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衣认出,这是无厌和韩风。 这画的墨汁已干,许是画好多时,而父皇……他伸手附在韩风鼻下,再无呼吸。 尚好,省了我亲手夺命的麻烦。 “来人!”韩栈衣吩咐:“将这画,送去麟国水镜村,亲手交给一个叫无厌的人。” “是!” 而栈衣,终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无邪秘典。 找寻着什么…… 自此,他去哪儿,白骨去哪儿。 夜夜交颈而眠,深夜低语辗转。 “骨头……骨头……” *** 记忆在脑海中叫嚣,片段在脑海中翻腾。 声音与眼前人相互融合,就连那面容,都相似的可怕,不,不是相似……就是他! 韩栈衣焦急的面容在眼前浮现,执骨睁大着眼睛,失去的焦距渐渐回拢。 他半张着嘴。 眼角的泪没命的流着。擦拭掉,又流下,再用力的抹掉,还是流下…… 心脏剧烈的收缩,五脏都恨不得绞在一起。 上一世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的挣扎,那一刻,执骨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他在哪里。 躺在沙发上,视线好容易聚焦,脑袋也不再针扎似的疼。执骨缓缓移下目光,他看着韩栈衣,然后伸出了手。 冰凉的指尖从额头落到鼻尖,再到栈衣的唇。 一寸一寸,缓缓而至。 可是眼泪一点也不听话,拼命的往下流。 心底的震撼不下于再见他时的喜悦。 笨蛋……你是吃了多少苦才找到我。 我不是要你等我的吗,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执骨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体,他扑向韩栈衣,用力的抱着他。 身体都在抖,他用尽了力气去拥抱。 有多害怕,多高兴,多想念……约莫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栈衣……” 执骨的声音也在颤抖,他埋在韩栈衣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他的味道,还是他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全部,全部都想起来了。” 韩栈衣身体攸地僵硬,然后将执骨从怀中扯了出来:“你,说什么?” “你想起什么了!” 执骨望着他,栈衣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无意识的用力掐住。执骨疼的往后缩了缩,栈衣猛地回神:“抱歉。”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笨蛋。执骨想笑又想哭。他看见韩栈衣忍耐和隐藏的情绪,那指尖极力控制的颤抖,和胸膛的起伏。这一切的一切,皆表示着他内心的激动。 他也是不知道的吧…… 他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那么这样的话……执骨扑向栈衣,用力的咬住他的下唇,硬生生的咬出了口子。 便听眼前人抽噎着道:“这是你不乖的惩罚,我说在黄泉下等你,你为何没有来。” 听闻这一句,韩栈衣眼睛骤然睁大,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执骨。 便见执骨泪眼中藏不住的埋怨:“我在地下等了你好久!等的我都变成石头了!你可恶!” 栈衣用力的抱紧他,抱在怀中,深深的呼吸。 那胸膛跳动的心跳,哀怨的语调,和鲜活的生命。 这一切昭示着真实,不再是梦中的虚无,亦不再是那几千年的等待。 他的付出终究是值得的,等待终究会有结果。 不负你,你亦不负我。 *** 二人回到放映厅,看见主角回来,人们纷纷紧张的问:“没事吧。” “没事。”执骨摆摆手,然后拉着栈衣坐下。 他的眼眶红红,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丢人…… 这么大人了,还哭。 偷摸的看栈衣,发现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边首映礼结束后,栈衣和执骨便偷偷独自溜了。 二人躺在准备好的酒店套房里,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的做思想斗争。 准确说,是执骨一个人在做思想斗争。 他双臂抵住栈衣,涨红了脸,一脸欲言又止。 方才二人从客厅一路连滚带爬啃到床上,该亲的都亲了,该脱的都脱了,快到上垒时,执骨一脚踹开韩栈衣不让他碰他。 栈衣莫名:“骨头,怎么了。” 执骨红了脸,咬紧牙关不说话。 栈衣好耐心,摸摸他的脑袋:“不舒服吗?没事,你不喜欢我就不碰你了。” 执骨翻身过去拿杯子蒙住自己的头,在里面裹成了一团糯米糍。 好容易压住身体里的火,韩栈衣深呼吸了好些口,一把将执骨整个人连被子抱在了腿上。 执骨无处可遁,只能面对面的坐着。 “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栈衣总是很担心他,执骨头低的死死地。 “没有。”执骨埋在他的胸前,小声道:“没有不舒服。” “我只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栈衣担忧的看他,耐心等他继续。 “我只是……” “只是……” 执骨声音越来越小,丢人丢到家了:“怕……怕疼。” “恩?”栈衣有些懵:“怕疼?” “哎呀!”执骨一声嚎叫,从栈衣身上蹦了出去,又把被子拖了回去盖住身体露出俩眼睛来,脸上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吼道:“我就怕疼!怕疼!你上次弄的疼死我了,那个身体没了,这个身体岂不是还要再疼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