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高三生活(2) 85-01: 學生時代,總是會在某一段時間裡突然流行起一樣東西來。比如,幼兒園時期門外的麥芽糖畫,小學時期的同學錄,初中時期的言情小說。 每一樣,似乎都有著那個時候最純真的印記。 而我想了想高中,首先浮現在腦海裡的卻是風油精,這是我們高三一整年的標配。 教室裡,我們幾乎每個小組都有一小瓶風油精,因為每次考完試都免不了要挨戒尺。我們的數學老師在桐市一中是出了名的嚴師,如果你成績退步太嚴重,又或者是犯了低級錯誤,再有就是上課不認真,隨時都可能會面臨著挨戒尺的懲罰。戒尺這玩意,當下打下去不痛,但是沒過幾秒後勁就上來了,那一道道痕跡每每隨著血液的流動痛楚就多加一分,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風油精這個好東西,只要一被打完馬上就塗上它,疼痛就會減半。 家裡,我覺得除了李冽這種異於常人的學霸不會有這種東西之外,其他人應該都會有吧,因為它真的巨提神。高三晚自習結束後已經是十點,回到家基本都要繼續學習到十一點半之後。可是我總是非常準時地在十一點的時候就想夢周公,所以我會在自己的太陽穴塗上風油精,讓自己撐過最後的半個多小時。. 85-02: 人生如戲,命運弄人。說的大概就是我吧。 我天生就缺乏理科的細胞,整個學習生涯卻又偏偏都要和數學形影不離(尤其是到了大學之後,學了兩年的高數、一年的財務管理和一年的統計學之後,我更堅信了我和數學的孽緣是上輩子就注定的),更加戲劇性的是在進入高三之後班級又好巧不巧地換了這麽一個嚴格的數學老師。 即使後來在李冽的幫助下,我的數學成績提高了不少,卻也經常面臨著因為犯低級錯誤而被數學老師打手心的命運,我不挨打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我對第一次被數學老師打手心的場景仍然記憶猶新。 那是高三學年的第一次年段考試。 數學課前我們就收到了這次考試的卷子。我內心暗自慶幸,這次的數學解答題我一分也沒丟。因為考試前的那個周末,李冽偷偷給我開小灶複習數學的時候,這些解答題的題型他都一一詳細地給我講解了一遍。 李冽拿過我的卷子,仔仔細細地翻閱了一遍,“你有點欠揍了……” 我:你不誇我解答題全對就算了,居然還說我。 我不服地看著李冽。 “這道多選題的C選項沒有考慮到空集,錯得這麽明顯,你也敢選?”李冽抬起頭,用銳利的眼神盯著我,“上個星期才跟你說過這個知識點,這麽快就忘了?” “還有這個判斷對錯題,這個切面的點明顯就和原圖不一樣了,小朋友。”李冽無可奈何地看著我。 我:…… “可是,我這一次解答題全對耶。”我弱弱地說道,“你就不能表揚一下我嗎?這說明你周末給我複習的時候,我還是有聽進去的。” 李冽用一種“你還真敢說”的表情看著我,然後摸了摸我的頭,“我私下給你開小灶,你還不認真聽,那我真的會懲罰你。” 我嘀咕著:“你要是忍心懲罰我,你就懲罰吧。” 李冽眯起眼睛,挑釁我:“此話當真?” “姓李的,你……” 我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李冽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即使此話當真,我也不忍心。” 然而,李冽不忍心懲罰我,卻不表示我不會被懲罰。 課上,數學老師按照知識點模塊分類對試卷進行了講解。不單單如此,一個知識點模塊的那些題目講解完後,他總是會冷冷地來上一句:“這道題不應該錯/這道題之前強調過了,誰錯了,站起來。”,然後手拿戒尺,面無表情地走到第一組,從那裡開始一個一個地懲罰過去。 半堂課下來,整間教室裡彌漫著類似於“**集中營”般的恐怖氛圍,時不時就傳出一段戒尺與皮肉之間的交響曲,期間還伴隨著同學們慘痛的哀嚎聲,讓人不寒而栗。 三個知識點模塊的考題講解完後,我以為我能夠幸免於難來著,但是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 數學老師在課堂的最後二十分鍾裡講到了“數列和集合”這個知識點模塊,在他集中講解相關題目時,我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擔憂,就像剛才李冽說的那樣,那道多選題C選項錯得太明顯了,我本來應該第一個就排除掉的,居然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確實太欠揍了。 還真的是“天隨人願”:在距離下課還有一分鍾的時候,數學老師將試卷上所有和“數列和集合”知識點相關的題目都講完了,緊接著…… 我最害怕的那句話來了:“第11題,這道多選題有沒有人做錯的?” 然後我光榮地成為了被打手心的一員。 數學老師走到我的面前,拿起了我的卷子(我:為什麽之前其他人只是被打個手心就完事了,到我這裡就多了個看卷的程序)。 “這個C選項錯得這麽明顯,你怎麽會選它?”數學老師不解地看著我,“左手伸出來吧,要伸直,不然會更痛。” 我在心裡真的是感動到cry:不僅考慮到右手要寫字不能打這個問題,還友情提示了如何減輕痛感。 雖然數學老師沒有很用力地打下去,但是這痛感真的太真切了。被打完手心後,我趕緊坐下,用右手捂住左手放在大腿上,不敢明目張膽地放在桌面上。 趁著老師往前面走,繼續打其他同學手心的功夫,後面的同學遞給李冽一瓶風油精,李冽趕緊將風油精塗抹在我的手上,然後將風油精偷偷地往前傳遞。 救命的下課鈴終於響起了。 可是這似乎並沒有緩解我的疼痛,李冽一臉心疼地看著我,輕輕地拉過我的手,仔細查看著那道紅痕,“還很疼嗎?要不要我去醫務室拿點藥?” 我一臉委屈地看著李冽,“疼……但是我才沒有那麽弱不禁風,不用去拿藥,剛才塗了風油精後好多了。” “看來我以後得買幾瓶風油精備用了。” “幾瓶?你就這麽希望我被數學老師打手心嘛?” 他又好笑又心疼地說:“我是你的男朋友,怎麽會希望你被老師打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