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舟单手插兜走在前面,苏福橘迈着小细腿跟在后面。 陆衍舟的家属院是个二层小楼,前后都有院子,前面的院子种了几颗柿子树,也就只有这几颗柿子树应景,其余的地方光秃秃的。 屋内进门是个客厅,往里走隔了很大的厨房,里面有两个灶台,还有一个组合碗筷架子,除了这些,一楼窗台下还有个竹编的藤椅。 住的地方在二楼,顺着褐色木质的楼梯上去,二楼上有个走廊,走廊尽头是主卧,旁边有个洗澡上厕所的地方。 陆衍舟说这个是卫生间。 卫生间挨着客房。 苏福橘匆匆看了一眼,好大啊。 主卧更大,有个超级大的阳台对着后面的院子,阳台上挂着白色的窗帘,夜风吹拂起窗帘,露出半个月亮,还捎带来了浅淡的茉莉花香。 屋子里是木质的地板,地板上铺着地毯,进屋要换拖鞋。 陆衍舟换了双男士拖鞋,从旁边的鞋架子拿了一双粉色小拖鞋。 “给你买的,新的。” 苏福橘不好意思的看着拖鞋:“我…我的袜子不好看。” 都是补丁,她不好意思脱鞋。 两只脚的脚指头动了动,很是局促。 陆衍舟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来两套粉色的睡衣,还有一个搓澡的手套,他拿过来递给苏福橘:“去洗澡,等下穿这个进屋。” 粉色的睡衣香喷喷的,还是洗完的呢。 苏福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她伸手接过来,捡起拖鞋,颠颠的跑去洗澡了。 她抱着睡衣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摆弄了下抽厕所的绳,又打开洗澡的阀门,等了一会儿出来了热水,没多久热气腾腾。 苏福橘脱了衣服,把脏衣服放到旁边,小心翼翼的站在水流下,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她闭上眼睛,心脏怦怦跳。 “真的……真的嫁给了一个不错的男人呢。” “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不喜欢我还能对我这么客气礼貌,我就知足了!” 苏福橘拍了拍小脸蛋,入手滑滑嫩嫩的。 她惊讶地诶了声。 “前几天脸上好像还很粗糙的。” 说完捏了捏胳膊,竟然没有那么软绵绵的了。 “不对啊,这半年身体一直很虚弱,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怎么还有点力气呢!”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她,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认识了陆衍舟,好像霉运都少了不少。 洗澡台子上放了好几个瓶瓶罐罐,除了肥皂都是新的,她不认识字,挑了一个,研究了下顺利挤了一点出来,挤在手心里搓出泡泡,放在头发上和身上,搓了好久冲掉。 身体擦干了,会散发着淡淡的橘子味道。 苏福橘穿上新睡衣和新拖鞋,看着墙上的小镜子,她觉得自己都变了一个人。 “怪不得生产队的人做梦都想吃商品粮,当城里人,原来城里人是这样啊。” 虽然她不是真的城里人,但城里的东西可真好。 “啥时候我自己能赚钱买好吃的,买用的就好了。” 苏福橘嘟囔了两句,拿着东西出去了。 陆衍舟坐在主卧小沙发上休息,他似乎有些疲惫,捏着太阳穴的位置。 苏福橘拿着脏衣服走进来,放在门口的地上,倒了一杯水给他:“你要不要喝杯水?” 陆衍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头没那么痛了。 拿走水杯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手腕把人拽到腿上抱着,把头靠在苏福橘的颈窝里,吸了口气。 “明天带你去看大夫。” 他的头发有些硬,扎在苏福橘的脸上,嫩嫩的皮肤被戳红了。 她摇头:“洗了个澡好多了,我觉得休息下就好了,不舒服再和你说。” 陆衍舟对她越来越满意,别的不说,省心。 没有那么娇气,矫情,脑子还拎得清。 他抱了一会儿苏福橘,与她对视:“我这个人,什么都能给你,除了感情。” 苏福橘认真的听他讲话。 眼睛清亮如水,双瞳像是深海的黑珍珠。 她用力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贪心的。” 陆衍舟:“缺什么和我说。” 苏福橘粲然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客气的!” 她现在学什么都晚了,老天爷给她这么好的机会,她傻了才不用呢。 “那个……我除了想去农场干活赚钱,你有办法让我读书写字吗?” “我想读书,我不想当睁眼瞎,而且……我觉得你很厉害,小村姑是配不上大首长的,你可以容忍我,我可以依靠你,你不容忍我,我就无处可去。” 苏福橘落下眉眼,眼尾下耷,有点点落寞和伤感。 “我觉得,我要努力配得上你,这样可以在你身边待的久一点。” 陆衍舟的手搂在她后腰的位置。 小姑娘抱着实在是太舒服了,陆衍舟一只手搂着她,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拿起苏福橘的小手放在掌心把玩。 摸到她手指关节的茧子,难免也有些动容。 “可以上午去农场干活,下午部队扫盲班,还想学什么,钢琴,小提琴,跳舞唱歌画画,都可以提出来,我给你弄来。” 苏福橘拒绝了:“我先认字吧,那些以后再说。” 她还不认字呢,哪有那么多精力做别的,学东西要学精,可不能学麻雀吃胡豆,活生生把自己憋死。 陆衍舟忍不住拿着她的手亲了一口。 “去睡觉,我去洗个澡,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带你去农场。” 苏福橘顺着他的腿滑下去,跑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好~” 陆衍舟洗完澡去楼下打了个电话。 “野桥,查一查夫人的身份,我怀疑她不是苏家的孩子。” 从长相到性格,没有一点像的。 “再查查,陈似玉为什么针对她,那个女人不对劲,像个奸细。” 电话另一头:“好的首长,马上办妥。” 陆衍舟挂断电话回去,本来有些失眠,把苏福橘抱在怀里,小姑娘顺势贴上来,手搂着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软乎乎的靠过来,他也难得有了睡意。 但是另一边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呕——!” 陈似玉蹲在苞谷地旁边吐了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