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浥尘刚走到浣雪居的院子里,就听见屋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屋外的紫嫣正急急地捶着房门,语气里满是哀求,“主子,求求你开开门啊!让奴婢进去看一下……” 上官浥尘的眸子了仿佛结了一层冰,紫嫣感到一股迫人的气势,急忙转过身,看到来人后,“噗通”一下子跪下,“王爷……” 屋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上官浥尘一把推开门,望着屋里的满片狼藉,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他薄唇轻启,“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郑清宁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原本有些呆愣的目光在看到上官浥尘后一下子亮起来,她爬过去扯住上官浥尘的下摆,神情有些魔怔,“王爷,你别赶我走,我做什么都行,这里是我的家,哪儿也不去,不去……” 上官浥尘冷冷望着她,弯下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郑清宁望着上官浥尘那双异常俊美摄人却没有感情的凤眸,全身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骨子里凉出来,她跌坐在一旁,突然像疯了似地大笑起来,“上官浥尘,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我放下自己的自尊,掏出自己的心把它摆在你的面前,你却一脚一脚地把它踩碎了,我恨那个女人,她什么都不会,她凭什么可以得到你的爱,我要她死,哈哈哈……鞭子的滋味肯定很好受吧!我要让她颜面扫地,任人凌辱……” 郑清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上官浥尘一把掐住脖子,上官浥尘的脸上仿佛覆了一层寒霜,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升起腾腾杀气,郑清宁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她硬挤出一个笑,因呼吸急促,一张美艳的脸扭曲得有些狰狞,“王爷,你……你生气了是不是?她从那种地方出来,根本不配做你的王妃,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楚卿颜不过是水性杨花的恶妇……” 上官浥尘微微松手,郑清宁轻轻咳了一声,紧紧抓着上官浥尘的衣袖,看着上官浥尘脸上波澜不惊的慵懒神情,急忙道:“王爷,你相信我,我是最爱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把楚卿颜休掉,我就让我的父兄臣服南祁,助你登上储君之位……” 上官浥尘缓缓低头,俊美得恍如九重天上的神嫡,郑清宁看得都有些愣住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慢慢闭上眼睛,上官浥尘贴近她的耳旁,语气轻轻,却带着一股凌厉肃杀的气势,“郑清宁,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懂得好好珍惜。”郑清宁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睁开眼睛,双手努力挣扎,瞳孔睁得异常大,眼里满是惶恐与手足无措。 上官浥尘微微用力,此时犹如地狱的修罗,“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郑清宁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有闭上的眼睛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暗影看到上官浥尘身后的尸体,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恭敬地垂首等候吩咐。 上官浥尘缓缓站起身,淡淡地道:“把这里清理了,今天这件事不要让王妃知道!” 暗影声音没有起伏地应了一声,上官浥尘淡淡地瞥了一眼,踏出了浣雪居,背后一片火海,映得漫 天通红。 而另一边的池浅跟着顾怀玉左拐右拐,穿过一条街道,看到一座典雅别致的屋舍,院内遍植各种花草,香气扑鼻,彩蝶翩翩起舞,恍如人间仙境。 池浅一脸羡慕地望着顾怀玉,“顾姐姐,这里太美了,而且离王府也不远,这样我就能时常来看你了!” 顾怀玉温婉地点了点头,笑道:“这是王爷帮我安排的,这里只有我和白樱两个人,倒显得格外清幽。白樱她娘原是做香料的,这里有这么多的奇花异草,足够养活我们两个人了,就像你说的,我们要勇敢地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池浅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只是想到灯会上那条空荡荡的红绳,心里就有些不解。池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白樱迎了出来,手里捧着糕点和茶水,高兴地说道:“小姐,王妃,你们回来了!” 池浅看着白樱身上简朴的服饰和垂在胸前两根长长的发辫,打趣道:“白樱,你每天跟着顾姐姐,真是长得越来越漂亮,手也越来越巧了。我要是个男的,肯定把你娶回去!” 白樱小脸一红,急得跺脚,“王妃只会笑话奴婢!”就转身跑进屋了。 顾怀玉掩面笑了笑,递给池浅一杯茶,池浅接过茶,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顾怀玉在一旁泡茶,小凡找白樱玩去了,池浅看着桌上的毛笔与宣纸,笑道:“姐姐,你刚才在画画呀!” 顾怀玉含笑点了点头,突然一阵风吹过,桌上空白的宣纸被吹开,露出了一张画,顾怀玉急忙去抢,池浅手疾眼快,抓了那张画就跑,池浅边跑边看,急得顾怀玉在后面追,“小浅,你把那张画还给我呀!” 池浅看了一眼,画上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流水,温润得如沐春风。池浅喃喃自语:“古代的帅哥怎么这么多,不过还是我家王爷相公最帅了!” 池浅瞥到画上还有四句诗,缓缓地念了出来:“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后边的顾怀玉听到那四句诗,神情怔了怔,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池浅看到顾怀玉的泪水,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顾姐姐,对不起!” 顾怀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淡淡一笑,“小浅,你不用道歉。这跟你没关系!” 池浅将画递给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姐姐,这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吧!我猜,他肯定姓顾,而且名字里还有一个玉字。” 顾怀玉看着池浅有些吃惊,然后轻轻地开口说道:“他叫顾**,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子,在他十岁的那年,顾家被仇人灭口,是我父亲把他救了回来,那年我正好八岁。我们从小一起读书,学棋,作画……他学什么都比我快,但是每次下棋的时候总会让我几子,”她说到这儿,嘴角泛起一抹幸福的浅笑,“我背书背不出来的时候被先生罚,他陪我跪了一夜,洞箫也是他教我吹的……” 池浅听完后,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那后来呢?” 顾怀玉惨然一笑,“我爹身为户部尚书,在官场中保持中立,在我十 六岁的时候,太子替成天霸前来提亲,实则是想拉拢我爹。成天霸就是个市井恶霸,奸佞小人,我爹心疼我,就冒着砍头的危险让**带我离开,**说他会在洛江边的那个小亭子等我,可是我……我没有如期赴约,我放心不下我爹,走到半路的时候又折了回去……” 池浅听得义愤填膺,“又是他们!那个成天霸真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不过最狡猾的就是那个太子了,他每次都把别人当枪使,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顾怀玉微微敛眉,辨不清脸上神色,“就在第二天早上,人们在洛江边发现很多血迹,还有**的玉佩,而那是我亲自给他带上的。拿着玉佩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可是为了父亲,我必须嫁到成家,最后是王爷请皇上下旨收我为侧妃,我才能安适地活了那么多年!” 池浅有些不忍,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池浅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月老的红绳真的很灵验!顾怀玉抬头朝池浅笑了笑,想让她安心。 池浅紧紧抱着顾怀玉,“姐姐,你一定要有信心,顾公子他一定还活着,你们一定有再见的一天!” 告别顾怀玉后,池浅心情有些低落地回到王府,刚步入中庭就发现浣雪居那边黑烟滚滚,她急忙跑过去,王府里的人正忙着灭火,家丁从坍塌的房屋里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池浅有些不忍地别过头,被上官浥尘紧紧搂进怀里,沉默许久,她才抬起头,“王爷相公,说实话,我真的很恨郑清宁,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可是为什么她死了,我会感到难受,心里觉得堵堵的!” 上官浥尘淡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惊不起他眼里的波澜。池浅望着槐树梢上的月亮,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两块弯月形的玉佩,合起来恰好就是一轮圆月。 “王爷相公,这是顾姐姐送给我们的,一人一块。”池浅踮起脚尖,也只到上官浥尘的下颚,池浅尴尬地笑笑,“相公,你低下头好不好?” 上官浥尘睨了池浅一眼,凤眸里眼波流转,“我从不带那种东西。” 池浅愣了愣,心里有些小失落,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上官浥尘看着池浅微皱的小脸,薄唇轻启,“不过,今日可以破例一次!”他微微低下头,池浅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随即笑逐颜开,为上官浥尘戴上玉佩,然后在他左脸上啃了一口,“王爷相公,你真是太好了,奖励一个!” 上官浥尘牵着池浅的手,转过身,含笑说道:“走吧!” “王爷相公……”池浅没动,有些懊恼地喊道。 “怎么了?”上官浥尘微微挑眉,眯了眯眼。 “站……站久腿抽筋了!”池浅的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上官浥尘轻轻叹了一口气,颀长的双腿一动,打横抱起池浅,池浅把头埋在他怀里,偷偷笑个不停。 上官浥尘望着池浅明媚的笑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清冷的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翌日清晨,池浅正聚精会神地练毛笔字,绿意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