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望著楚南充滿了死寂氣息的背影，東方白淚水盈眶，但是在即將落下的那一刻，直接止住，收了回去。 她可是東方不敗，她怎麽能為哭泣，她時時刻刻都得維持住自己的凶威與霸道狠戾，不然怎麽統率偌大一個日月神教！ 但是眼淚卻逆流進入了心底。 “是我傷得你那麽深嗎?” 昔日東方白非常想聽到‘人生若隻如初見’的剩余詩詞，可是當聽到之後，東方白才發現，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此時它也是那麽痛。 那些話，就仿佛刺蝟身上的刺，扎傷了別人的同時，也刺傷了自己。 在那些話說出口之際，東方白自己的心，也是在隱隱作痛的。 此刻東方白都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為什麽那麽要強，為什麽那麽倔強，為什麽就不能語氣軟一點，為什麽就非要和他硬頂。 “可是就難道全是我的錯嗎?你就沒錯嗎?為什麽你是……為什麽因為一點小事你就懷疑我?為什麽你就不能好好替我想想，我是不是有苦衷?在你眼中，我東方白難道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曲非煙傻傻的看著暮氣沉沉宛如行屍走肉踉踉蹌蹌的往回走的楚南，又看了看捂住胸口緊緊蹙眉的東方白。 略微停頓一下，曲非煙悶著頭，望楚南所在的方向追去。 曲非煙一開始和楚南鬧得那點不開心，早就解開了。 楚南對她曲非煙算得上是極好了。 除了細心教導她武功之外，對她的要求幾乎都是有求必應！ 還給了她‘源’這種極品天材地寶。 這讓從小就失去了父親的曲非煙第一次體會到了父愛的滋味，雖然相處時間有點短，但，她，隱隱有點把楚南當做了父親來看待。 她不明白，為什麽同為男人，師父似乎和教主兩個人……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和某種程度上的難以理解。 雖說龍陽之好什麽的，現今並不少。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現在敬若父親的楚南，和她心中宛如神魔般可怕的教主大人竟然…… “這個……這，怎麽突然就鬧成這個樣子了?”令狐衝傻眼道，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東方白和楚南就大吵起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已經過去，華山派眾人修整一下，正準備即日離去。 而令狐衝是酒癮又犯了出來找酒喝的。 東方白已經確定了儀琳就是她的妹妹，並且已經在恆山派的臨時駐地和儀琳相認了。 並且互訴衷腸一番。 認完了妹妹，東方白留下些人手，務必保證儀琳安全的同時，她便回轉，也想跟楚南攤牌好好講事情說清楚。 而在半路上，東方白恰巧遇到了令狐衝。 在和儀琳交談之際，因為田伯光意外的杵著，東方白已經知道令狐衝保護了她免受了田伯光的侮辱，而田伯光被楚南給當場閹割了，送給儀琳做了徒弟。 而儀琳言談之際，對於令狐衝多有傾慕之意，東方白覺得儀琳似乎對令狐衝…… 作為儀琳的姐姐，東方白覺得還是有必要感謝令狐衝一番，而且說不定大家以後還是一家人。 於是表明了儀琳姐姐的身份，和令狐衝閑聊了幾句。 但是兩人也就剛剛走了不過片刻，便就那麽巧的讓楚南看見了。 事情也就發展到了眼下這一步。 “楚兄弟鐵定是誤會了，咱們可是只不過恰巧走了幾步，什麽關系都沒有，我得去向他解釋清楚。”令狐衝趕緊道。 如果說一開始令狐衝還沒有認出東方白女人的身份的話，可是當聽到楚南和東方白的爭吵，然後再看看東方白有些女性化的動作，和顯得女性化精致美麗的面龐，令狐衝大概已經猜出來了。 這位自我介紹儀琳的親哥哥的東方白，其實是儀琳的姐姐，是個女人！ 兄弟妻，不客……咳咳，是不可欺！ 這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楚南和他的心上人就此分手，那令狐衝覺得自己能愧疚上一輩子。 “不關你的事，別胡亂插手！”東方白冷冷的橫了令狐衝一眼，旋即身影一閃，消失在了煙靄之中。 …… 沐浴著淡淡的細雨，楚南一步一步踏上歸程。 曲非煙小蘿莉亦步亦趨的跟著楚南的腳步，擔憂的看著楚南，卻是極為害怕楚南出個什麽事情。 臨近客棧，楚南的面色已經變得無比的平靜，似乎剛剛悲傷至極的人， 不是他似的。 淡笑著揉了揉曲非煙小蘿莉的頭，道:“你自己會劉府去吧，師父就不送你。” “師父，你沒事吧?”曲非煙小蘿莉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楚南現在這幅似乎若無其事的樣子，比剛剛那副心若死灰的樣子，更讓她害怕了。 “我能有什麽事?”楚南輕笑，道:“我這個人缺點多得數不過來，優點卻幾乎沒有，確實不值得她喜歡。” “愛不應該是索取，而應該是賦予。” “她能夠找到更好的人，我應該祝福她。” 轉過身，目光探入那茫茫天地，楚南目光迷離，喃喃低語道:“當海鷗不再眷戀大海的時候，它就可以飛更遠。” “離開了我，她可以過得更好，足夠了。” 楚南走進了客棧，曲非煙小蘿莉也離去了。 東方白的身影出現楚南的先前站立之地，伸出白皙的玉手，去接天空落下的濛濛細雨，低喃道:“海鷗不再眷戀大海嗎?” “也好，也好。” “這樣對大家都好！” “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形同陌路，不必再為這些紛擾了。” “你做你的衡山派副掌門，我做我的日月神教教主，兩不相乾。” 東方白緩緩轉身，仰頭望向空濛的天空，任由絲絲縷縷的細雨滴落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絲清涼。 濛濛細雨，如煙如霧，原野似乎變得一片迷蒙，模糊了一切，遮掩了悲傷，掩蓋了愛的塵埃。 雨滴成為的涓流流進了唇邊，可是，它為什麽卻是鹹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