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宸帝君緊緊抿著唇,緩緩說:“這不是太河的雷劫,這是我的雷劫。” 魔君不敢置信地盯著他:“……難道你已經要化境——” “我得離開這裡,封印你先看顧著。” 太宸帝君一拂袖,話音未落,已踏破空間消失在魔域。 魔君看著頭頂隨著太宸帝君離開,而漸漸消散的雷雲,深深吸一口氣。 九重天雷,臻於化境,天道終究是要出手了。 喬安被太宸帝君給親出陰影來了,煮了個蛋敷著嘴,轉頭就出了魔宮,東躲西藏想要避開太宸帝君。 她悄悄摸摸躲在小樹林裡,看著那邊魔都中太宸帝君與魔君說話,眼看著太宸帝君就要甩開魔君往這邊走了,不知怎麽的,他又突然改了主意,徑自踏出空間消失了。 喬安悄悄松了口氣。 “你怕什麽。” 旁邊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我看你剛才不是也喜歡得很嗎。” 喬安給嚇了一大跳,反手就是一掌拍過去,等看見妖主那張蒼白陰柔的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勉強泄力拍到旁邊,生生在地上砸出來一個大坑,濺起的塵土濺了妖主一身。 妖主:“……” 妖主甩了甩袖子上的灰塵,陰森森說:“敢這樣對本座的人,只有你一個。” 喬安重新蹲下來,搖了搖頭:“怎麽會,你忘了太宸帝君可把你打得慘多了,那當時,那血糊得,估計連你媽看了都認不出來。” 喬安覺得妖主那種典型的中二晚期少年,熟了以後其實也挺好相處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嘴欠毒舌,還老死要面子。 喬安其實特別想跟他說,都這時候了你那偶像包袱就別頂了,就你那當時被揍的慘樣,連魔君看著都比你有排面。 妖主果然被懟得黑了臉:“你就不能有一句話不提他嗎?本座都懷疑他是不是給你下了咒了,才讓你這麽死心塌地。” “沒有哦。” 喬安捂著嘴,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帝君沒有給我下咒,我就是很正常地喜歡他。” 喜歡他! 妖主第一次聽她正經承認,哪怕早有準備,心裡還是酸得發疼,妒火中燒,甚至還隱隱生出一股恨意。 他語氣嘲諷:“喜歡他臉?喜歡他長得好看?!” 喬安羞澀:“其實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妖主挑眉:“一部分?” 喬安思考了一下,謙虛說:“大概隻佔十成裡的九成九點九九吧。” “……”妖主呵呵兩聲,轉身就走。 “其實每個人都在受著外界的影響。” 妖主頓住腳,微微側首,看見她慢吞吞盤坐到地上,拽了兩根草,懶洋洋地在折。 她像是自顧自地說:“有的人一直在做好事;有的人一直在做壞事;有的人先做好事、後來墮落了、就做起壞事;有的人做壞事、但是也會改邪歸正做好事。” “對於帝君來說,有的人祈求他能一直當個好人,一直當仙界的救世主;有的人又覺得他不過是個偽君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早晚要墮魔禍害九重天,根本不應該對他抱有期望。” 妖主渾身一震,聽見她繼續說:“但是不管別人說什麽,帝君從不在意,他仍然殺他認為該殺的人,平他認為他該平的宗門,他從來不把自己當救世主,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或者壞人,他只是一直在走自己的路,平四海,斬九州,屠盡蒼生,卻問心無愧,從不回頭。” 妖主慢慢轉過身,喬安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坦蕩而平靜地直視著他複雜的神色。 “你問我喜歡他什麽,其實我也說不明白,他霸道,涼薄,嗜殺,陰騭……他有那麽多不好,但是在我看來,他是最好的人。” 喬安說:“這個世界上,永永遠遠只有一個太宸帝君,他的那條路,太孤單了,所以我想,我可以陪他一起走。” ………… 喬安被魔君拽到太河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捂住頭頂的小白果。 媽呀,上次這地兒的破雷給她劈的,小白果險些劈成小黑果。 喬安一臉苦大仇深:“魔君,你要喜歡挨雷劈就自己來嘛,還非得拽個伴啊。” “喬安啊,有一件事,我必須得告訴你了。” 魔君指著遙遙雷霆中央:“你家帝君,就在那裡。” 喬安扭頭看去,呆了三秒,拔腿就要跑:“我們帝君腦子也抽了要挨劈啊——” 魔君一把拉住她:“別去,那裡是九重天雷,能給你當場劈裂!” 喬安還沒反應過來,試探說:“……是黑話嗎?我裂開了?” “……”魔君使勁搖晃一下她的肩膀:“你清醒一點,我跟你說,像太宸他們那種上古遺脈,有一種傳說中的境界,我們稱之為“臻於化境”,到了這種地步,如果能突破這種境界,就徹底脫離肉身,逍遙自在,甚至可堪與天道一較高下。” 喬安明白了:“所以我們帝君在突破呢。” “不,他是在渡劫。” 妖主翩然而至,冷眼看著陰沉雷雲下那一道瘦長的身影,語氣散漫又嘲弄:“天道怎麽會眼看著自己多一個對手,自然要竭盡滅殺,我早說過,天道不會放過我們,這九重天劫,就是天道斬大妖大魔之劫。” 這名字牛逼的…喬安有點緊張:“這劫是不是很厲害?”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