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断断续续的谩骂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程宇的助理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上：“我说，我全说，我只是听命而已。程总程总，您的身世也是程少爷让我散播出去的，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程斯年看着助理因为惧怕坐牢而无语轮次的样子，眉头拧成一团。
“不，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是他要陷害宋先生的，不是我，不是我！”
直到助理被带走，程斯年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垂下的双手紧紧攥起，却又无力地放下！
我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说，他没有伤害程宇，是真的！他说，在六年前他就把证据毁了，也是真的！他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都是真的！
可是自己，却亲手将这个人推上了绝路！让他成了一个毫无自尊的玩物，成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青澜……
程斯年痛苦地双手抱头，眼眶泛红！
抢救室的灯突然灭了。程斯年腾的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迎上医生以及全身插满管子的宋青澜。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叫已经尽力了？”程斯年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猛然道：“我不要道歉，我要他好好的，你们是医生，不是救死扶伤吗？救救他，救救他！”
“医生也是人。他的身体整体机能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即便是没有今天的意外，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些，你不知道吗？”
“……”
程斯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那他，还能……”
“我们用药物维持他的生命体征，最多……一天，你们有什么话，就说说，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事情，交代一下吧。”
程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陪着宋青澜走进病房的。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整个身子都抖的厉害，想伸手拿一下水杯，都哆哆嗦嗦，差点没把杯子摔在地上。
宋青澜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程斯年正红着眼圈看自己。
没……死吗？可为什么觉得身体什么轻，这么累……
“青澜，你醒了……”程斯年轻轻摸着宋青澜的脸颊：“我刚刚在想，等你醒了，我要对你说什么！不如，我们结婚吧，地方我都想好了，就连礼服，我也订好了。”
“结……婚？”宋青澜似乎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他的声音极低，可程斯年却听的清清楚楚。
“对，我跟你。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宋青澜将目光缓缓看向程斯年：“我也……配不上你……”
“怎么会，是我配不上你！青澜，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好不好？”
“你……哭了？”宋青澜看着两行清泪硕着程斯年的脸颊流下，滴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印记。
“青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程斯年再也绷不住了，所有压抑的感情在这一顺全部崩塌，他想在最后时刻，留给对方一个笑脸，可……怎么也做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的表情异常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