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侯夫人与杀猪刀)

旧书名:《侯夫人与杀猪刀》 爹娘过世,竹马退婚,亲戚想吃绝户,樊长玉为了五岁幼妹,决定招赘。 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救回来的男人身上,对方遍体鳞伤,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脸能看。 两人很快谈成条件:她收留男人养伤,对方假入赘帮她保住家产。 家业稳固后,樊长玉如约正要写和离书,怎料朝廷打仗征兵,男人被当做壮丁抓走,至此杳无音讯。 再次见到男人时,他浑身是血躺在伤兵帐里,沾著血的脸俊美如初,身上的小卒兵服却被砍得残破不堪。 看他在军中过得这般艰难,樊长玉红了眼眶:“你别从军了,回去,我杀猪养你。” 男人虚著眼,咳出一口血:“你要同我和离……” 樊长玉眼泪汪汪:“不离了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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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長寧很好哄,當即就沒再提要求了。
  樊長玉重新打了水送去房間時,發現屋內的人似乎已經醒了有一會兒了,穿戴整齊靠坐在床頭。
  自己和胞妹的對話,想來多半也被他聽了去,樊長玉還是有幾分囧。
  她把臉盆放到床邊的圓凳上,遞給他一條乾淨的棉布帕,說起自己許他假入贅時的承諾:“我一會兒就去縣衙過戶房地,順便幫你補辦戶籍,再替你請個大夫回來。”
  聞言,謝征卻道:“不必請大夫,我身上的傷,自行休養即可。”
  他身上的傷已上過金創藥,只需再靜養等傷口的肉長好。
  樊長玉撓撓頭問:“那你有什麽缺的,我替你買回來?”
  對方還是搖頭,倒是讓樊長玉不好意思起來。
  這跟先前承諾的不一樣了,頗顯得好像假入贅是她佔了便宜。
  她想著要不去待會兒去縣城,辦妥衙門裡的正事後,回來時給他買點補品,讓他好生補補身子。
  草草用過早飯,樊長玉便出了門,因著現在家中不止胞妹一人了,她倒也沒再把胞妹放趙大娘家中去,只在出門前交代長寧,若遇到什麽事,可以去隔壁找趙大娘幫忙。
  豈料她前腳一走,在巷子附近盯梢的小混混後腳便跑去了賭坊通風報信。
  砸門聲哐哐響起時,謝征隨手從屋角裡找出的一冊書,才興致缺缺翻了兩頁,那懶洋洋的眉宇間藏著幾分無聊透頂的不耐,心情實在是算不得好。
  第10章 武安天下
  從鎮上去縣衙不遠,腳程快些,走上兩刻鍾也就到了。
  樊長玉運氣好,碰上熟人也要去縣城,便搭了對方的牛車,到了縣衙時,衙役們也才剛上職。
  她向門口的守衛報了王捕頭的名諱,不消片刻就被人領著進了衙門後面的值房。
  “……巡街遇上流民乞兒,通通帶回衙門大牢,眼瞅著年節就這幾天,眼睛都放亮點!”
  裡邊王捕頭似在訓話,樊長玉便沒貿然進去,在門外靜等。
  王捕頭交代完,眼角余光瞥見候在門外的樊長玉,揚了揚手,捕快們便拿上衙門佩刀三三兩兩往外走,瞧著似去街上巡邏。
  樊長玉這才進門道:“王叔今日瞧著頗忙,叨擾王叔了。”
  外邊寒氣重,屋子裡燃著炭盆,暖烘烘的,她眼睫上很快就凝了一片霧氣。
  王捕頭給她倒了杯驅寒的薑茶道:“沒什麽忙不忙的,每年這幾日都這樣,不過今年大概是山賊太過猖狂,害了不少人命,上邊對外鄉人查得嚴,沒有戶籍路引的,都叫抓進了大牢裡,這兩日又在清查流民乞兒。”
  樊長玉一聽,想到言正如今就沒戶籍,不由握緊了一雙凍得通紅的手。
  王捕頭看她似有難言之隱,問:“你今日來是為過戶你家中房地的事?”
  樊長玉點頭。
  王捕頭道:“我先前忘了與你說,樊大的狀紙已經遞上去了,官司沒結案前,這房地不能轉戶。不過你也別擔心,你既已招贅,即便上了公堂,縣令大人也會把你爹娘留下的家產判給你的,只是麻煩些罷了。”
  樊長玉未料到其中還有這樣複雜的流程。
  她想起自己昨晚朝院牆外潑的那盆水,問:“那若是對簿公堂那日,我大伯沒去呢?”
  王捕頭看她一眼道:“那狀紙就作廢了,並且此舉有無視律法擾亂公堂之嫌,得打他個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樊長玉頓時後悔,自己昨夜應該把那一缸冷水全潑牆外去的。
  王捕頭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麽?”
  樊長玉輕咳一聲:“好奇問問。”
  她捧著熱騰騰的茶杯,指尖不自覺摩挲起杯壁:“還有一事,得請王叔幫忙。”
  王捕頭道:“你隻管說。”
  樊長玉這才將謝征的身世說了,“我夫婿身上的銀錢和戶籍文書全叫山賊拿走了,眼下入贅與我了,我想替他補辦個戶籍。”
  王捕頭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半晌才道:“撞在這檔口,補辦戶籍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但等樊長玉和樊大對簿公堂,她既說自己招贅,縣太爺肯定會問她那贅婿是哪裡人士,若無戶籍證明身份,說不定她那贅婿也得被抓進大牢。
  到時候怕是她房地沒了,夫婿還得遭難。
  王捕頭在值房內來回走了兩圈,最終狠狠一跺腳,對著樊長玉道:“你跟我來。”
  管清平縣戶籍這一塊的主簿,是王捕頭好友,靠著這層關系,他才幫樊長玉補辦了夫婿的戶籍。
  樊長玉對著王捕頭千恩萬謝,王捕頭卻隻道:“莫要同外人說起就是了,不然我也沒好果子吃,當年你爹對我有過救命之恩,今日幫你,且算是還了你爹的恩情吧……”
  樊長玉連忙保證,“您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感激還不及,又怎會嘴上不把門去外邊胡說。”
  王捕頭想起故人多有感慨:“你爹真是個怪人,以他的身手,當年完全可以進衙門做事,他非要去殺豬。”
  樊長玉道:“我爹早些年在外邊走鏢,我娘一直擔驚受怕的,我爹金盆洗手後,為了讓我娘放心,才隻想做個穩當的營生。”
  這些都是她從前聽她爹娘說的。
  王捕頭也知道故友的性子,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樊長玉辭別王捕頭後,去胞妹最喜歡的那家糖果鋪子買了一包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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