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受

江湖传言,魔教少主自小就修炼一种名唤“转阳真诀”的功法。江湖传言,但凡男人,谁与少主双修,谁的武功进境便能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江湖传言,谁得到了游孟哲,谁就得到了天下。某一天,十六岁的魔教少主离家出走,下山了。

第9章
    哎呀游公子——!”老鸨呼天抢地,就差给游孟哲滚过来了,尖叫道:这真是小店三生修来的福分,什么风把公子给chuī来了……”

    游孟哲:???”

    老鸨马上点头哈腰,把游孟哲请上楼,双目狠厉使了个眼色,guī公骇得面色发青,转身去取来把玉锤,敲了两下玉磬。

    一时间楼里所有花姑娘仿佛得到了号令,登时鱼贯而出,所有头牌弃了正在陪的客人于不顾,尖叫着小八字脚跑向三楼。

    听曲儿的宾客个个一脸茫然,浑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也太热情了些,游孟哲一头雾水,被老鸨迎进三楼天字号房,坐在软榻上,问:你怎知我姓游?”

    老鸨道:少主,我是安姨娘呐!风龙云虎,虎字堂的安姨娘。咱们虎字堂掌管扬州,东海一带的青楼,凡是花锦楼,都是咱们神教的产业……”

    游孟哲一听是魔教里的人,下意识地就想逃,免得被教派中人抓回去,然而看安姨娘那模样,又似乎不知自己是私自下山的,心里定了定神,说:那这里喝酒不用钱?”

    老鸨道:哎呀呀!岂止不用钱!少主盘川够花用么?先查个帐还是玩玩?”

    游孟哲道:够够,这里玩什么的?帐不查了,好玩的都端上来。”

    端……端上来?”安姨娘片刻错愕后,朝外招呼一声,笑吟吟朝游孟哲解释,游孟哲听得胆战心惊,及至姑娘们环肥燕瘦,进来让游孟哲挑选。

    王镡刹那就直了眼,一时间房内端菜的,摆筷子的,置琴的,熏香的,殷勤得游孟哲浑身起jī皮疙瘩。

    游孟哲道:不了……我练的那什么功,不能近女色,喏你看,安姨娘,书上说的。一旦与女子jiāo合,定会真气岔乱,爆体而亡。”

    啊——”安姨娘理解点头,期待地问游孟哲:那……倌儿呢?”

    倌儿?”游孟哲一怔,心想倌儿是什么?忽地想起孙斌提到过,料想是少年,当即道:倌儿可以!来罢。”

    安姨娘帕子一招,说:来二十个倌儿!”

    游孟哲道:太多了太多了……我看看。”

    王镡熊臂分开,各搂着一名姣好女子,花姑娘温顺地贴在王镡胸前,王镡乐不可支,说:游贤弟!你真讲究啊!我去隔壁房了嘻嘻嘻。”

    游孟哲当真是扬眉吐气,满口道:不客气不客气,大哥你慢慢享用,我看看……”

    小倌们排成一排任君挑选,游孟哲扫了一眼,各个俱是身着青衫,藕臂粉拳,弱柳扶风,亭亭玉立的模样,没几个有阳刚之气,只得勉qiáng选了个长得周正点的,那厮眉目间又有点像匆匆月色下一瞥的孙斌。

    就他罢。”游孟哲道。

    姑娘们全散了,安姨娘拈着帕子在外头听宣,那小倌战战兢兢,跪了下来。

    游孟哲道:起来。”

    小倌上前给游孟哲斟酒夹菜,游孟哲拈着那小倌下巴,左看右看,心里有点玄。

    来。”游孟哲道,说着就脱自己衣裳。

    小倌还是头次碰见这等慡利客人,连酒也不喝就上,只得跟着游孟哲脱衣裳,自己半遮半掩地躺到chuáng上。

    游孟哲内里全脱了,只披着件外袍,伏上chuáng去,手肘撑着,小倌躺在自己身下,媚眼如丝。

    游孟哲朝小倌身下望,说:你……硬不起来?”

    小倌娇喘道:待会少主进来时,奴家自然就……”

    游孟哲:……”

    小倌:??”

    游孟哲:应该是你进来罢,你自己弄弄。”

    小倌茫然道:不是少主进来吗?”

    游孟哲马上就没辙了,把这家伙双修了,自己功力万一倒退咋办?

    少主……”小倌分开腿道:进来么?”

    游孟哲嘴角抽搐,心想算了,还是别乱来的好。

    游孟哲问:你会什么?”

    小倌答道:我会弹琴。”

    游孟哲问:会武功么?”

    小倌道:这个……不太……”

    游孟哲当即没了兴致,起身穿衣服,随口道:弹首曲子来听听罢。”

    小倌莫名其妙,只得跟着游孟哲起身,穿好衣服,揪着袖子,给游孟哲挟了菜,坐到琴几后,一扫琴弦,乐声叮咚作响。游孟哲面无表情,心想这世道,找个有武功的来双修真比登天还难。

    你弹得还没我好呢。”游孟哲说。

    小倌道:是是,自然比不上少主的……”

    游孟哲喝了点酒,这处菜肴jīng致,酒也是最上等的极品状元红,心情舒畅,说:我弹首,你听听。”

    小倌:啊?”

    游孟哲道:你坐这儿来。”说着过去与小倌换了个位置,小倌只觉这人十分有趣,屁股挨着个榻边小心翼翼坐下,游孟哲拨弄几下琴弦,继而铿铿铿地弹了起来。

    小倌初始还带着笑意,听着听着笑意没了,游孟哲那琴声说难听吧,还及不上乱弹琴的地步,一板一眼,都有谱律;说好听吧,却又十分嘈杂,时高时低,浑无章法,时而嘣的一声,让人心惊胆战,时而又低沉暗哑,曲调不突兀,却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游孟哲收弦,小倌忙道:少主弹得真好!”

    游孟哲自若一笑,说:再弹首与你听。”

    顷刻间房门被推开,老鸨圆睁双目,面目狰狞,小倌马上道:少主弹的。”

    老鸨神情一僵,马上赔笑道:我说怎么这曲子弹得这般好呢,呵呵呵。”

    游孟哲笑道:过奖过奖。”

    月上中天,游孟哲喝完酒,吃了菜,和衣躺在chuáng上,小倌帮他脱了武靴,细细按他的脚踝。

    舒服得很,游孟哲决定以后就在这住了,还不知道自家竟有这么好的地方。

    二更时分,外头人散曲停,歇宿的公子哥们回了房,醉汉搭着姑娘们的肩,谈笑声远远传来,花锦楼外是条水巷。初冬水波粼粼,倒映着一抹下弦月,一排十余艘小乌篷船在河水中此起彼伏。

    小倌温柔地帮游孟哲盖好锦被,爬上chuáng,正要关窗那时,哗啦一声外头窜进来个人。

    游孟哲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正要掏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却见那人一身夜行服,小声道:借个地方躲躲!”说着顺势朝chuáng底下一钻。

    抓贼啊——”远处屋檐上有人飞檐走壁地追来。

    外头敲锣打鼓,窗外火把呼一声掠过,紧接着又是呼呼两团火,一人倒退回来,勾着屋檐道:小兄弟,见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子么?”

    游孟哲摆手道:没有,你看看?”说着转过小倌的脸,让他朝向窗外。

    那年轻人也是一身夜行衣,疑惑地端详小倌片刻,说:不在这里,我们走!”

    游孟哲快手快脚把窗户关上,说:怎么又是你?”

    孙斌从chuáng底爬出来,顺手揪着小倌衣领把他一脚踹下chuáng去,说:知道是你,昨儿就见你进了扬州,这不一直惦记着,过来找你了么?”

    游孟哲道:这次又偷了甚么东西?”

    孙斌钻进被里,与游孟哲并肩坐在榻上,背靠窗户,一脚蹬开夜行靴,抖里头沙子:哎,别提了。霹雳堂那些孙子好生粘人,爷爷就偷了几枚雷火弹,死活追着不放。差点就被追上了,失策失策,双修么?”

    游孟哲欣然道:来罢,正愁找不到好的呢。”

    孙斌转眼一瞥,说:这处不是好地方,是个小倌馆?跟我走,走不?”

    游孟哲伸手脱孙斌夜行服,说:先双修罢,废话这许多作甚!婆婆妈妈的。”

    孙斌:急甚么!有的你慡的!寻个清静地方,这处靠不住,哥哥带你去找乐子。十一月十一,正派武林盟主赵飞鸿在镜湖上开武林大会,你去也不去?”

    游孟哲一听有乐子便即心喜!武林大会!参加的定是武林高手!双修一轮下来不知能增多少功力!若能将那劳什子武林盟主给双修了,父亲游孤天放眼天下,就再无敌手了!

    当然去!”游孟哲问:武林盟主老么?”

    孙斌斜眼一瞥游孟哲,提防地说:老。”

    游孟哲心道老就算了,然天下英雄辈出,料想也有不少能看的,便道:待我jiāo代一声。”

    游孟哲出外朝安姨娘分说明白,要与朋友前去办点事,着她转告王镡,安姨娘忙不迭地答应。

    孙斌束好夜行服,朝那小倌说:鱼儿戏有么?来一盒,含芳露也给弄点。”

    小倌转身去取,端着一盒chūn药过来,孙斌在格子里拣了几枚,又拿了个圆盒拧开看,盒上两条鱼儿首尾衔接,刻得jīng致玲珑,内里是青楼专用的芬芳油脂,孙斌把一应物事揣进怀里,忽的发现小倌眉目间与自己有三四分像,盯着那小倌不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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