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殇派出的人一波又一波,可直到深夜,也没有侍卫将消息带过来。 君澜殇蹙着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桌案上还放着已经凉透的饭菜:“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到现在了,连个信都没传回来,都死了不成?” 话音刚落,碗筷落地的声音便从书房内传了过来。 暗七看自家主子这模样,也是暗叹一口气。 “这凤凰学院惹谁不好,非得把手伸到阮大小姐身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在阮大小姐还是齐世子妃的时候,主子就经常偷偷在书房内临摹其画像,虽克制但亦知情深,现在阮大小姐已经与齐世子和离,主子的好事,天下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拦?” 正这么想着,翊王府的管家刘叔神色慌张的匆匆跑来,对着书房恭敬一礼。 “王爷,老奴有要事禀报。” “进。” 得到许可后,刘叔略微整理了下衣装,然后大步进入了书房,待看到满地的狼藉之后,只是微怔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开口禀报: “王爷,刚刚府外似有异动。” “咱们的人出去看了,只在门上发现了一把箭,还有一封信。” “从箭的式样和锻 造工艺上来看,应该是出自那里。” 君澜殇坐不住了,这么多年来自己蛰伏京中,除了在阮玉蓉的事上过分上心之外,再无其他惹人多疑之举,现在那边以箭传信过来,究竟有何用意。 缓缓将信展开,几个刺眼的大字入目—— “凤凰学院,恭候翊王殿下亲临。” 难道,那边,也开始对蓉儿下手了吗? “暗七,找马车来,跟我出去一趟。” …… 月黑风高,君澜殇带着暗七来到凤凰学院。 怪不得刚刚没有一个侍卫回府报信,他们此刻正整整齐齐地被押在凤凰学院门口呢! 普天之下,能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那位了吧。 “二皇兄,你这些侍卫都太弱了。我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自觉跪地投降了,啧啧啧,真是丢人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君澜殇还没进门,就听到君墨寒的奚落声了。 上次画舫一别,君墨寒没有占着便宜,想必心里定是不好受,这才三番两次的给凤凰学院下绊子。 “哈哈哈,七皇弟说笑了。若非你领了父皇的令牌,怎么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制服我翊王府内的这么多侍卫。” 是了,射 到翊王府大门上的箭,正是父皇的御林军专用。 “哈哈哈哈,承蒙父皇偏爱,让我暂领御林军。”君墨寒嘴角一勾,神色间的得意压根就隐藏不住。 “那你又可知,阮小姐创办女子学武馆,是父皇允许的?” 君澜殇实在想不明白,玉蓉只是想创办一个女子学武馆,怎么就这么难?今天是下毒,明天,就保不准有人明目张胆地刺杀了。 “父皇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蒙蔽了。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女子本就是该安居后院、相夫教子的存在。若燕国女子都像阮将军家的女儿般,离经叛道,那岂不是会天下大乱?听说,阮将军的掌上明珠,可是把齐世子的府上,搞得乌烟瘴气啊!” “七皇弟啊,本王真是没想到,你的见识竟然如此浅薄。谁说女子就应该做男人的笼中鸟、掌中花的?阮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实乃父皇的肱骨之臣,阮玉蓉作为阮将军的女儿,自然也不该是寻常之辈。更何况,齐家那个混蛋,竟然听信一青楼妓子的枕边风,不辨是非,哪里配的上阮家大小姐了?” 君澜殇实在听不得别人说阮玉蓉一点不好。 在君澜殇的眼里,阮玉蓉就是最好的。 “难道,二皇兄还想着,将来让女子上战场吗?” “那又有何不可?” 君墨寒绝对没有想到,多年之后,燕国还能保住,真的是靠女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换来的。 君澜殇懒得再搭理自己这个思想迂腐的弟弟,直接上了马车,掉头去阮将军府。 “主子,也不知道阮小姐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您对其她女子这般。什么时候您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贫嘴。” 许是和君澜殇待的时间够长,暗七已经习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和君澜殇说笑了。 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 就在马车快到阮将军府上时,君澜殇突然想到了什么。 “暗七,我们不去阮将军府了,去皇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君澜殇就到了“正德门”,皇帝身边的刘公公正带着几个太监恭候。 “老奴参见翊王。您怎么现在才来啊,皇上已经等了您许久,特命老奴到正德门接您进去呢!” “有劳刘公公了。父皇这么晚还没睡,可是有心事吗?” “天家的事,奴才不敢妄言。带您到养心殿见 了皇上,老奴就算是交差了。” “刘公公真是劳苦功高啊!” “翊王殿下这句话,真是折杀老奴了。能为皇上办事,是老奴的福气。” 不得不说,宫里的奴才都成了精,刘公公不愧是在父皇身边侍候大半辈子的老人,说话滴水不漏,一点风声都不给。 就这样,君澜殇在刘公公的带领下,朝着皇帝所在的养心殿走去。 一路无言。 但君澜殇的内心此刻却并不平静,刚刚自己的猜想竟然是对的。 若说刚刚让暗七驾马车来皇宫只有四成的把握,那在正德门前见到刘公公,君澜殇便有了十成。 虽然在燕国,不想让玉蓉的天骄武馆顺利开下去的人有很多,但君莫寒明显没有那个实力安排这一切,也没有这个胆量调度御林军到凤凰学院。 皇上亲口下旨,由阮玉柔开办女子学武馆,谁敢触这个霉头给武馆内上上下下投毒? 万一闹出人命来,皇室威严受损不说,心疼女儿的阮老将军自然也不肯善罢甘休,肯定会举整个阮府之力,为阮玉蓉报仇雪恨。 是以,凤凰学院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除了那位坐拥天下的皇,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