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中，數人漸漸熟悉。 想認識並結交古玩行泰鬥的程海，終於忍不住了，主動搭訕吳道榮。 “吳老，今日我撿漏，買到了兩塊古玉，麻煩吳老幫忙掌眼，看看價值幾何，賠了還是掙了。”程海嬉笑。 吳道榮震驚，張揚就是一個眼光獨到的鑒古之人，為什麽程海要來找他掌眼。 吳道榮震驚望著張揚，張揚無奈苦笑，吳道榮即刻知道了其中奧妙，笑吟吟點頭。 程海把兩塊玉擺在了茶台上，吳道榮沒有取玉，第一眼就識破了真假，隨後搖頭。 “這玉，賣家怎麽說？”吳道榮詢問程海。 程海一愣，吳老連拿都沒拿古玉，就先問這話，莫非有詐？ “漢代血沁玉。”程海如實回答。 吳老再拿起古玉，古玉樸實無華，帶有沁色，深褐色，看似是那麽回事。 “新貨，不值十分之一，可惜了兩塊好玉。”吳道榮又把古玉放下，不再看第二眼。 “啊——” 程海震驚，吳道榮不可能串通張揚來騙自已，所以吳老的話依然具有權威性。 程海渾身顫抖，這一下意味著他近乎賠了一百萬，賠了一百萬，後果可想而知，楊素可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吳老，怎麽可能，這玉質，這包漿，這沁色……” 程海依然不敢相信，以他多年的上當經驗判斷，這古玉確實是真的，可到了吳老這裡，怎麽可能是假的。 程海依然不相信，自已的獨到眼光會有差池，不相信自已被打了眼。 “除非……胖子掉了包。”程海堅信。 “不可能，他是在我們視線之中拿到你手裡的，而且連外包裝都沒有的。”陽剛琢磨當時情景，並陳述了真實的交易情景。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程海的臉都綠了，這一次，他交了重重的一筆學費，而且當時，有人阻止他，而且不只是一個，結果都沒有成功阻止。 程海的當，上得近乎匪夷所思。 陽剛目視張揚，收裡再次對張揚豎起了大拇指，張揚根本沒有接觸到古玉，但遠觀就已經斷定這東西有假，可是程海根本不相信這個上門女婿。 廢物的定義根深蒂固，以至於張揚所言猶如放屁。 “爸，我們回去找他，退回錢來。”程冬雪以為是商場買東西，買到了假冒偽劣產品，可以到消協投訴，或者直接到商場退換，這是古玩交易，這套路行不通。 “小雪，古玩交易不存在這種說法，一但出了店，後果自負。”張揚向程冬雪普及起規矩來。 “喝茶。”吳道榮旁觀，不動聲色，繼續邀請品茶，至於程海上當受騙，乾他何事，反正人傻錢多的人不只是程海一個人，每天古玩街上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每天都有人被打了眼。 “爸，沒事……”程冬雪見程海近乎傻了，安慰說。 程冬雪盡了最大的力量安慰，程海才緩和過來，這次他又裁了，但他絲毫沒感覺張揚的眼光獨到，這是人家吳老的眼光犀利。 “小友，鋪子裡倒有些好東西，不如看看。”品茶差不多了，吳道榮以鑒古交友的態度邀請張揚。 張揚微笑應下，數人離開茶室，程海依然精神恍惚。 程海再無心緒看古玩，他必需先想好對策，以應付楊素的怒火。 張揚在易古軒看了好幾件古玩，而且都是先經吳老之後鑒別過的好東西，在易古軒算是上品古玩。 但這些古玩，經古玩鑒賞造詣極深的吳老看過，估過價，雖然東西是好東西，可以收藏，但用於牟取暴利是不可能的，吳老早把空間壓製得無限小。 “吳老，謝謝你的好茶，我們繼續逛逛去，要不一起。”張揚看罷，欲退出易古軒，並邀請吳老一同。 古玩街，吳老天天逛，但凡有好東西，有消息，他都會第一時間去看看，所以沒什麽可逛，於是婉言謝絕。 繼續逛古玩街，此時邊上沒有吳老，陽剛可以放心說話了。 “張揚，幫姐夫挑一件古玩，可以投資之用的。”陽剛於是對張揚說，且知道張揚沒錢，於是又說，“掙了錢，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陽剛講究，既要張揚掌眼，自然不能虧待張揚，白使喚人的一雙犀利眼睛，所以，拋以利潤誘惑張揚。 張揚是個窮鬼，人盡皆知，張揚需要錢。 “姐夫，何必那麽客氣，如果有那樣的東西，我幫你掌掌眼，完全沒問題。”張揚不是自大，而是確有實力。 地攤上，張揚不需要蹲下細看，只要沒有擋住視線，他一眼便能識真偽，評估價格。 地攤上，張揚並沒有尋覓到合適的古玩，只能逛古玩鋪子。 “怎麽樣？” 在一個古玩鋪子裡，張揚終於拿起一個青花瓷瓶細看，陽剛自然知道，這瓶子定然不假，可供投資之用。 “搞價。”張揚把砍價的機會留給陽剛，兩個字已經說明張揚認準了瓷瓶。 “老板，瓶子多少錢？”陽剛欣喜，馬上詢問五十多歲，戴著眼鏡的老板。 戴著眼鏡，但不透過鏡片看人，老板低頭，睨了一眼陽剛和張揚，一對青年，現實中，沒幾個這樣的人懂古玩的，無非就是湊一時熱鬧，人傻錢多罷了。 “八十萬。”老板抬手一個八。 張揚嬉笑，顯然不認同老板的報價。 “太貴，四十萬。”陽剛根本沒細看瓶子，直接來了個五折砍價法。 而這個價格正合張揚的心意，就沒有插話，暗示張揚砍價有水準。 眼鏡老板震驚，這青年看似外行，砍價倒是很狠，且準。 “這樣的瓶子存世也不多了，遇到別錯過，而且討價那有這樣的，買不到。”眼鏡老板連連搖頭。 “顏色偏暗，色澤不亮，胎底不白，繪畫粗糙了一些。”張揚故意端詳瓶子，手肘頂了一下身邊的陽剛。 “三十萬。”陽剛配合默契，居然理解了張揚的意思。 “什麽？你拿我開涮吧！”眼鏡老板震驚呼叫。 而陽剛根本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砍價，只知道，價格越低，自已的利潤空間就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