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挣扎着,她试图挣开衣青裴的禁锢,像个疯子一样。“衣青裴,你又来多管闲事,我发疯了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可她终究是受伤了,虚弱地挣不开衣青裴的双臂。钟意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要杀了钟玥兮。“你放开我!”“我放开你?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继续伤人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衣青裴将钟意抱得死死的,双臂紧紧地圈着她。“不分青红皂白?这钟府没有我说理的地方,那我就自己动手解决,有什么不对?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了?”衣青裴这一句话让钟意破防了。她不再挣扎,眼圈被气的通红,陡然提高了声音。只是那声音里的凄凉和悲怆,让衣青裴愣了愣。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她在开弓仪式上获胜之后,他母亲跟他嘀咕的钟意的身世。从小没了生母的小女孩,那种苦,不是锦衣玉食的他能够理解的。“钟意,有话好好说。”衣青裴低声在钟意的耳侧轻叹了一句。他本是来找她要玉佩的,到这里就被钟玥兮缠上了,如今又多管了闲事。“衣青裴,我再说一次,你、放、开、我!”钟意双眼死死盯着趴在地上还起不来的钟玥兮,此时的钟意看起来就像一个难以控制的疯批。她明明很少这般大发脾气的。衣青裴这才发觉,怀中的女子竟然是这般的瘦骨嶙峋。就好像一阵儿风过来,就能将她吹跑似的,可她明明又那般的强势。衣青裴看着钟意的侧脸没放手,不知道是流连还是怎的。他突然想柔声细语地好生劝慰她几句,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口。“放开!”钟意又咬牙冷声呵了一声。衣青裴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他忽觉手下有些湿润,一抬手,宽大的手掌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血色。衣青裴一低头,就见钟意的背部已经斑斑点点的。她那素白色的衣服被鲜红浸染,在她后背上开出一朵惨烈的花来。“钟意,你……你的后背流血了,是伤口裂开了吗?”衣青裴终于放开了钟意。他这才知道,她哪里是什么事都没有,看那血量,她明明伤的不轻。若是别的女子恐怕连床都下不了,她却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若不是她受伤了,又怎么会挣不脱他的双臂呢?钟意,你还真是,让人有点敬佩呢。“舍得放手了?”钟意冷目扫在衣青裴的身上,还不忘冷言讥讽。衣青裴这回没还回去,而是拉着钟意的胳膊。“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你需要重新止血包扎。”“不必!我的事情还没解决。”钟意双眼冰冷地看着钟玥兮,抬手甩开衣青裴的手,对于衣青裴的好意并不领情。除了虚弱一些,她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就好像背上的伤口不疼不痒,甚至没有受伤一般。“钟意,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衣青裴耐着性子,再一次说了一句。“衣青裴,玉佩我会还给你的,我的事情,你少管。”钟意再一次警告衣青裴。“如果我说……我非管不可呢?”衣青裴也来了犟劲儿,与钟意对峙起来。“你要管,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衣青裴有几斤几两,来管我的闲事!”钟意冷笑着看着衣青裴,寸步不让。话音刚落,后方周氏一行人闻讯匆匆赶来。周氏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哭的钟玥兮,只见钟玥兮嘴角还流着血渍。周氏惊讶地“呀”了一声,忙挥手让人将她扶起来。二话不说,便冲着钟意道:“是你做的?你这是做什么?这好歹是你的三妹妹,你刚回来就闹事,这是冲着你妹妹的命去的?虽然你如今已经是安平县主了,可你还敢杀人不成?”“是我做的!”钟意上前一步看着周氏,寸步不让。“钟玥兮对我无礼在先,趁我不在院子里,将我的嬷嬷打的浑身是伤,我今日以牙还牙,怎么能算是闹事?”衣青裴猛地看向钟意那张满是狠厉之色的脸。原来起因是她的嬷嬷被钟玥兮打了,而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在无理取闹。他冤枉她了!钟意的那个嬷嬷衣青裴以前见过一次,是与钟意相依为命的嬷嬷,看着也有些病恹恹的。难怪她这般生气,像个疯子似的。“一个嬷嬷而已,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还能与相府的三小姐相提并论不成?”周氏气的冷哼一声,在她看来,这不是钟意无理取闹是什么?“一个嬷嬷……而已?”钟意被周氏的话气乐了,她咬牙道:“在我心中,刘嬷嬷,胜过你们所有人!钟夫人不为我讨公道,我自己找钟玥兮讨了便是。”一直站在周氏身旁的钟梦溪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趴在周氏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周氏听完一愣,看着自家的女儿皱眉纠结了片刻。最终她暗自咬了咬牙。“来人,给我将钟意抓起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抓着钟意。钟意后背上的血渍不停的在往外渗着血,将她的后腰都浸湿了。她即便虚弱无力,可对付起这几个婆子来,还是可以的。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很快被她踹翻在地,钟意脚下也踉跄了几步,虚弱地险些站不稳,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周氏见此,看了钟梦溪一眼。钟梦溪冲着周氏使了个眼色,周氏暗自捏紧了手上的帕子,指着一旁的相府护卫怒呵道:“合着你们都是白吃府上的不成,还不将钟意给我拿下?”姑娘们就算是再不听话,也自有婆子管教,也不可能让外男来插手的道理。护卫们起先还有些犹豫,但见是周氏下的命令,也都上前围住了钟意。钟意看着那几个护卫,嘴角勾起一抹轻嘲。她钟意向来只会战到最后一刻,哪怕敌我相差悬殊。即便她很虚弱,但钟意仍旧解决掉了大半护卫。最终,在这月光普照的夜里,她被护卫架着双臂跪下了周氏的面前。那后背上的伤生疼,钟意暗自倒吸了口凉气,仍旧让人看不出屈服。此刻周氏和钟梦溪都是一脸趾高气扬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钟意,嘴角甚至带着胜利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