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秀宁睁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啊，玛丽殿下。” ——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安危，老娘早就下去刷好感度了，还有必要在这里干瞪眼？你有没有一点情商啊，好歹也是一国英灵，法国偶像，稍微自重一点行吗！ “因为，他一个人待着好可怜啊，没人去搭话，明明大家都在跳舞，他却连舞伴都没有。”玛丽靠在看台的栏杆上，轻声道，眼中流露出少女的怜悯和同情： “殿下，你把他说的像只被遗弃在纸箱里的猫咪了。”迪昂轻叹道：“请您稍微顾及一下我们的不便吧。” “我即便前去也不会暴露，他也不会知道的。”玛丽双手合掌，歪着脑袋卖萌道：“就一次，好不好嘛~” 迪昂眼中流露出少许无奈。 她当然明白玛丽不是单纯因为同情所以才这么说，她本质上是一名喜欢舞会的女孩，即便不能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至少也要加入舞会里跳一场舞，只是看着无法满足她那颗躁动的少女心。 她的英魂是人类历史上极其罕见的纯洁之理，这同时也代表了其行为无拘无束，所心所欲的性格。 换作平日，作为骑士，她无法拒绝玛丽的请求，只是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即便她点头，平阳昭公主也绝不会答应吧……从她那捎着几分冷意的俏脸可以看出，她的心情绝对称不上美丽。 先前那种程度尚且可以容忍，但如果玛丽当面撬她墙角…… emmmmmmm…… 迪昂稍作想象，旋即苦笑着摇头：“殿下，您的安危为重。” “唔……”玛丽鼓起脸颊，睁开眼睛，双目中倒映着舞厅里的事物。 在重叠的人影之中，每一位平凡人都显得黯淡无光，唯有那名青年身上散发着银色的微光，虽然十分微弱，但她确然看见了，白觉眼中一闪而逝的金芒。 她只是想找个机会，靠近一些，相隔这么远，以她目前的感知力无法判断那到底是不是一瞬的错觉。 看台上的三位英灵再度安静下来，这一次气氛有些沉寂，每个人都看向不同的方向，且若有若无的视线总是向着同一个方向看去，那微妙的神情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滑稽感。 而下方舞厅，坐在角落里安静打酱油的白觉，也遇到了一位不算熟人的熟人。 “白先生……” 稷下名仕一袭翰林儒衫，在遍地西装革履的装束中显得尤为另类，他对于旁人目光不以为然，微笑着拱手道：“为何待在角落里，不去找佳人共舞呢？” 白觉闻言，抬起头来，望着这自来熟的青年，他沉默三秒：“老铁，你谁啊？” 周桑榆尴尬了零点五秒，表情重归原样：“上次的确没有和先生打招呼啊，是在下的失礼了，鄙人周桑榆，稷下学子……”他压低了声音，且控制了声波扩散，以近似传音入密的方式与白觉对话：“我们曾经在慰灵碑前见过一面。”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被秀宁小姐呵斥的不敢说话的那位兄台。”白觉恍然大悟。 被戳到痛点的周桑榆苦笑道：“阁下记性不错，秀宁小姐当时教训的是，是我认错人了。” “稷下名仕会认错人，这我是不信的。”白觉叹了口气：“你也挺辛苦啊……” 周桑榆抬起眼来，这感同身受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摇头道：“不辛苦，只是本分之事。”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懂，我懂啊……”白觉沧桑道，英灵什么的真是太难搞了。 稷下名仕这才注意到白觉那复杂的目光，顿时心间一阵酸痛，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呐……” 两位深受英灵之害的倒霉人长吁短叹了好一会。 有了同一阶级的革命友谊之后，说话也亲近了一些。 “白先生怎么不去跳舞呢？这里的女子大方热情者不在少数，说起来，你并没有携带女伴？”周桑榆奇道。 “我是单身狗啊。”白觉斜眼：“哪来的女伴，不存在的……至于跳舞什么的，我不会跳是一个原因，其次是这里的氛围并不适合我，平民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啊，看一看，乐呵乐呵就差不多了，主动参与进去，这还是算了吧，这里随便一位，都是千金小姐，社会名流，我开罪不起。” 周桑榆眯起眼睛，这话听上去不假，只是联想到李秀宁的态度，他也有些拿捏不准这句话的可信度。 “享受舞会，因人而异，看看也挺好。” “那你呢？”白觉将问题抛回来：“你作为稷下学子，该不会连女朋友都没有吧，即便没有，以你的身份地位，这里把你当做猎物……哦不，想要邀请你共赴巫山，啊呸，有心与你共舞一场的优秀女孩至少也有三位数吧。” 即便连续改口三次，这话怎么听上去还是这么黑啊。 周桑榆眼皮跳了跳：“桑榆志在高远，无心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事，不爱佳人，只看圣贤书……退一步而言，即便我将来娶妻，也不会在这些人中择选，更何况，个人的婚姻未必自己能做主。” “啊？这都是现代社会了，自由恋爱不是非常正常的吗？”白觉不解道：“难道，稷下学宫还奉行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种必败无疑的政策吗？都说训幼染打不过天降系，婚约远不如私奔……你们稷下学子的逃婚率怕不是高的惊人。” “不不不。”周桑榆否认道：“诸多稷下学子沉迷学习的不在少数，无心婚姻的更是十有五六……所以每一年，稷下学宫都会举行一次相亲大会，天下才女、豪门千金、世家嫡亲、王公贵胄都会参与其中。” “地点就在金童玉女鸳鸯台上，只要从鸳鸯台上成就情侣，订下婚约，一生姻缘便是有了保障，本身该大会也是由三圣默认举行的，故而婚约也称得上是圣人做媒，是一等一的大喜大幸。” “如果将来我仍然单身，只能去报名相亲大会，去鸳鸯台上求一份姻缘签了。”周桑榆不以为耻道：“所以，目前根本不用急于一时半刻。” “妈耶……”白觉惊了：“这就是神州帝国最高级别的现场版非诚勿扰吗？” “非也非也，相亲大会自然也有规矩，姻缘签不是那么容易求的，每位稷下学子最多只可参与三次，而每年报名人数有百人以上，最终成就姻缘者，却不过三成。”周桑榆笑着说：“如果本身没有姻缘，那就只能去抢了。” “抢老婆么这是……你们是哪里的野蛮人啊。”白觉瞪大眼睛。 “虽说是抢，自然也是有规矩的，当两位男子看上一位姑娘，或者两位姑娘看上一位男子时，如果不去争抢，这一辈都是情场败犬了。” “你这说的……我突然想去见识一下了。”白觉一拍大腿：“场面一定很热闹。” “说不定，你也的确有机会参与。”周桑榆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白觉。 “不不不，我只是去看看，参与什么的就算了。”白觉连忙摇头。 “是吗？”稷下名仕表示早已看破了一切。 “说起来，这舞会倒是挺热闹的。”白觉望着人来人往，咋舌一声，表情险恶道：“倒不如说……人太多了，情侣太多了，为什么不爆炸呢？” 周桑榆苦笑道：“你的关注点似乎有点奇怪啊，明明这里落单的男女也不在少数……” “你说的，难道是那些女仆小姐姐吗？”白觉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的确，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里的女仆小姐姐质量都高的出奇，不同于那些玩cosplay的普通人，不论是传说打扮还是素养都是顶级的，英法两国的女仆是世界上最高质量的……远不是九州岛国那小地方的acg文化可以比拟的。” “女仆……么？”周桑榆眼中也随之闪过一道精光，暗道，本以为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些质量奇高甚至比起众多女性宾客更加令人怦然心动的少女们，没想到……居然他也注意到了。 “嗯咳，姑且问一句。”稷下名仕轻咳一声：“你对女仆装有什么看法呢？” “那当然是传统式的最好了！” 白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集实用性和美观性于一体，经过日式改造的女仆装太过于花哨，根本没有实用价值，那还算是女仆么？华丽的和大小姐差不多！终于裙摆，绝对领域搭配吊带袜固然不错，但我更喜欢藏而不漏的神秘感，长裙反而更好，当女仆小姐姐们捏起裙摆打招呼时，那种绝佳的成就感……不足为外人道也！” 周桑榆闭目沉思，深吸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言之有理！与我看法高度一致，女仆不是用来玷污的，而是用来爱护的，奉献精神才是女仆的本质。” 白觉闻言一愣：“本以为稷下学子都是些学霸学神，连自我发电都不会的楞木头，没想到周先生居然对于女仆文化也有这么高度的欣赏和认知能力。” “读圣贤书和欣赏美丽是不分彼此的。”周桑榆一笑道：“不论男女，都在追求着美丽，对我而言，女仆一词本身就代表着美丽，是人类文化中的瑰宝！” “这句话，正和我心。”白觉大笑道：“那么问题来了，女仆有三好？” “陪吃陪睡身材妙。” 回答的无比流畅且自然。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几秒，旋即，一阵电光贯穿双方的大脑。 一瞬间，两人突然明悟了什么，有着奇妙的贯通感，就像是冥冥之中达成了什么共识。 “白先生，你……”周桑榆表情郑重道：“莫非是？” “正是。”白觉重重点头：“阁下不也是？” “然也，在下当然是。”周桑榆拱手。 两人伸出手，紧紧握手达成共识。 “同志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