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君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话。 “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大男人少打听!” 他抱着肩膀调整了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靠着车座椅假寐。 宋野桥很无语。 什么人啊,说话说一半。 臭毛病。 休息了一晚上,宋野桥买了几份早饭,先给童玉君送去一份,拎着手里的进了招待所。 他在门外敲了敲门。 “老大,你醒没醒?” 里面过了十几分钟,门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陆衍舟穿着军绿色的长裤,光着上半身,伸出一只手把早饭接过去。 “吃完饭去查下陈似玉身边有没有会巫蛊之术的人。” 宋野桥:“那你们等下去医院吗?” 陆衍舟:“不去,等下直接回军属大院。” 宋野桥:“好。” 他领命出去了,吃完早饭带人去查陈似玉。 陈似玉此时在医院。 昨天从楼梯上摔下来,不仅把额前上面磕坏了,摔的身体多处骨折,最严重的莫过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周方书一直陪护在监护室,脸色十分难看。 陈似玉手上挂着点滴,慢悠悠睁开了眼睛,片刻后才回忆起自己身体不舒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睛,视线从模糊变的清晰。 “方……书……” 看到周方书,陈似玉心里十分的委屈。 她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周方书的手背,想摸摸他。 就在她的手搭上去的一瞬间,周方书抬起头,不耐烦的挥手甩开她:“你怎么搞得,下个楼怎么会踩空,还把孩子弄掉了!” 从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方书一想到陈似玉就浑身难受。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天之内爱情会消失。 以前想到陈似玉,他觉得陈似玉就像是一个仙女,哪哪儿都好,现在想到陈似玉,他心烦意乱,嫌弃的不行。 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陈似玉看着周方书不加掩饰的厌恶,愣了半晌,眨了眨眼睛,眼泪滑落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 她摔没了一个孩子! 陈似玉捂住肚子,那里憋憋的,用力按下去会痛。 她不敢置信的抱着肚子,联想到自己最近吃什么东西都会吐,还偶尔嗜睡,困乏,喜酸等等症状…… 因为昨天的意外,她真的没了一个孩子! 陈似玉绝望的哀嚎起来,抱着肚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孩子是她第一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她可以在周家站稳脚跟,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陈似玉咬住嘴唇,手背用力握紧了拳,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背的点滴管逆流出来。 她脸上裹着纱布,表情绝望,产后脸上毫无血色,周方书是看一眼都嫌多。 更诡异的是,看着陈似玉现在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了苏福橘。 那个从小就雪白可爱的小姑娘,总跟在他身后喊方书哥哥。 他现在好想见见她。 陈似玉悲痛之余,脑子里面却在想整件事情。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从苏福橘那里得到的东西好像在隐隐的往外面流逝,自己又要做回那个丑小鸭了。 陈似玉伸手去够周方书:“方书你别生气,我们……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我会给你生好多孩子,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恐惧的看着周方书陌生的样子。 现在的他,好像当初维护苏福橘的大哥哥。 周方书不耐烦也没有持续很久,他脑子里面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偶尔这个赢了,偶尔那个赢了。 他晃了晃头,坐了下去。 “我没有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周方书不耐烦又厌恶的情绪似乎被什么控制了。 他再次抬眼看着陈似玉,觉得她是那么可怜。 而他脑子里面觉得不错的苏福橘,就是个恶心肮脏的贱丫头。 周方书尴尬的握住陈似玉的手:“对不起似玉,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陈似玉看到他恢复了正常,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苏福橘那个贱丫头和陆衍舟亲热了,换命格的事儿被中断了。 没有失效就好。 陈似玉嘴唇惨白的摇了摇头。 “方书我不怪你,只是我们的孩子没了。” 周方书紧忙安慰她:“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下一个,你要养好自己的身体。” 陈似玉哭着点头。 在医院里住院了五天,陈似玉出院立马找了个借口去兰姨那里。 可兰姨那里却人去楼空,只在桌上发现她留下了一封信。 【似玉,上次替你重伤那女子已经违背了天道,那男人命格太贵,我不仅遭受天谴还受了重伤,我算到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容易影响你的气运,我已经离开了,他们找不到我,就无法解开换命咒。】 【你要保重。】 陈似玉看到,他们找不到就无法解开换命咒的地方,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 她把纸条烧了,待灰燃尽离开。 陈似玉离开后,一个身影跟了上去。 跟踪了陈似玉五六天,宋野桥回来复命。 “老大,我查到陈似玉和桐花巷子的兰姨有来往,听附近的人说,兰姨会帮人看事儿。” “还有,我顺藤摸瓜发现,那天……就是您和小太太在野外相遇那晚,陈似玉雇了一个流浪汉去欺辱小太太,但那个流浪汉拿了钱就去买酒喝,半路喝醉不省人事,才没有轻薄了小太太。” 陆衍舟双目渐渐变得赤红,阴鸷的目光渗着寒意。 “还真是胆大包天。” 陆衍舟给宋野桥下了三个命令。 要陈似玉死。 要流浪汉死。 要周方书死。 宋野桥虽然跟了陆衍舟快十年了,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老大,周方书毕竟是周家的……” 陆衍舟黑眸凝望过来。 宋野桥立马低下头:“就是因为是周家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陆衍舟:“滚。” 宋野桥紧忙退了出去。 等人出去后,陆衍舟看着手里的文件,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进去,他放下文件,拿起外套开车去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