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人笑了起来，眼尾深弯，盯着屏幕的黑眸未移。

    苗脆无语了，“不是，你有时间在这跟我说闲话，还不如去把晚饭吃了呢。”

    顾沾笑了下，温着声：“好，听你的。”

    “……”

    还挺听话。

    苗脆抿了下唇，说：“嗯，那你快去吃，挂了。”

    “等会。”男人声音一下子有些哑。

    “gān嘛。”苗脆嘟了下腮。

    “十秒。”顾沾道。

    ？

    苗脆不太耐烦地看着他。

    “让哥哥再看你十秒钟好不好？”顾沾微懒的声音潜着丝舍不得，他似靠在办公椅上，头微垂，碎发散在额前。

    “……”

    苗脆心尖跳了下，施舍一般：“哦”。

    -

    月儿弯弯，漏出光，撒满天际。

    苗脆挂掉视频后，盯着顾沾的金表发了下呆，不自禁用指腹摩挲了下表盘，又摩挲了一下，她嘀咕出声：“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呢？”

    “唉，我苗脆真是个害人的小妖jīng！”

    她面颊微红，卷进被子里。

    第一次视频之后，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又有第三次，苗脆一度怀疑，她和顾沾是不是进展得有点快了，她都还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呢，却每次都答应和他视频，也太便宜她了，以是在顾沾发出第四次视频邀请的时候，她高冷地拒绝了。

    GZ：【在忙吗？】

    没在忙就不能不跟你视频吗，哼。

    苗脆不回他，继续苟毕业论文，苟了一会儿才动动手指回复他：【嗯。】

    GZ：【什么时候忙完？】

    “……”

    怎么，不看一下我你睡不着啊！

    苗脆便冷漠地回：【都很忙！】

    回完觉得会不会太残忍了，但苗脆还是忍住了撤回的冲动，把手机丢到一边。

    男人很快回复过来，她也没去看，像个不屑妃子勾引的，莫得感情的冷血皇帝。

    -

    翌日，苗脆起得有些晚了，匆忙收拾一通，就踩着高跟鞋奔上地铁站。

    不自己开车的原因是她还没化妆，坐地铁的话可以腾出手化妆。

    她没发现她化妆的时候，一个女人举着手机在拍她。

    等她下地铁的时候，那人跑过来拦住她，热情洋溢地说她是某某平台直播，邀请她加入他们的团队，做一个美妆博主，保证年薪百万。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苗脆其实有些哭笑不得的，一方面志满于自己那半吊子化妆水平竟然被人家欣赏并看中，一方面又觉得这人好啰嗦，这不是要害她上班迟到么。

    虽然她实习的公司属苗氏旗下，但除了公司的高层，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包括她的主管都不知道，这迟到了没了全勤倒还好，主要是她主管是个特别啰嗦的人，她每次迟到，她都要抓她去办公室开个批判小会。

    “她都说她赶时间了，你怎么还缠着她？”一个小哥突然跑过来，攥着那女人的手，将她甩开。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是不是男人啊你，对女人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女人脸上的热情消灭，变成愤怒。

    “你在人家上班时间拦住人家，又算怎么回事？”小哥睇女人一眼。

    “上班？她上的什么班啊？来我团队当美妆博主，我保证她挣得比现在多！”女人回睇小哥一眼。

    小哥被气笑：“人家名牌大学毕业，来给你当美妆博主？你开什么玩笑。”

    两个人吵得热火朝天，苗脆认得这横插出来的小哥，他叫付子睿，是前不久到他们公司来实习的小实习生，听说才大二，因为跟当红小鲜肉柯沉有些像，他一进公司，就惹得公司里的姐姐阿姨们尖叫连连，还有人把他认错跑上去要签名的。

    付子睿来实习的第二天，就开始每天都会放一瓶牛奶到她桌上，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就差把“我喜欢你”写在脸上了。

    见时间不早了，在劝两个人别吵和赶去公司之间，苗脆选择了后者，抬脚离开。

    付子睿见她走了，对那女人丢下一句：“耽误别人时间，你好好反省反省吧你！”快步朝苗脆追去。

    苗脆下意识放慢了些脚步，等人追上来后，她道：“你跟她吵什么啊，她不过是，因欣赏我的化妆技术而无法自拔。”

    “……”

    付子睿发现自己好心还办了坏事？

    “姐，那种人跟传销一样，你别上她的当，也别跟她làng费时间。”付子睿道。

    “这年头搞创业的都不容易，自由职业也挺好的，人家只不过是热情了点，你大可不必那么生气。”苗脆说。

    “……”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付子睿笑了起来，“姐，不用跟我客气！”

    他们运气有些好，赶在濒临迟到的边缘进了公司，打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