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春日长

言溪一觉醒来,从出租屋里的码字少女摇身一变,成为自己宫斗文中的炮灰皇后,虽生的貌美,但嚣张跋扈,不受圣宠,活不过十章。 言溪望着屋里来给她请安的诸位嫔妃美人,想到日后自己的悲惨遭遇,做出一个严肃的决定——草包皇上魅力太大,她要搬去冷宫躲灾。 依靠现代文明的智慧,言溪过上了佛系皇后的日子,开办美容班,闲暇时给大家算算命,更是以言公子为笔名,书写皇宫秘闻话本,在整个京城轰动一时。 本来准备就这样颐养天年的言溪,却突然被草包皇上给接回凤鸾宫,珠宝翡翠,绫罗绸缎,赏赐应有尽有。 还没等言溪从“皇上怎么拿错剧本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众嫔妃已经身揣宫斗BUFF气势汹汹地赶来。 言溪:“……当事人就是很后悔,后悔不该给这个草包皇帝安排这么多妃子,要是我现在还有笔,我马上让他领盒饭。”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草包皇帝周宸川:……?

第六章 沉迷美色的草包皇帝竟然有两副面孔
凤鸾宫有那么一瞬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茗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问道:“娘娘……您是说……您要去冷宫?”
她想不明白呀,这冷宫是后宫所有妃嫔讳莫如深的地方,恨不得避之如毒蝎,为什么皇后娘娘还准备自己般进去?
“为了避免皇帝当着众人把我赶出去的尴尬局面,还不如先发制人。”言亦溪掸了掸手中的纸,上面列举了她大大小小十宗罪状,不能定死罪,但也不能让皇帝就此罢休。
茗兰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扑到言亦溪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嗝……虽然陛下不重视咱们凤鸾宫……嗝……您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呀……”茗兰一哭就打嗝,险些翻个白眼昏过去。
言亦溪叹了口气,一把拉过她,正色道:“茗兰,你说实话,原来在宫里,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我?”
岂止是不喜欢,那完全就是见了都得绕道走,生怕被皇后娘娘逮住小辫子,被狠狠教训一顿。
可这话,茗兰不敢给言亦溪说,只能擦了擦眼泪,闷声闷气道:“娘娘多虑了,她们是嫉妒您的帝后身份,千方百计地想要算计您呢。”
“那你说为什么这些时日,陛下都没来过凤鸾宫?”言亦溪反问道。
茗兰一时语塞,想了想,才低声道:“没准儿是陛下忙于国事,太过劳累了。”
其实茗兰不说,言亦溪都知道。
原本书里的皇后言亦溪,从来就没走进过皇帝周宸川的心里,当初周宸川娶她也不过是迫于无奈,而后除了大婚之时,两人几乎并无交集。
既然她要抱琼郁的大腿,那还不如竭尽所能地撮合自己创作的男主和女主,这浑水,她不掺和了!
大顺天子周宸川自是不知自家皇后如此具有奉献的大爱精神。
周宸川依旧在进行每日任务,这一站来到了琼郁的锦宁宫。对于这个琼昭仪,他了解甚少,而今日不知为何,对方似乎对自己颇为冷淡,给他沏了一壶茶后便捧着书卷坐在一旁看书。
他也乐得自在清闲,最好宫里其他妃嫔都向琼昭仪好好学习。
“陛下—”
这时,一道尖厉的嗓音打破了殿内的融洽,元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慌张不已:“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要去冷宫!”
“冷宫?”
“什么?”
不仅周宸川满脸疑问,就连正在看书的琼昭仪也扔下书本,困惑地问:“娘娘怎么会去冷宫?”
周宸川脑海中陡然出现言亦溪叉着腰训斥旁人的画面,竟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皇后既然有远离尘世的心,那就—”
他话还没说完,又听琼郁连忙向他求情。
“陛下,娘娘今日才送了臣妾诸多好物,又给臣妾讲了许多宫中的规矩,这是不是有误会?娘娘不像是想不开的人。”
周宸川有些意外,意外的倒不是皇后言亦溪突然搬去了冷宫,而是一向与她互不对付的人竟然还帮着她说话?
言亦溪身为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在后宫一向行事高调,好几位嫔妃都来他宫中撒娇埋怨皇后又责罚她们,他为了哄这些嫔妃开心,又扔出去不少银钱。
对于这个言皇后,实在是让他很头疼。
“奴才觉得,皇后娘娘这是在给陛下您提个醒呢。”元海一向不喜欢这位皇后娘娘,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忍不住在周宸川面前冷哼一声道,“娘娘怕是觉得陛下多日未去凤鸾宫,同陛下闹情绪吧。”
周宸川摸摸下巴,深以为然。
“罢了,既然她这么想去,那便如她所愿好了。”
言亦溪还在宫里挑选着给琼郁送的大礼包,便瞧见自家宫里的小宫女急匆匆从外面回来,哭丧着脸凑在茗兰耳边轻言几句。
茗兰脸色逐渐凝重,半晌低声叫道:“娘娘……”
“怎么了,陛下同意我的要求了?”言亦溪头也不抬地挑挑拣拣,眼影是要的,口红也需要,面膜不能落下,修容和高光也要给琼郁一份。
“是。”茗兰神色复杂,“不过陛下似乎和琼昭仪闹得不欢而散……”
“他们怎么还吵架了?”言亦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去冷宫,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琼郁,那都是好事一件。
“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关心琼昭仪呀,陛下这次还免了您的宫份呢!”
所谓宫份便是妃嫔们每个月领的月俸,虽然言亦溪背靠丞相府,自然是吃喝用穿皆不愁,但在她宫里侍奉的下人加上日后宫中诸事的打点,都需要银子,这陛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要把娘娘往绝路上逼呢!
茗兰这才有些着急,原本还以为娘娘只是在同陛下赌气,可见娘娘这满不在乎的架势,倒是正准备去冷宫待上一阵子。
可那冷宫是什么地方!历年来禁锢废黜妃嫔的高墙,是永不见天日又阴冷潮湿的牢狱。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收钱开办学堂,不然我们日后哪儿来的银子花?”言亦溪知道这小丫鬟替她着想,可现在不是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保命才要紧。
她坐在茗兰面前,拉着茗兰的手正色道:“我从前因为仗着有个丞相爹爹树敌无数,陛下不爱我,太后不重视我,日后若我爹爹倒了台,谁能帮我?只有早日脱离这场旋涡才能保自己一命。”
要想把希望寄托在那草包皇帝身上,还不如寄托在貌美如花的原书女主琼郁身上。
茗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眼泪,笑了。
“娘娘说的是,咱们不能靠陛下,只能靠自己。”
等说完这句话,周宸川只觉屋中的气温陡然冷了几分,再在琼昭仪的宫中待下去,估计人都要冻傻了。
他佯装生气拂袖而起,给自己找个台阶匆匆离开琼昭仪的偏殿。
望着周宸川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琼郁身旁的大宫女才试探着问:“娘娘刚刚为什么要帮言皇后求情?”
“只是觉得皇后也是个可怜人,陛下多情风流,从来就没将她放在心中。”琼郁叹了口气,又想起言亦溪当时给自己送礼时亮晶晶的双眸,也许这深宫之中,她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不曾拥有。
“可是娘娘刚刚似乎把陛下得罪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琼郁淡淡道,“陛下同我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周宸川从锦宁宫离开,周身便融入夜色之中,刚才眼中的玩世不恭逐渐消弭。
“我这儿没人了,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屋内阴暗处缓缓走出一劲装打扮的男子,当即单膝下跪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周宸川随意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查得怎么样?”
“朝中有十名大人似乎与太妃有所联系,只是他们行事隐秘,一时还无法探清所有,然而最先露出马脚的便是辛大人,也是辛才人的舅父,属下猜测……”
“朕知晓了。”周宸川撑着头嗤笑一声,拖长了语调叹了口气,一双眼眸满是冷意,“看来这太妃还是学不会安分。”
要是往常周天子说出这番话,定是满堂皆惊,然而这低头复命的暗卫却神色未动,似乎早已料到陛下会是这般反应。
自从太上皇驾崩后,太后薛氏与太妃温氏便深居简出,除了出席祭祀宴席外,其余时间都与青灯古佛为伴,为黎民苍生祈福。久而久之,就连太后薛氏似乎都忘了,温太妃乃前朝公主,周家即为她灭族之人。
而周宸川虽是太后薛氏所出,但并非嫡长子,在诸位皇子中排名第三。
就在大顺四十八年时,太子在十一岁生辰宴上失足落入池塘淹死,同日温太妃的儿子周寻云出生,那年,周宸川三岁。
丧子之痛席卷着太上皇,而老五周寻云的出生却让他看见了希望,仿佛这正是长子以老五的身体重新来这人世间活了一趟,本是想一意孤行立这个牙牙学语的婴孩为东宫太子,却被诸位老臣拦住,而后迫于无奈才随手把这个东宫太子的名号给了同为薛太后之子的周宸川。
说来也怪,周宸川的其他几位手足在而后的几年中,战死的战死,病死的病死,公主们远嫁离开皇城,留在宫中的便只有他与老五周寻云。
短短十年间,往日里儿孙绕膝的太上皇便只剩周宸川和周寻云两个儿子,周宸川从小憨傻,只痴迷吃喝玩乐,学习不用功便罢了,即便用功也赶不上周寻云一半。
每当太上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时,太后薛氏总是护住周宸川,让他免于责罚,而这也让太上皇颇为不满,对周宸川的期望便随着他母亲的哭喊一点点烟消云散了。
而周寻云不一样,虽然年纪尚小,却能文能武,十二岁那年便在秋猎上猎得一头幼鹿,意气风发,对比窝在帐篷里看表演的太子周宸川,他是天生的战神。
太妃这般有恃无恐,周宸川是能理解的,毕竟殷王周寻云兵权在手,太上皇又沉疴离世,自己的母后薛氏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这才让她越发嚣张起来。
毕竟在她心中,现下大顺的天子不过是个沉迷美色,荒淫无道的庸君。
“再好好盯着他们,至于辛才人和玉美人,先别急着下手。”周宸川缓缓笑了,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危险的气息,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忍辱负重,藏敛锋芒。
“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言亦溪还不知道自己笔下凉薄冷淡的女主角琼郁竟然成了自己的“小弟”,而那位沉迷美色的草包皇帝周宸川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她只是在沉思一件事—
宫里没有手机和WiFi,要怎么打发无聊的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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