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芙终于勉qiáng给了盒子一个眼神,道,“是你要看的,可不是我。” “是,是奴婢想看的。”绿萝点头,把盒子推到钟语芙面前,“您快打开看看吧。” 钟语芙很是不耐的放下书,随意掀开盒子,看见静静躺在盒子中心的清透暖玉,那莹光刺着她的眼。 我钟语芙,会稀罕苏婉用过的东西吗? 啪的一声合上,抬手摔了出去,面色铁青。 这种愤怒,是一种不被丈夫尊重,颜面扫地的难堪,羞耻。 绿萝自然也认出这块玉佩,她万万没想到,韩以骁能把苏婉用过的东西当示好的礼物送过来,这不是打钟语芙的脸吗? 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一改往日的好脾气,咬牙切齿道,“姑娘,这一定是表姑娘撺掇的,老侯爷这才刚走,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打您的脸,我这就回侯府,拼着这把骨头,也要把玉佩摔到她脸上。” “让她看看,您也不是好惹的!” “就算没了老侯爷护着,您身后还有尚书府呢,也不是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姑娘能比的。” 钟语芙漂亮的杏眼里闪着冷光,“如果不是韩以骁纵着,她能撺掇的动?” “说到底,还是韩以骁不把我当回事。”她手指抓起一片chuáng单,狠狠揉在掌中。 盒子躺在地上,玉露出来,钟语芙沉沉目光看过去,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苏婉都打上门上来了,她也得回敬她。 附尔到绿萝耳边,小声jiāo代了几句。 听完钟语芙的计划,绿萝噗嗤笑出声,“我亲自去,一定把事情办成了。” 第5章 . 长宁侯福,书房角落里的计时西洋钟指向辰时,发出一阵叮当脆响。 在这清脆的响声里,韩以骁淡淡出声,“有消息了没?” 他问着韩总话,手中láng毫笔不停,流畅的在澄心堂纸上处理着公务。 韩忠茫然了一下,“侯爷,什么消息?” 韩以骁手中的羊毫笔顿住,抬头,细长的眼尾里,蹦出一道冷光,锐利扫过来,“韩忠,你跟着我几年了?” 韩忠心里一咯噔,“七年了。” 韩以骁猛的将羊毫笔摔在笔架上,啪一声脆响,“如果我没记错,你四年前就升了府上年的管事,做了三年,怎的还不及宝叔一半?” 韩忠额上都是冷汗,韩以骁口中的宝叔,是这长宁侯府前任总管,是韩景誉的心腹,也是他韩忠的师傅。 韩忠猛的跪下,“侯爷恕罪。” “跪到你想起来自己错在哪,应该怎么做再来找本候。” 韩以骁冷冰冰的撩下这句话,甩了袖子出了屋子,自有小厮上来打了伞,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韩忠笔挺跪在地上,直到韩以骁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里,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钟语芙这个当家主母不在府上,提着灯笼引路的小厮便也没问路,直接往韩以骁自己的院子立雪堂去。 “给本候,你们都下去吧。” 韩以骁拿了灯笼,也没要伞,转角,往沉香小筑而去。 这个点,下人多数都歇息了,沉香小筑,因着钟语芙不在,院子里黑漆漆的。 韩以骁有些不适应,以往,这院子里烛火特别多,很远就可以看到这边亮堂堂的光。 钟语芙的影子投在墙上,褪去那一份凌厉,灯光下的她,神情柔和。 他眸光暗了一分,她对所有人都温和,只有对他的时候,神情乖戾,张口就是嘲讽。 他朝下人要了火折子,一盏一盏点燃,看着屋子里亮起来,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走进内室,被褥已经新换了一套,熏了钟语芙最喜欢的香。 他捏起被子靠近鼻尖,蓦的,又响起白日里那销魂入骨的滋味。 只是这样想着,血脉就喷张起来,胸腔里一阵躁动。 “侯爷。” 素莲闯了进来,带着哭腔,“您快去看看吧,小姐愈发烧的厉害,这会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 “骁哥哥,你别走,别走……婉儿好怕……” 苏婉躺在chuáng上,比之下去见的时候,此刻,面色cháo红的厉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脸枕在他掌心,两只柔弱无骨的手抱着他的小臂,死也不松。 嘴里不时发出难受的嘤咛声。 韩以骁惊的往外抽手,原本渐渐陷入睡眠的苏婉却猛然惊醒不安,呜咽着呢喃,“骁哥哥,别走,别走,婉儿害怕。” 韩以骁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在陷入未知恐惧的苏婉脸上,看着有些稚嫩,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自小时候那桩意外之后,苏婉只要生病发烧,就整夜整夜握着他的手,否则就哭闹不安。 他自小父母双亡,苏婉虽说是表亲,但一只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给了他亲人一般的温暖,这一点,是韩景誉都不曾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