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何处来

【青梅竹马X蓄谋已久X日久生情X纯甜X双洁】 十二岁那年,父亲从战场上带回来了一个美少年。 云千凝心疼他父母双亡的遭遇,总是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去给他。 还承诺,会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没想到有一天,表面上温润如玉的裴千蹊对她失控,抱着人哄:“千凝妹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想要。”

作家 式微 分類 出版小说 | 17萬字 | 46章
第四十五章 分外勾人
这年八月二十三,清晨鸟啼刚刚过第一声的时候,七皇子府邸的朱门被一人扣响,门房应声开门,见到来人,神色一凛,忙去禀告主人。
清河崔氏为避免树大招风,几乎从不与皇亲贵族交往,此时登门,还是长房长孙,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这是清河崔氏的意思,亦是宁远侯府的意思。
而高门世家郑国公府作为宁远侯府的姻亲,自然站在同一个阵营,这几日也曾暗中派人与之表明心意,若有需求,定会竭力相帮。
至此,七皇子已经拉拢了朝堂上的绝大部分势力,而萧泽漆除了皇后外戚一派,朝野上便只有些顽固腐儒支持着东宫,对比之下,竟显得有些脆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东风,便是萧泽漆回金陵这一日。
“殿下,这是清河崔氏查出的太子行程图,请您过目。”
心腹恭恭敬敬地将图纸奉上,萧泽风坐在乌木梨花案几前,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图上的每一处,最后停在了金陵城郊的琅琊山。
这是要进金陵的必经之路,无论走哪条路,必须经过山脚,而且琅琊山巍峨险峻,易于隐藏,平日里人流又多,若是隐入人群中也不易被人发觉,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修长的手指在这处轻轻一点,萧泽风语气笃定坚决:
“就是这里。”
“是!殿下,是否要通知裴公子?”
太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下的太子亲卫虽没有跟着他去往姑苏,却也收到暗报在金陵接驾,全程守护东宫安危。裴公子早已命人注意着太子营的一举一动,若是要在金陵城行事,必得先制掣住东宫的兵力。
“你去传信给裴公子,让他早做准备。”
“是。”
心腹应声而去。
宁远侯府内,裴千蹊正给云千凝扎纸鹤玩儿,他心思灵巧,手指飞快地转了几下,一个活灵活现的粉色纸鹤便出来了,云千凝看得瞪大了眼睛。
她的千蹊哥哥,宛如永远看不见底的宝藏,怎么什么都会呀?
裴千蹊扎好两只纸鹤,搂着她推开窗户,夏风轻轻吹过,两只纸鹤随风而动,活灵活现。
一只桃花粉,落在她的指尖,另一只梨花白,被他捧在手心,他在她耳边低语:
“阿凝,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放。”
“嗯。”云千凝点头应道。
“一。”
“二。”
“三。”
她靠在他的怀里,与他同时放手,看着两只纸鹤翩跹而去,如一对眷恋的爱侣,在风中摇头晃脑,亲密无比。
“咕咕——咕咕——”
纸鹤飞远,一只雪白的信鸽慢慢飞近,停在了窗沿,朝着裴千蹊轻轻点了点头。
“咦,千蹊哥哥,它好像认识你哎!”
云千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鸽子,肥肥的,白白的,比起寻常的鸽子一点儿也不呆蠢,极有灵性,见到她伸手摸它,还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阿凝喜欢它吗?”
等到云千凝摸够了,裴千蹊才伸手唤那畜生过来,取下脚上绑的信件,又让那畜生回到她手里玩耍。
“嗯!”他的神情严肃,似乎是什么大事。
云千凝逗着鸽子,听着它咕噜咕噜的叫声,轻声问道:“千蹊哥哥,是什么重要的信吗?”
她是知道近日府中的不太平的,父亲越来越晚回府,母亲也似乎有事瞒着她,但只看已经出门在外云游的舅舅都回来了,她猜也猜得到事态严重。
就连侯府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绷到极致的紧张。
她问千蹊哥哥,千蹊哥哥只摸着她的头,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无论发生何事,自己都不会让她受半点风险。若是想再问,便被他抱起来亲,亲着亲着就跑去床上了。
等到自己再回想起来,就算想问,也被折腾得没力气问了。
看着云千凝一脸期待的神情,裴千蹊轻轻一笑,这几日筹谋算计,阴谋阳谋,皆为了能与她以后日日放纸鹤,天涯海角,自在逍遥。
“阿凝,还想去城郊山脚骑马吗?”
他将信纸扔进一旁的香炉里,很快被烧成灰烬,眼光望着府邸外的渺渺青山,眸色深沉。
“骑马?”
云千凝眨了眨眼,想起以前自己经常和千蹊哥哥出去骑马儿,第一次学骑马,便是她撺掇他带着他出府,后来害他受伤,千蹊哥哥却帮自己承担了所有罪责。
想起往事,云千凝有些踌躇。
“唔,可是会不会太热?”
“无妨,山里比外头凉快,阿凝带好锥帽,免得被晒伤。”
他曾答应过,向那人讨还时要带上阿凝,如今,时机已至。
金陵城郊,琅琊山高耸入云,此时正值未央末尾,暑意依旧浓烈,如滚滚热浪拍在来人的脸庞,让人心生退却。
裴千蹊与云千凝坐在马车内,前方的紫檀小桌上放着冰镇荔枝,颗颗剔透圆润,取出来时,还带着滋滋直冒的寒气。
云千凝吃了几个,体内燥热稍稍下去一些,撩起车帘往外看去,一股凉意袭来,竟与方才是两个人间。
原来二人已经行至山脚下,阿风正牵着两匹马儿向他们走来。
一匹通体纯黑,高大壮硕,气宇轩昂,是裴千蹊常骑的,另一匹则稍显小些,通体枣红,目光炯炯,看到久违的小主人,激动地刨了刨蹄子。
是逐月和遣风。
“阿凝,过来。”
裴千蹊下了马车,接过遣风,将她扶上马背后,自己翻身骑上逐月,笑着看向云千凝:“让阿凝先跑,看千蹊哥哥能多久追上你。”
“好啊,千蹊哥哥莫要小瞧了阿凝。”
云千凝这几年被他教导,御马不说能与将士媲美,但在金陵众多贵女中已是佼佼者,唇角弯起,玉手微扬,马鞭划破燥热的空气,长腿一夹马腹,便向前方去了。
如一朵被风儿吹远的木兰花,娇美飒爽,分外勾人。
“千蹊哥哥,我在东边桃林等你。”
她的声音逐渐在风中飘远,婉转仙音渺渺茫茫,渐渐消失在葱茏树林里。
“公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着那人自投罗网。”
等云千凝走后,阿风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里后,上前低声道。
“你再带着人去看着,小心别出什么纰漏。”
“是!”
阿风应声而去,裴千蹊放眼望去,琅琊山依旧如往日那般,山脚下行人如织,喧闹如常,没人知道这座山上藏了多少双眼睛,多少隐晦的脚步被隐藏在游人懒散的步伐下。
巨大的网悄无声息地落下,缓缓地,不知不觉地收拢。
“驾——”
运筹帷幄的公子唇角弯起,大手一扬马鞭,精准有力地落在马臀上,身下的骏马如奔雷疾风,向着方才远去的身影追去。
身后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云千凝脚下用力,马儿知意地奔跑起来,可惜那人气息越来越浓,不多时,他已到了自己的身侧。
“阿凝,只不到一刻,你输了。”
按照二人以往的规定,若在一刻开外,便是她赢,反之,则是他。
“好吧,愿赌服输,千蹊哥哥想怎样?”
“先欠着,到时候……一并归还。”
裴千蹊驭马走在她身侧,依旧不忘弯腰在她侧脸偷了个香,语含深意,果不其然,云千凝的小脸很快红了个透。
操纵着遣风放慢脚步,云千凝与裴千蹊二人随意往山林深处走去,山岚雾雨,绿意甚浓,万籁俱寂,似乎只剩下他二人的谈话声和身下的马蹄声。
直到一处开阔的地界,向下望去,便能见到山间小径,其上有一行人,禁卫领行,整饬有序,正向着山脚行去。
云千凝秀眉微皱,在看到那辆有着东宫特有标志的马车时,心下猛地一颤。
上回被那人差点强占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她小手捏紧,恐惧与愤怒双双在心间交杂:“千蹊哥哥……”
那人的大手牵住她的,温柔道:“阿凝,不怕。”
没有牵住她的右手轻轻一挥,数道暗箭齐发,穿过山林草木,齐齐向着山下那人射去。
他似乎总是能这样,一边是春水柔波,一边是杀伐决断,哪怕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也并未松开她的小手分毫。
“护驾!护驾!”
太子禁卫忙拔出剑来,可惜为时已晚,密林之下何止百人,没过半晌,便只剩下一小半人,萧泽漆身形敏捷,浑身浴血,手中长剑寒光冷冷,一眼便看见了半山腰的那人。
不,不止一个,他竟将她也带了过来。
萧泽漆心中冷笑,杀人诛心,裴千蹊,本殿真是小瞧你了。
“我曾答应过会带着阿凝让他一并讨还,如今,阿凝可还满意?”
裴千蹊睥睨着山下的一切,如同坐在云端掌棋的神明,唯独望向她的眼神中有着最温暖的人间,他牵起她的柔荑,放在唇边一吻,字字句句,都如同惊雷敲在云千凝的心底。
原来这段时日,千蹊哥哥隐瞒着自己的就是这件事?
等等,这位可是东宫,此等大事绝非等闲儿戏,她一联想,便想通了这几日侯府中的紧张所谓何事,原来阿爹阿娘筹划之事竟是此事!
可若是细细思考,便也不觉得奇怪。天子对侯府不满,新后蛊惑只是其一,究其根本,还是君臣有了嫌隙,只有扶持新帝,侯府才能继续生存。
而今东宫已在她这里碰壁,断然不可能善待宁远侯府,除了挑选另一位殿下,别无他选。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啪啪啪——怪不得裴公子总说三小姐聪慧,今日本殿总算见识了。”
清脆的鼓掌声轻轻响起,不知何时在裴千蹊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姿态清贵,面容有些眼熟,云千凝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忙弯腰行礼:“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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