火箭上停留片刻,似乎相当好奇,却又不便开口问。

    他也不解释。

    电梯向下沉去,从顶楼直达车库。

    上车时,他隐隐感到有人正看着自己,回身望去,那道视线却消失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道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洛昙深当初打下的基础非常牢固,“凤皇”越走越稳,不断有项目报到他跟前来,他心甘情愿地操劳着。

    此后连续三天,他都觉得周围略有异常。

    第四天,他罕见地染上了感冒。

    医生来看过之后建议道:“单先生,疲劳造成您抵抗力下降,应当多加休息。”

    他服了药,越发感到困乏,在办公室睡了过去,醒来正好到了日落时分,一睁眼就看到满天金色的霞光。

    晚上本有一场视频会议,会议资料已经放在他桌上。他拿起看了看,仍感到头痛,索性叫来一名副总,让对方主持会议。

    他“偷懒”的次数极少,今日实在心不在焉,打算谨遵医嘱。

    天还没有黑,他已经离开了办公室。没去车库,直接从正门离开。

    那道目光似乎又出现了。

    洛昙深回国已有一周,明明想念到了极点,却总是在关键时刻退缩。

    他从“孤鹰”那儿学来一成雇佣兵的本事,尾随人尾随得神不知鬼不觉。

    仅是看着单於蜚的背影,他便心潮翻涌,控制不住情绪,好几次险些被发现。

    “孤鹰”总说他懦弱,笑他优柔寡断。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弱点也许会跟随他一辈子。

    可他也给自己定了个期限----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一定不能再逃避。

    但这个计划被突然打乱。

    单於蜚居然天还未黑就离开了明氏,戴着口罩,一边走一边捂着口罩咳嗽。

    他一惊,意识到单於蜚这是感冒了。

    换季时节,冷热交替,的确容易感冒,他自己就是一到秋冬准感冒。可看到单於蜚咳嗦,心里却陡然难过起来。

    印象里,单於蜚身体很好,极少生病。

    如今感冒,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吗,还是被人传染?

    是不是第五次治疗损伤了身体?

    胸腔突然鼓胀,蓦地发现,不管是自己,还是单於蜚,都不再年轻了。

    年初,他度过了自己三十三岁的生日,不久前,单於蜚也已经年满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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