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同時,漢子刀已揮出。張望月順著漢子刀勢,轉身,轉到漢子身後。腳一抬,踢中漢子小腿,那漢子下盤不穩,身子前傾,向前跑出三步,便來了個狗吃屎。 漢子連忙撐起身子,搖搖頭。一個機靈,躍起。一副誓不罷休模樣,只看他鼻子流出血來。他也不顧流到嘴上的血,接著揮刀,一步做兩步,快如疾風,勢如奔雷。 “晴天霹靂!”漢子一邊大喊,一邊高舉長刀。只見刀身似有發光,顯然漢子這一刀用上了全部內力。 一股剛陽之氣,布滿整個屋子。 張望月心裡也是一驚,這難道就是先天罡氣?那可能正宗的硬派內力。 現在,張望月沒有刀在手,更不能硬擋。只有躲,可是這刀氣似乎也能傷人。未經歷太多實戰的張望月,一時間也猶豫起來。 之前打大漢,靠的完全是攻心。現在面對一個不要命的刀客,張望月不知道要不要真正出手。 若是出手,怕是會被仇家認出。 眼見,漢子刀越來越近。張望月沒招,只能硬擋,受些傷就受些傷吧。 刀氣所到之處,椅子和桌子四分五裂。那刀鋒氣勢逼人,只看張望月長發揚起,漢子的刀竟然停在了張望月的雙手間,刀瞬間失去下沉之勢。 隨之一聲巨響,張望月身後的牆壁,被刀氣擊出一洞。泥塊踏落,洞外一片漆黑。 如此刀勢,張望月竟是靠著雙手用蠻力拿住。 漢子瞪大眼,直直盯著張望月,臉上現出驚恐之色。 他胳膊用力,只看他雙臂動了動,可那夾在張望月手裡的刀卻未動過。 張望月嘴角露出笑容,說:“好刀法!” 漢子聽後,沒有說話,卻見他額頭汗如牛毛,突然間嘴唇一動,一股鮮血噴出。 見此,張望月轉身,借勢,雙臂下沉便把那漢子的刀從手裡奪過,順著勁勢,那把刀從張望月手裡脫出,插在門板上,入門三分。 再看漢子,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 漢子之所以會受如此重傷,並非張望月所傷。而是被他自己所傷。他這一招晴天霹靂,本就是至剛之招。試想,硬物碰硬物會怎麽樣?那必須兩俱傷,若漢子這一刀對付的是一位普通刀客,那漢子必然不會被自己刀勢所傷。可惜,他碰到的不是一個普通刀客。 而是一位,練刀十年,日夜不休的刀客。 一個人的意志可以強到什麽程度?當他的願望沒有達成時,不管遇到什麽都不會死。更有傳說,甚至死後還能復活。 此刻,張望月立在那裡。等著漢子從地上爬起,可是漢子不僅沒有爬起,反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另外兩個漢子,見自己人倒下,上前查看。查看的那人,向另一人搖搖頭。 這意思是在說,死了! 緊跟著,查看的人站起,與另一人站在一塊。他們目光可怖,胸口起伏。 張望月不禁握緊拳頭,準備迎擊。 查看的人把刀拿在手裡,擺好出刀勢,卻又突然開口,“江湖上沒有你這號人物。師承何人?” 張望月握緊的拳頭並未松開,說:“初入江湖,無門無派。” “從哪來?” “漠北。” “你是金陽王朝舊人?”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你最好是,這樣殺你之名才有來頭。” “難道,殺你們大哥理由還不夠?” “看刀。” 他話一說完,突然出刀。另一人緊隨其後。他們來勢之凶,左右進攻,張望月連退兩步。 只看,他們的刀呈直線形狀,這過程中,刀路似乎還存在著變化。張望月身子貼著牆壁,眼睛直直看著另外兩人眼睛。 想從他們眼睛中,看出刀路。兩人刀已抵近,張望月身子一躍,飛過兩人。兩人抬頭,刀鋒急轉,只見張望月站在門口。 兩人腳下加快,刀氣直逼,似乎不想給張望月喘息機會。 那兩人恍若魔鬼,刀勢迎面而來,張望月不由多想。拔出插入門板上的刀,只見張望月雙手拿刀,雙腿呈馬步,身子微側,刀於大腿一邊。 張望月突喊一聲,“落日式!” 他話音未落,身如鬼魅,快如流星,刀急如風。一時間,張望月身影拉長,在那兩人面前,左右閃過。 卻聽,刀聲相撞,火光四散。那兩人連連後退,張望月的身影突然停下,站立於兩人身後。那兩人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只看,張望月手裡的刀已破出橫七八道缺口,那刀鋒正滴著鮮血。 屋子裡,一片安靜。只能聽到鮮血滴落的聲音,張望月低著頭,注意到其余的人張大嘴巴。 坐在地上的花兒,更是一臉驚恐,那老頭正從地面慢慢爬起。 沉寂,無聲。 接著,嘭嘭兩聲,張望月身後兩人像死狗一樣倒了下去。 屋子裡不再沉寂,這兩人的死去,不僅打破了長久的沉寂,更像是迎來了一片安詳。 那些酒客們,見張望月一動不動,膽子也大了起來。便一個接著一個跑出客棧,喧亂聲再次消失,又重歸平靜。 張望月把刀丟到地上,呼出一口氣。他原本不想使出殘陽刀法第一式,可是情急之下,張望月沒有別的選擇。 “大哥哥!” 張望月回頭,見是花兒喊他。臉上帶著笑意,走到花兒面前,伸出手去扶她。 張望月的手搭在花兒胳膊上,說:“不怕。” 花兒說:“大哥哥,你受傷了。”花兒眼睛看著張望月額頭,張望月便伸手去擦,隻覺額頭上濕濕的,粘粘的,再一看手上,是血。 張望月說:“沒事,這是他們的血。” 再把手往花兒胳膊上搭時,花兒臉上現出笑意。張望月胳膊用力,意在把花兒拉起,卻哪裡想竟是拉不動花兒。 隻覺,像是拉一重物,重達千斤。卻見花兒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她的眼神帶絲詭異,張望月心裡一驚,隻感腹部一絲刺痛,若螞蟻咬到一般。 瞬間,張望月松開花兒,連連後腿三步,雙腿跪在地上,兩隻手撐著地面,抬起頭看著花兒。 花兒邊笑邊自己站了起來,她身後老頭更是臉浮異笑,他手裡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把尖刀。 張望月眼睛看著倆人,視線開始模糊起來。他知道,自己中了毒針。 一股鮮血吐出,血已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