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阮玉蓉成婚的日子。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八抬大轿前的君澜殇一身红色喜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上。 往日里清冷的眸子难得地染上几许笑意,配上本就丰神俊秀的面庞,更是宛若天人,令人挪不开眼。 翊王府的迎亲队伍很长,该有的规制,一样都没少。 街道边有许多观望的百姓,此刻无不羡慕阮玉蓉,竟然找到这么一位气质卓绝的夫郎。 走在君澜殇旁边的暗七,不停地抛洒着喜糖。此刻他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简直比他自己成婚还要开心。 “来,大家吃喜糖,别抢啊,还有很多。” 拿到喜糖的,顿时说起了吉祥话。 “祝翊王殿下和阮小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白头偕老!” ......... 暗七很满意这效果,手中的喜糖抛洒地更起劲了。 没一会儿就发出去百来斤喜糖,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暗七挑了挑眉:嘿,发喜糖这活儿还挺让人上瘾。 阁内。 阮玉蓉已经装扮完毕,一头长发再次盘成了繁琐的发髻。 芙蓉面, 淡抹妆,眉心处垂落一抹朱红色的宝石,平添一抹异样风情。凤冠霞帔在身,更显娇媚,眼波流转,皆是含羞勾人。 此刻的阮玉蓉比任何时刻都要美。 阮夫人看着即将出嫁的女儿,早已哭成了泪人,阮将军在旁边安慰。 “好了,夫人,翊王府与将军府不过隔了两条街,平日里玉蓉踱着步就回来了。” 阮夫人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哪有你说的那般轻巧?” “本将军说的是事实嘛,今儿个大喜的日子,你要开心起来,就像本将军一样,哈哈哈。”阮将军状似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谁成想引来自家娘子的一记白眼。 “你笑得比哭还难看。“随后转头对着自家女儿说道:“玉蓉,你别看你爹爹现在像没事人似的,其实昨儿个晚上哭得可凶了。” 到底是舍不得女儿的。 阮将军当即急眼:“本将军哪有!夫人莫要诋毁本将军的声誉。” “嘿嘿,我当然信……娘亲说的了。” “哈哈哈哈……” 被这么一搞,气氛倒是没那么沉重了。 就连阮祖爷也跟玉蓉承诺:“ 若是将来和君澜殇闹矛盾了,随时过去揍他。” 阮南烛悄悄送给阮玉蓉一个小瓷瓶:“小妹,这是为兄送给翊王的成婚贺礼,到时候你可要亲手送给他。” “什么啊?”阮玉蓉一脸地好奇,打开瓶子闻了闻。 对于药材味特别敏感的阮玉蓉一下就闻出了哥哥送的是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翊王殿下若是知道了,非揍你不可。” 主要大哥送的东西,太伤人自尊了。 “再过一个时辰,我便是他大舅哥了,哪有他揍我的份?” 紧接着,满屋子的人开始互相打趣起来。 就在这时,府门外传来锣鼓唢呐的声音,想来是翊王府的迎亲队伍来了。 春夏连忙帮自家小姐把盖头盖好,视线一隔,阮玉蓉如其余大家闺秀一样,端坐在床边。 君澜殇已经到大门口了,按照祖制,他是要在门外等着大舅哥将自己的新娘子背上轿子的。 在此期间,新娘的脚不能沾地,否则视为不吉利。 可刚到门口,君澜殇便从骏马身上跨了下来,缓步往阮玉蓉的房间走去。一旁的喜娘说 道:“王爷,这不合规矩。” 一心想早点见到阮玉蓉的君澜殇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本王就是规矩。” 刚到房间门口,便见到一身喜服的阮玉蓉,盖着红盖头,跪在地上,拜别亲人。 纵然只是个背影,却仍是能看出姣好的身形。 “一叩首,拜别爹娘生养之恩。” “二叩首,辞别祖父慈爱之情。” “三叩首,跪别大哥怜惜之爱。” “今日一出阮将军府,玉蓉便是他人妇,望至亲珍重!" 将军府的人个个泪眼婆娑。 阮玉蓉的泪水沾湿了喜帕,君澜殇心疼不已,上前执起她的素手,紧紧拽住。 “若是想他们了,随时可以回来。” 说完,便一把抱起她,往府门外走去。 “往后,翊王府也是你的家。” “唉?翊王,应该让我背的,放下我小妹。”按照祖制,妹妹出嫁,应该是由自己的大哥背着出门,可君澜殇实在是太心急了,抱起阮玉蓉就往外走,根本没给阮南烛机会。 这是什么事啊?天知道他这几日练了多久,阮南烛暗自腹排。 阮南烛伸手 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赶紧追了上去,希望能把阮玉蓉抢过来。 出于惯性,阮玉蓉伸手勾住了面前之人的脖子,透过微微飘荡的喜帕边角,只能看见他鲜艳的喜服上暗线绣着的蟒纹。 当坐在八抬大轿上时,阮玉蓉仍旧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上一世,她瞎了眼睛,对齐轩一心一意,却落得个断手断脚、不得好死的下场,是君澜殇血洗皇宫,杀了那对渣男贱女,为她报仇。 这一次,她带着记忆归来,离开那对让人恶心的狗男女,名正言顺地成为他君澜殇的正妃,心中到底是紧张的。 阮玉蓉将手心拽的紧紧的,在这微寒的十月里竟然有些湿热。 虽说这一世自己与君澜殇也算是情投意合,但到底还是忐忑的,一入翊王府,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 夫妻和顺恩爱,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她阮玉蓉自己也不能例外。那么,就祝愿自己和君澜殇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吧。 就在阮玉蓉满怀着对未来夫妻生活的憧憬之时,轿子停了下来,前方传来暗七的高喊声:“主子,有人要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