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禦書房,溫似錦看到陳貴妃也在的時候,她瞬間就明白了。 冷宮一事,沒能摁死陳貴妃,她必然會開始還擊。 這不,還擊就來了? 皇帝坐在上面,一臉怒容。 他把那個玩意扔在溫似錦面前。 “這是不是你做的?” 溫似錦定睛一看。 是一個人形布偶。 布偶後背面貼著皇帝的生辰八字,上面全是銀針。 而且這布偶的外衣很眼熟,好像就是用她那件衣服的布料做的…… 溫似錦的“不是”還沒說出來。 陳貴妃就已經開口了。 “皇上已經查過了這個布偶,它所用的布料,內務府隻送給過你一個人。侍衛正好在你的房間裡,搜出這件破了一個洞的衣服,其布料與這個布偶是一樣的。” 緊接著,那件破洞的衣服也被丟在了地上。 皇帝:“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 溫似錦無話可說。 她看著他們,這一招又一招,根本沒打算給她留活路啊。 宮裡明令禁止涉及巫蠱,況且還是利用巫蠱之術詛咒皇帝,可不僅僅是死罪這麽簡單了,株連九族都算是輕的。 陳貴妃這個瘋女人,為了斬草除根,還真是不擇手段了。 如今,陳貴妃眼底的恨毒已經藏不住了。 自從陳貴妃查出來那個人是溫似錦,就已經設下了這個死局。 再說了,溫似錦死了也不冤枉。 誰讓她知道了那麽多不該知道的事情呢?還妄想將那件事抖出來。 陳貴妃不可能給溫似錦機會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溫似錦死。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陳貴妃:“皇上,證據確鑿,按照宮規,玩弄蠱術的人應當杖斃。你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拖下去杖斃吧!” 溫似錦:“貴妃娘娘這麽急著將我處死,是在害怕什麽嗎?” 她嘴角噙著涼薄笑意。 如果溫似錦注定要死,她也會多拉幾個人來陪葬的。 陳貴妃:“你在胡說什麽?本宮只是見不得有人在宮中行此巫術,謀害皇上。” 溫似錦反問:“僅僅是這麽個布偶,就能認定我謀害皇上?” 陳貴妃最擔心的就是溫似錦把那件事抖出來。 只有溫似錦死了,才能安心。 越拖延下去,就越危險。 她語氣有些急了,“溫似錦,物證都如此確鑿了,你還不認罪?” 溫似錦沒搭理陳貴妃,她眸光一轉,看向龍椅上的人。 “皇上是明君,聰慧睿智,應該是不會如此果斷就信了。” …… 皇帝正在氣頭上,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但溫似錦這頂高帽子扣下來,倒是讓他覺得事情有意思了些。 溫似錦:“這布偶上的布料,的確和我曾經穿過的衣服吻合,可萬一是有人故意偷了我的衣服,用來栽贓陷害呢?就算是要定罪,也不必如此心急。” 皇帝冷笑一聲:“溫似錦,那你如何證明不是你做的呢?” 溫似錦:“我……” 皇帝:“來人,將她關進天牢,聽候處置!” 溫似錦正要把那個布偶撿起來,卻被陳貴妃拿走了。 陳貴妃:“這可是罪證,你別想毀掉!” 溫似錦看陳貴妃這緊張的樣子,心裡一點都不慌了。 如果陳貴妃當真做的沒有紕漏,她何必心急呢? 溫似錦從容不迫地跟著那些侍衛,去了天牢。 連昭獄都去過一趟了,天牢又算得了什麽? …… 天牢裡面光線陰暗。 溫似錦走進去,就看見兩個獄卒押著個犯人走出來。 這犯人穿著死囚服,他長發亂散,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瞳孔不是正常人的棕黑色,稍微帶著幾分藍色。 走近的時候,溫似錦發現,他雙腳上了鎖鏈,那鐵鏈從他腳踝裡穿過去。 每走一步,都會牽扯出血肉。 而他的眼睛,忽然就盯著溫似錦。 溫似錦對於這個目光,很是疑惑。 犯人拚命掙開了獄卒,朝著溫似錦跑過來。 溫似錦被這突然衝過來的人給嚇到了,她正要後退,他摔在了她面前。 他的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腳踝。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看。 直到被旁邊的獄卒給拖走。 …… 這個人,確實嚇到溫似錦了,讓她有些慌神。 溫似錦走進牢房,找了個乾淨地方坐著。 她心裡一堆謎團,剛才的死刑犯,為什麽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變得很激動? 獄卒拖著死刑犯出去,就是去執行死刑的。 不出意外,那人已經死了。 她也不能當面問他,他為什麽那樣看著她? 真是奇怪得很…… 這會兒,溫似錦看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窩在腳邊。 她驚喜道:“軟軟?” 軟軟用它的頭蹭啊蹭,跳到她懷裡。 溫似錦心想,她撿的這寵物真好,都知道過來看她。 “軟軟,你是從哪個洞裡鑽進來的?” 軟軟對著她後背搖了搖尾巴。 溫似錦往後看去,果然是有一個小洞。 她摸了摸它的頭。 它往她手心上吐了個東西出來。 是一顆很小的紫色珠子。 晶瑩剔透,能在黑夜閃光。 “軟軟,這是你剛才撿到的嗎?” 軟軟眨巴著眼睛,表示肯定。 這紫珠看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估計是之前的犯人藏起來的,剛好被軟軟給撿到了。 她把紫珠收起來,看出獄之後能不能換點錢。 …… 溫似錦抱著溫軟軟,靠在角落裡。 陳貴妃利用巫蠱來陷害她,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既然如此,她就賭一次,看能不能把陳貴妃拉下水? 溫似錦撿起地上的木炭,在手帕上寫了幾行字,然後讓軟軟咬著。 “你現在鑽出去找蘭心,她會知道怎麽做的。” 軟軟舍不得離開,在溫似錦懷裡打了好幾個滾,才下來。 …… 軟軟離開之後,溫似錦視線裡出現了一雙銀黑色的靴子。 她緩緩抬頭往上看。 “王爺,你怎麽來了?” 楚予寧站在牢房外,他略低著頭看她,自帶居高臨下的氣勢。 “路過而已。” 溫似錦眸光垂下,哦,原來只是路過。 楚予寧對看守的獄卒說,“把門打開。” 他們趕緊手忙腳亂地打開門了,生怕王爺動怒,小命難保。 楚予寧走到溫似錦面前,對她伸出了手。 “你要不要和本王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