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饋贈。 “嗯？”顧千筠微偏頭，試圖去看時安的臉：“幹嘛要躲，剛才是誰說想我的。” 時安把臉埋得很深，喃喃低語：“我…我不知道。” “哦——”，顧千筠刻意拖長音，眼裡的溫柔能燒死人，她假裝遺憾道：“那應該是別的漂亮小孩說的，讓我看看到底是誰。” 話音一落，時安非常警惕地抬起頭，滿臉不樂意：“顧姨不能喜歡別的小孩。” 這樣的環境，令時安絕對放松，她趴在書桌上，把臉朝向顧千筠，靜靜地看她：“顧姨，沒有人再去欺負我了。” 如果段落錯誤請您稍後用主流瀏覽器訪問（Chrome，Safari，Edge...） 顧千筠往前挪了下`身子，目光對上時安：“想得這麽周到，那你要不要問問，我願不願意？” 等時安成年以後，她才明白，顧千筠真的從來都沒有騙過她，‘不騙小孩’，可那時的她，已經不是小孩了。 說完，時安快速轉回頭，把剩下半句在心裡說出來：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你的好。 顧千筠立刻意識到什麽，打斷她：“安安，我都是趁你睡著以後去客廳講電話的，是不是吵到你了？” “誒，安安。”顧千筠不解地詢問：“疼不疼啊？” 顧千筠在書房看書，時安在她身邊矮一截的書桌上複習功課，兩個人都默契地誰也不打擾誰。 “不，不是。”時安把筆筒裡的筆抽出來，又放回去，眼神呆滯：“我不想顧姨睡得不好，如果沈阿姨願意的話，讓她和我們一起住吧。” 太陽光穿過稀薄的枝葉，投射到顧千筠身上，她終於露出愜意的笑：“不會有別人的。” 在二老這裡吃完晚飯以後，顧千筠和時安便離開了，在回家的路上，時安戳了戳顧千筠的胳膊，笑吟吟道：“顧姨，我有一個問題。” 時安又問：“這樣說的話，這裡現在是我們的家，那以後還會是嗎？” “因為。”在顧千筠一用力，時安雙腳離地時，她忽然回頭，展出笑容：“顧姨太好了。” 時安心滿意足地笑，在混雜著書香氣和乾淨空氣味道的房間裡，她更容易捕捉到的，其實是屬於顧千筠的味道。 “不疼。”時安將發絲挨著顧千筠的放，同時滿臉期待地看著她：“才不要讓顧姨一個人掉頭髮。” “顧姨。”時安慢慢地、笨笨地說：“我有聽見，你每晚都在電話裡和沈阿姨吵架，第二天總是沒有精神。” 時安對任何人，都習慣說少少的話，除了顧千筠，時安鎖鎖碎碎的所有事，隻講給她聽。 惹得顧千筠笑不停，她輕彈時安的額頭：“想喝牛奶就直說。” 顧千筠拉著時安坐下，掀開她額前碎發，手指顫了一下：“安安，你很漂亮的。” 顧千筠側過頭，素顏，但唇色很好看，她彎了彎唇：“幹嘛。” “當然是了。”顧千筠嘴角噙笑，像講秘密一般，壓低聲音道：“我從來不騙小孩。” 顧千筠眉眼彎彎，拿起一本書，輕輕撥開一頁，仔細地將兩根發絲放進去：“那我就收下安安的心意嘍。” 只是現在，時安當真了，她開心地昂起頭，精致的下頜線上勾纏著光：“顧姨真好，好到我想喝一杯熱熱的牛奶！” 顧千筠低下頭，認真看她：“什麽問題，你說？” 時安若有所思地點頭，下一秒，她竟然從頭上拔下一根頭髮，生疼，卻不喊疼。 四三.二零六.二五二.八三 “沒有。”顧千筠把披散的頭髮攏起，拿起書桌上的夾子隨意一夾，十分自然地說：“正好我也有些累了，你坐過來一點，跟我聊聊天。” 顧千筠剛走出書房，手機響了，時安喊了一聲‘顧姨’，但沒人應，她便拿著手機，跑出去找顧千筠：“顧姨，千燃阿姨給你打電話了。” 今夜，大概是饋贈。 顧千筠眨眨眼，把時安放到秋千上，然後，站在她身後，輕輕向前推：“為什麽呢？” 不然，小耳朵怎麽會通紅呢。 * 日子一天天過去，比白開水還要平淡許多，時安頭上的紗布也取下來了，只是，留下了一塊不深不淺的疤痕。 這時，時安輕輕合上書本，身子往椅背靠，放松地伸了個懶腰，奈何胳膊伸得太長，竟碰到顧千筠的後背。 “才不是。”時安落寞地低頭，深深歎口氣，很小聲地說：“可我想變得和顧姨一樣好看。” 顧千筠用心傾聽著，在時安講完話以後，她撿起書桌上的一根頭髮，放到手心：“人無完人，我們要學會接受自己不完美的地方，你看我，每天都要掉這麽多頭髮，你可不能變成我這樣。” 顧千筠沒接話。 時安眼珠子一轉，小聲嘀咕著：“牛…千筠，確實，不好聽。” 時安：“可是沈阿姨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我不願意。”顧千筠的聲音好柔軟，可以撫平時安所有的不確定和不自信：“這裡現在是我們兩個的家。” “你這腦袋瓜，每天都在想什麽啊。”顧千筠攥著時安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耐心解釋說：“因為爺爺姓牛，他們一致覺得‘牛’沒有‘顧’好聽，所以爸爸就跟奶奶姓了。” 時安沒多想，便問：“那你願意嗎，顧姨？” 時安也跟著咯咯笑：“什麽都瞞不過顧姨。” 聲音裡，明顯有失落。 於是，時安偷偷抬頭，記住了灰黑色的天空，在後面追趕她們的海浪，還有，顧千筠清脆的笑聲。 顧千筠露出心疼眼神，隨後用手背替時安抹去滑下的淚水，忍住鼻酸：“我知道，安安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 顧千筠釋懷一笑，眸子裡像能容納天地般純淨：“但現在不是了。” 星期日下午。 “啊。”時安趕緊收回手，眼神飄忽不定：“我不是故意的，打擾到你了吧。” 說這話時，一聲汽笛聲剛好響起，但顧千筠不打算說二遍，她知道，時安一定聽見了。 時安眼中閃過驚喜：“嗯！”她站起來，邊搬凳子邊說：“顧姨，我覺得我額頭上的疤，好難看。” 她把時間分成一段又一段，而她最喜歡的，是和顧千筠在一起的。 顧千筠騰不出手，便說：“你幫我接吧，按一下免提。” 時安照做，下秒，顧千燃急躁的聲音便響起：“姐，你快下樓，湄溪非要見你，你別躲著她了，我們真的拿她沒辦法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