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

〈色厉内荏狷狂攻×心狠手辣狡诈受〉久别重逢又双向暗恋的甜美爱情故事。#严歇忱在手下人面前#“你说,他会否嫌我腿上有疾?”“怎会,那二公子想来不是此等浅薄之人。”严歇忱深以为然:“也是,再者凭我这容貌和气质,他也不该嫌我,而且我还有钱、有地位、脾性也...

作家 更北北 分類 耽美 | 38萬字 | 75章
第三十七章

    许多事一旦有了个名头, 往昔里一切隐晦暧昧的无端情绪便都有了合适的解释, 为它们冠上了名正言顺的由头。

    林卷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严歇忱什么, 或许是他不动声色的款款温柔, 或许是他经久不歇的炽烈肝胆……又或许,只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而已,并不一定需要什么理由。

    毕竟有些人, 注定就是你命里逃不开的劫数。

    林卷在书案后坐了许久,久到就连屋内的炭火都添了两轮, 他方才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仿佛此时漂浮的灵魂才像重新回到了鲜活的人间一般。

    林卷轻轻眨了眨眼,垂下眼睫将手中的信妥帖地安放好。

    末了,他却始终是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眼里溢出的笑意就像是得了什么称心如意的意外之喜,连一刻都是再忍耐不了的。

    可是笑着笑着, 林卷眼里忽地一阵酸涩,一连串的泪水猝不及防地就流了下来, 林卷愣愣地看着啪嗒啪嗒掉在手背上的泪水, 一时间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抬眼间濡湿的睫毛下露出了一双满是惶然无措的眼睛。

    他抬手自己轻轻擦了擦眼泪,心想,哭什么呢?明明是这样好的事,严饮冰又是这样好的人,你哭什么呢?

    ……大概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吧,好到连喜欢上他, 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他曾说过,严饮冰未来的真心相伴之人,必定得是一位十全十美的玉人。

    当然,不管最后到底是谁,都是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他自己如今这样凡俗又等闲,无论是眼光地位还是心性,同严歇忱都是天壤之别。

    所以,他的这种不痛不痒的喜欢,对严歇忱来说,不必要之外,应该也是一种负担吧。

    甚至于说,严歇忱为何会这么倒霉,偏偏被他这样的人觊觎上了呢。

    林卷不是第一次怨怪命运无常,可他却是第一次后悔,后悔没有在当初他最好的时候就喜欢上严歇忱。

    那样的话,他一定可以滋生无限的勇气,去明目张胆地钦慕他,厚颜无耻地纠缠他,只要是为了严歇忱这个人,没有什么他不可以。

    可是,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所顾忌又自在洒脱的林卷,他如今,再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底气。

    所以说,郑循从前说的也算不错,他不过是因为生来家世好,才活得这么肆无忌惮罢了。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心想,算了吧林卷,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还是不要喜欢他了吧。

    林卷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一阵大喜大悲之后竟是有些无所适从,他觉得不能任由自己这样发着呆空想下去,否则,指不定怎样怨天尤人呢。

    他把小十的信收好之后,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所以他干脆就开始收拾带回来的东西了。

    秋巡这一路上他沿途买了不少小玩意儿,严歇忱专门给他找个了箱子敛着,林卷本来是想把它们拿出来在房间里寻个合适的位置放的,可是他拿着一个风铃比对了半天,最后才倏忽意识到,这里是严歇忱的地方,他并不该这样随意摆弄的。

    林卷念及此,一下子就泄了气,又默默地把风铃放回了箱匣子里。

    所以最后他也就只是将他和严歇忱的衣裳清理了一遭。

    不过也是在整理他自己的包袱的时候,他才又发现了这个被他遗忘了的东西——当初在江南郡藏书楼里丢了的那一本银钱往来录。

    这账本确实是林卷在那天同他们一起进入藏书楼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就偷偷藏了起来的。

    因为段陵同江南郡关系匪浅,这本账录应该少不了段陵的影子。

    他不想让严歇忱或者是其他人发现段陵的存在,就算不幸发现了,也不该是同官府扯上关系的。

    毕竟他们三个在紫玉京的记录里,还一直是带罪之身,此生更是不被允许再次回到紫玉京的。

    可想而知,如若他们胆敢插手政事,被发现之后会落个怎样的结局。

    所以他不能让他们轻易暴露在众人面前。

    不过自从他将账本拿到手之后,也一直都没有仔细翻看过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同段陵有关的内容。

    一来他和严歇忱成日待在一处,不和严歇忱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有风四跟着,所以他几乎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空去翻;二来……他后来的心思大多都在严歇忱的腿和严歇忱身上,匀不出多少精力放在其他事上,更何况账本已经到手,所以他也就不是很担心。

    不过现在得了空,还是可以看一眼的。

    可这上天就像是在同他作对一样,他将将把账本放好,门外就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吓得林卷手里的账本都差点掉了,好一个猴子捞月才给捞回来。

    林卷抱着账本,扬声问道:“谁啊?”

    外面的人紧跟着回:“回夫人,是我。”

    “哦~李管家啊,我在休息,有什么事啊?”

    李管家道:“夫人,是季丞相来了,在花厅里呢,得您去看看。”

    林卷闻言眉头一蹙,心想季叔常怎么亲自来了?

    且不说他这才将将回京,季叔常这样上赶着,就不怕惹了严歇忱的注意么?

    林卷把账本藏好之后方才开了门,同管家一块儿去了花厅。

    彼时季叔常连茶也没喝,就这样眼神有些巴巴地望着林卷的方向,见他来了虽然没有立刻站起来,但显然也有些坐不住了。

    林卷摒退了花厅里的仆从,他见季叔常尚还穿着上朝时的朝服,忍不住问:“丞相这是下了朝就过来了?不知何事将丞相大人急成这样?”

    季叔常自上次秋巡之初林卷没能将他拟定的几个人塞入秋巡队伍起他就对林卷有些不满意,不过此时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他直接道:“严歇忱今日回朝,将秋巡一事交代了个干干净净,圣上赞他此行劳苦功高,虽然严歇忱官位已是升无可升,但圣上还是赏了他不少东西。”

    林卷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自豪,当即语气都有点飘:“真的吗?!”

    待季叔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方才想起季叔常并不知道他早已同严歇忱交了底,估摸着他还以为林卷就是他自己埋在严歇忱身边的一棵暗桩呢,于是林卷赶紧收敛了欢喜的表情。

    季叔常继续道:“不过下朝之后,圣上却独自召了严歇忱过去,我看当时严歇忱那表情,一看就是憋着招呢。”

    林卷艰难道:“……丞相大人,有事说事,别胡乱揣测行么。”

    季叔常咳了咳,似乎捡了捡话头,方才问道:“你们这一路,可有何意外发现?”

    自从上次魏岷那事之后,林卷就对季叔常多了一分保留,毕竟他同段陵虽然辅佐四皇子,但同季叔常却一直没甚特别交情。

    所以林卷不答反问:“严饮冰在朝堂上回禀圣上的时候,丞相大人没听到有什么特别的么?”

    季叔常看了他一眼,略有些不耐地解释:“朝堂上回禀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能有什么特别的。”

    林卷听到此处越发觉得奇怪,有些事固然不好拿到朝堂上说,比如此次涉及了太子爷的三郡钱粮案,可是寻常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季叔常肯定是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心腹,他没道理连此案的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

    可若是打听到了,他到底在急个什么呢?毕竟这事牵扯的人可是太子,他应该属于乐见其成的一派才对。

    林卷念及此处一顿,莫非,这事儿同他有关系?或是同四皇子有干系?

    林卷心下急转,面上却是滴水不漏,他估摸着回道:“大致并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真要说,也算有一件,想必大人也听过先前的三郡钱粮案,这事儿查到后来,居然发现和东宫里的那位似乎有点关系,可严歇忱却没什么证据,所以他此行也并不算完全顺利,此外就真的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季叔常听了这话,蹙紧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了一点,他在那边沉吟许久,最终也只是要林卷随时注意着严歇忱的走向,随后便先行离开了。

    林卷看着季叔常匆忙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过还不待他想出个什么,外面的仆役见他久久没出来,就进来提醒他说严歇忱回来了。

    林卷先是一高兴,忍不住就往大门跑。

    不过跑到一半,他却突兀地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笑也渐渐敛了下去。

    ——不该这样的,严歇忱从最开始的时候,好像就并不太喜欢同他这样玩笑,每每也总是抗拒,后来好不容易同他亲近了点,应该也是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吧?

    林卷蓦地就有些沮丧,他想,他有时这样黏着严歇忱,会不会惹得严歇忱厌烦啊?或是让严歇忱觉得他行事浪荡?

    林卷丧气地哼了一声,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再在严歇忱面前做些轻佻的举动了,免得还让严歇忱认为他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于是他转身就往回走,装作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宣宣?”

    严歇忱进了门,正巧就看见林卷的背影,与此同时,他心里还觉得有些怪异,这一回宣宣明明都在门口了,怎么没有迎上来啊?难不成不知道我回来了么?

    那看来以后回家的阵仗还是得大一点,至少得让林卷听到,不然回家连个扑上来的人都没有,怀里多空得慌。

    林卷听见严歇忱的呼喊,浑身一僵,随后好好整理了一下表情方才回身,笑得一脸谦恭纯良,嘴角的弧度也规矩得恰到好处:“严大人回来了,大人上朝辛苦了。”

    林卷想,我这回同他这样讲礼,他应该便不会觉得我轻浮冒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希望大家新的一年新的得偿所愿。

    过年简直无心码字hhhhh

    开启双向暗恋,应该也不会太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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