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战役后的第二天，木姐东山上的五佛寺外，来了一群持枪的军人。 王起凡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心中默数抄后门的队友到位的时间。 “敲门！” 寺庙朱门拍得砰砰响，“我们是人民军第九旅巡逻队，请立刻开门，不然后果自负。” 隔了三分钟，朱门才打开，门后站立着一群红袍僧侣，静默的望着门外的战士。 对上僧人的眼神，王起凡嗤笑一声，佛爷就这点道行？ “奉旅部命令，我队将入寺搜查残匪，请诸位配合搜检。”王起凡将红纸批文递到住持脸前。 达姆脸色波澜不惊，“五佛寺向来是佛门清净之地，从不藏污纳垢，无需军爷入内。” “我这是例行通报，搜查令不需要你的认同。”王起凡摸了摸抢，“你让开！” 在场12名军人同一个提枪动作，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达姆不敢顽抗，让开身子，巡逻队鱼贯而入。 金顶的亮光映衬下，佛院繁花似锦，佛舍干净静谧，真是一处修禅的好地方。 王起凡却不为所动，挥手让战士们分开搜查。 达姆为首的僧侣，坐在佛堂中，对着佛祖低头念经，似乎心有成竹。 搜检的队员空手回来，向队长摇头，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达姆这下没忍住，冷冰冰的说：“军爷可否离开？” “不急！等我三分钟，我给你个惊喜！” 无需三分钟，抄后路的战士，押着3名匪徒走了进来。 “队长，这三个都是从后门溜出去的。” 王起凡揪住土匪的头发，“达姆大师？佛门也不干净。” 达姆又闭嘴不说，深得沉默是金是禅语。 “鉴于五佛寺窝藏土匪，限令寺内僧侣，明天12点前，到木姐接受质询。” 下发命令，王起凡就压着匪徒，带队离开。 收到在佛庙抓到土匪的消息，张扬笑着说：“政委，你要的机会来了！” 李国成点头，“这机会，等的够久了。” 小小的木姐，常住人口才几千人，就有2座庙宇，南坎镇人口更少，佛庙和教堂各有一座。 在缅北，最富丽堂皇的永远是寺庙，哪怕山下全是茅草房，也无法阻止佛寺金光越来越盛。 木姐一带礼佛的百姓，会将5成以上的收入供奉给佛祖，祈求来世转生投个好胎。 到了后世，信徒甚至会将年收入的8成供奉出去，木姐镇更是发展到五座佛庙。 根据地建立后，九旅还没向老百姓征税，反而想着办法给山民增收，让他们日子好过些。 结果寺庙的僧侣跑出来，临街播礼，大搞礼佛会。 信教的群众，有了点闲钱，为了求平安，纷纷到庙宇里供奉。 僧侣和信徒一起宣传，把最近的好事，生活的改善，全归给诸天神佛。 九旅刚恢复点民生，还没长出来的韭菜，先让秃头给收割了。 更过分的是，九旅做的政绩，都成了佛家的功劳。 税权、民心，是九旅的逆鳞，触之者必死。 佛门是在公然挑衅军区，企图窃取胜利果实，这绝不允许！ 旅部早就忍很久了，拿到罪证，是时候整治宗教势力了。 这个时代，恰好是佛门最虚弱的时代。 缅甸建国后，南传巴利语系佛教成为国教，由此发展迅速，佛教徒占据全国人口的70%以上。 内地佛教，历经多次灭佛运动，乖得很。 南传佛教却没经历过这些，战斗力强的很，外斗诸多一神教，内争统治权，积极参与政治。 军政府上台后，非常警惕佛门这个国内最大派系，极力打压佛教势力。 相续出台政教分离法律、解散佛教评议会、废除宗教人士的选举和被选举权等政策，将佛教清理出政坛。 七十年代末，军政府稍微放松对佛教的压制，但歧视法律和政策依旧没有废除。 这个时代，缅甸国教失去国家层面的支持，处于最衰微的时期。 没了下缅甸的财力、人力扶持，缅北的佛门实力也大为消退，给了根据地插手的机会。 十二月二十日，四家寺庙的僧侣、神父齐聚木姐。 张扬主持了军区的第一次宗教会议，和宗教人士友好沟通后，制定了根据地版本的宗教改革法。 西北军区成立宗教管理局，邀请达姆大师等人，参加宗教局下的管理委员会。 寺庙必须服从宗教局的管理，向委员会报备僧侣（神职）人数、庙宇收入等。 宗教局定期核查报备单的真实性，各庙宇必须配合检查。 四位住持、神父不情不愿的签下初代宗教管理条例，旅部才放人离开。 这只是宗教改革的第一步，还有许多的政策，没来得及实施。 宗教改革牵一发 而动全身，不能操之过急。 初步驯服治下的庙宇后，张扬会逐步加码，一步步的改造各大教派。 立下规矩，那就要执行。 为了让四家庙宇乖乖服软，旅部分别在各家庙门前，举行公审大会，审判残害百姓、破坏安全的匪首。 南坎教堂前，一场公审正火热进行。 “神父，请你为这位匪徒唱首赞歌，他是你的教徒，临死前，想听听主的声音。” 王起凡笑吟吟的请来神父。 神父脸都气白了，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上台，念着自己都听不见的悼词。 台下群众大声呼喊，“我们不要念经的！” “念经的不能让人活过来，要它有屁用。” 一位妇人走上木台，嚎啕大哭，控诉道：“南佳木这个坏种，借着利滚利，收了我家的良田还不够。还抓了我的女儿，卖到瓦城...” 撕心裂肺的哭嚎，让激愤的群众安静下来，安静的听着受害者的控诉。 “卖了我女儿还不够，逼着我家男人吸毒，替他运大烟去北边卖，结果都没了...” 妇人仇恨的望向绑在十字架上的南佳木，发疯的冲上去，“你还我儿子，还我女儿，还我男人。” 南佳木被塞口球，挣扎不得，更骂不出声，没一会就给挠得满脸血痕。 台下群众群情激愤，大声疾呼，“血债血偿！” “杀人偿命！” 呼喊中，声音越来越凝聚，只剩一致的口号：“杀了他！” “杀了他！” 怒发冲天的恨意，吓得神父连滚带爬下了木台，躲回教堂。 时机已到，王起凡拿起喇叭宣判： “南佳木，是叛乱的匪首之一，犯下杀人罪、贩毒罪、反人类罪等罪行，现立刻执行死刑！” 台下百姓大声欢呼，台上妇人痛心大笑。 教堂前，南佳木被一粒子弹结束罪恶的一生。 他旗下的匪徒，也逃不了正义的审判，成排的跪下枪决。 那一天，教堂前血流成河。 那一天，教堂墓地尸满为患，神父挖坑挖得好辛苦！ 群众齐声欢呼，庆贺匪帮被审判，这样的场面，同样在木姐上演，达姆大师连念了三天的超生经文。 旅部里，大家同样笑开怀。 张扬不是为了杀人而开心，而是为群众的反应而高兴。 以往公审，围观的群众，只在见血时欢呼，像极了看戏，只在高潮时喝彩。 他们只是单纯的在看人血馒头！ 这样的群众是麻木的，他们不知道为何杀人，更不知道是为谁杀人。 今天的公审，群众变了！ 他们知道杀的是坏人，是杀趴在自己身上的吸血鬼。 公审是正义的，群众自觉的在站在正义的一方。此刻起，他们和根据地一条心。 民心可用，则农村改革可行！ 这才是让大家笑开怀的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