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医馆的路上,小小福还在碎碎念着那个人渣一般的李坚。 “真是披着翩翩公子皮囊做着畜生不如的狗屁事。” 小小福是真的有被恶心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姑娘的命就不是命吗?不知道流掉孩子对女子而言很伤身体的吗? 谢知笙对此,也只是笑笑。 冤有头债有主,都是因果报应。 李坚伤害了这么多的姑娘,他又如何能想得到最终会死在其中一个姑娘的家人手中呢? 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落魄家族出来的,人家曾经又何尝不是家人的掌心宝呢? 奈何世事无常,才沦落风尘。 李坚既种下了因,自然也会结果。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觉睡醒之后,已然是大中午,简单吃了点饭菜后,谢知笙让小小福和谢霁收拾了一下行囊,关了医馆的门,坐上提前备好的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水城。 紧闭的医馆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因穷到揭不开锅,医馆倒闭,老板跑路。” ………………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出了天水城之后,谢霁忍不住开口问道。 “带你去见见咱们的小老头儿。” 谢知笙靠着马车,慵懒地抬了抬眼皮。 “谁?”谢霁感觉听不太明白? “你爹。”谢知笙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谢霁怔愣,爹?她们姐妹二人不是孤儿吗?哪来的爹? 谢知笙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再次说道,“没有爹娘哪来的我们?你当我俩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谢霁脸色僵硬,“不是,我想说的是爹娘不是早死了吗?在你出生那年?” 娘亲是生妹妹的时候难产而死的,父亲那时候去了山上打猎,后来别人传了消息回来说山上坍塌,好多人都被埋在了里面,生死未卜,那时候村里人挖了几天几夜才找到了一些人的尸体,父亲的尸体没找到,村民们说应该是压在了最深处,估计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嗯,三年前找到他的,还活着,就是……算了,到时候你见着就明白了。” 谢知笙欲言又止,准确来说不是她找到父亲,是父亲找到她。 三年前,她带着小小福四处游历,路过一处村庄,刚巧那里有人上山时被毒蛇咬了伤了腿,她作为大夫,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将人医治好后,村民们非要留她下来用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秉承着不吃白不吃的良好品德,留下来了。 刚吃饱饭,准备出去村里走走,消消食,就看到一个嗯……怎么说呢?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中年男人朝她跑来,脸上老泪纵横。 声音中带着凄凉,高声呐喊,好似死了祖宗十八代似的。 “女儿啊!我的乖女儿啊!你终于来找爹爹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谢知笙有多想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一个两眼泪汪汪的中年男人抱着双腿,哭天喊地。 谢知笙自出生就没见过爹娘,自然只当这人是疯子。 可当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看穿了男人的面相之后,就由不得她不承认这丢脸玩意儿就是她爹。 “你自出生便不曾见过父亲,你怎知不是被有心人骗了?” 谢霁还是持有强烈的怀疑,山体坍塌,被埋在最深处的话,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可以透过人的面相看穿前世今生,你觉得谁能骗得到我?” 谢知笙说罢,闭上眼睛,睡觉。 谢霁闭了嘴,很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谢知笙并没有真正地入睡,只是闭着眼睛,回想着与谢霁走失之后,十一年来她的艰难道路。 五岁那年,她和七岁的谢霁走失,她独自一人流落街头,沦为了脏兮兮的小乞儿。 她饿到不行的时候,甚至翻垃圾吃,同狗抢食物,被狗咬,被同为乞丐,年龄力气都比她有优势的人殴打。 她几乎每天都要挨几顿打,可她不愿意哭,也不愿意像生活低头,她还要找到姐姐,她不能就这样向老天爷认输。 六岁时,她被魔教的魔医捡了回去,当药人,每天要经历的痛苦比她当乞丐时还要强烈,还要多。 七岁时,忽而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在发生一种别人看不见的变化。 她通过铜镜,看见了自己瞳孔的眼泪变成了血红色,她能通过一个人的骨相,面相,去看穿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尝尽了人心险恶的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事。 她在魔医外出时,偷拿了魔医的医术,自学,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研究出了可以改变瞳孔颜色的药水。 魔医回来后,继续对她夜以继日的用药试药,魔医不在时,她便自己看着房里的医术毒本,自学。 在她十一岁时,她亲手杀了魔医,将魔医扒了皮抽了筋,将魔医的血喝得一干二净,后又将魔医的骨头拆下来,磨平,用他的骨和皮,还有筋制作了血玉骨扇。 这是她的第一把武器,用仇人的骨皮筋,亲手制作的。 她拿了魔医所有值钱的东西,将魔医的空间戒指取了下来,强行易主,把东西全放了进去,医术,毒本,金银珠宝,全都带走,逃离了魔教,独自一人在外闯荡。 后来遇到了小小福,那时候小小福也是个小乞丐,同她小时候一样,被人欺负,被人殴打虐待。 她救下了小小福,带着小小福一起游历大江南北。 她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位剑修奇才,十三岁时的她,远远地看见过十五岁的谢霁,只一眼,她就看出了谢霁是她的姐姐。 是那样的耀眼,是那样的美丽,光风霁月。 她没有去和谢霁相认,她是肮脏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让谢霁骄傲的人生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