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兒哼笑著：“我在這裡，有什麽不對麽？出來走走難道這也有問題麽？”
  一句話，問的程德術啞口無言。
  看著程德術懵住的樣子，柳冰兒輕笑著，瞥了眼旁邊的徐元范道：“看樣子，徐大人的情況並不好，有這個時間在這裡跟我浪費，還不如去找個更好的大夫，況且，跟在徐大人身邊那麽久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徐大人的傷是怎麽來的麽？”
  程德術眉頭緊皺，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快步走到徐元范身邊，認真檢查起來。
  這傷……看著很熟悉。
  他應該從哪裡見過才對。
  是從哪裡既見到的？怎麽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呢？
  看著程德術那疑惑的樣子，柳冰兒‘好心’提醒著：“難道你不覺得，首輔大人府上有這樣的暗器麽？”
  程德術仿佛醍醐灌頂般，瞬間瞪大了眸子。
  沒錯！就是在首輔大人的府上，在那個暗室裡面，他曾經見過這樣的暗器。
  沒想到竟然是首輔大人動手！
  為什麽會這樣？
  大人對首輔大人畢恭畢敬、唯命是從，首輔大人竟然還要對大人動手？
  柳冰兒見他如此，勾勾手指。
  程德術不明白，走到了她跟前：“何事？”
  “如果不介意的話，找個地方單獨聊聊，讓這大夫先給徐大人好好看下，或許還有機會呢？”
  說著，柳冰兒給了許關山一個眼神，許關山抬頭，就看到了坐在對面茶寮的林陽。
  雖然他沒有見過成年的林陽，但是與小時候相似的眉眼，還是讓許關山認出了林陽。
  小皇帝竟然在這裡？
  那面前這個女子，就是小皇帝帶來的人麽？
  徐大人……許關山的表情微變，這變化太快了，他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柳冰兒已經與程德術離開了回春堂。
  林陽那邊結帳，搖晃著扇子走進門來。
  林陽面帶笑容，輕笑著：“許大夫，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許關山正要說什麽，就看到林陽擺擺手，笑道：“鬼醫聖手在這樣的地方，會不會有些太委屈了？”
  許關山還不知道林陽的意思，他眉頭微蹙，眼看著林陽臉上半明半昧的笑容，感覺有些疑惑。
  小皇帝，似乎有些不尋常。
  林陽道：“不知道許大夫有沒有空，在下的傷，似乎有些嚴重，且在比較隱蔽的地方，若是許大夫這邊有裡間的話……”
  “閣下請隨我來。”
  許關山站起身來，引著林陽隨他走到內室。
  “鬼醫聖手不愧是鬼醫聖手，哪怕是在這裡，都能有如此大的名氣。”林陽道。
  許關山蹙著眉頭，知道林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道：“不知閣下為何來到此處。”
  “不過是湊巧罷了。”林陽說著，坐了下來：“只是沒想到，這麽巧遇到了許大夫，許大夫在這裡可甘心？”
  聽著林陽的話，許關山一直也不知如何回答。
  在這裡甘心麽？至少不用涉足朝堂上那些紛紛擾擾，他喜歡在宮中，可並不意味著他喜歡參與那些彎彎繞的事情。
  對於他來說，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實在讓人太心累。
  “不管在哪裡，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足夠了。”
  聽著許關山的話，林陽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畢竟，許關山這人是什麽樣的，林陽還是有所了解的。
  若他不是一個淡薄的人，那麽也不會遠離京城。
  許關山的能耐，足以他在朝堂立足，也足夠成為太醫院的首領。
  面對林陽審視的眼神，許關山突然覺得自己被看穿一般，小皇帝的眼神，和當初的印象完全不同了。
  小皇帝當年只會哭，整日淚眼汪汪的，如今，果真都變了。
  “許大夫，在下有個請求，不知道許大夫願不願意？”
  林陽輕笑著，但是許關山感覺得出來，小皇帝要說得，對他而言或許不是什麽好事兒。
  但，他心裡莫名有些期待。
  “閣下不妨直說。”
  “我想請許大夫回去，我身邊少一個會醫術的人，畢竟在那樣的地方，誰都有可能害自己不是麽？”
  聽到這話，許關山的心裡咯噔一下。
  他猜到了這個可能，只是沒想到，小皇帝竟然開口說了出來。
  這些年來，許關山也想過，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感覺自己早就已經淡薄了這樣的想法。
  可沒想到，在小皇帝說出這些的時候，他的心裡竟然還是產生了些許的波動。
  “閣下的意思是要我再次深入龍潭虎穴麽？”許關山眯著眼問道。
  聞言，林陽搖搖頭。
  “那閣下的意思是？”
  “我想要你回去，如今那裡是什麽樣子，我想許大夫十分明白，若是多了一個您在我身邊，必定如虎添翼，自然，我也知道閣下的擔心，但是我相信，閣下一定會選擇來到我身邊。”
  聽到這話，許關山感覺到了林陽的態度。
  這些年來，他也聽過不少關於小皇帝的事情，小皇帝昏庸無能，首輔大人掌控朝堂，才不至於這些事情顯得十分被動。
  在百姓的口中，小皇帝就是個昏君、
  哪怕是他許關山，也曾經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不太一樣。
  面前的小皇帝，和自己所聽到的不同。
  他有自己的謀略，也有足夠的心計，若不然的話，也不會在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還說出這番話。
  “怎麽樣？閣下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麽？”
  看著林陽信心十足的眼神，許關山心裡猶豫了，回到龍潭虎穴，還是留在這裡，保持自己現在的生活。
  林陽也看出了許關山的猶豫，站起身。
  “許大夫不妨想一想，當年鬼醫聖手的名號有多響亮？如今真的要留在這樣的地方麽？再者……當初許大夫家中的人如何落寞的，難道你都忘記了麽？當真甘心留在這個地方麽？”
  聽到林陽的話，許關山默默攥緊了手指。
  他為何家破人亡的，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的，可再次回到那裡，再次掀起腥風血雨，他可以做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