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春日长

言溪一觉醒来,从出租屋里的码字少女摇身一变,成为自己宫斗文中的炮灰皇后,虽生的貌美,但嚣张跋扈,不受圣宠,活不过十章。 言溪望着屋里来给她请安的诸位嫔妃美人,想到日后自己的悲惨遭遇,做出一个严肃的决定——草包皇上魅力太大,她要搬去冷宫躲灾。 依靠现代文明的智慧,言溪过上了佛系皇后的日子,开办美容班,闲暇时给大家算算命,更是以言公子为笔名,书写皇宫秘闻话本,在整个京城轰动一时。 本来准备就这样颐养天年的言溪,却突然被草包皇上给接回凤鸾宫,珠宝翡翠,绫罗绸缎,赏赐应有尽有。 还没等言溪从“皇上怎么拿错剧本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众嫔妃已经身揣宫斗BUFF气势汹汹地赶来。 言溪:“……当事人就是很后悔,后悔不该给这个草包皇帝安排这么多妃子,要是我现在还有笔,我马上让他领盒饭。”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草包皇帝周宸川:……?

第十九章 这些天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翌日清早,晨昏礼照常进行。
东西六宫的妃嫔也早早地候在凤鸾宫前,只等茗兰将她们迎进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凤鸾宫好生奇怪?”
“就是……怎么里面还有歌声?”
等茗兰打开宫门,妃嫔们鱼贯而入,众人却惊愕地发现皇后娘娘一脸病容地坐在上首,神情忧伤,抬头四十五度角看着屋顶的房梁,而从屏风后正传来一道二胡拉奏的凄惨之音。
曲调哀伤凄凉,如泣如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配合言亦溪惨淡的妆容,这殿里气氛仿佛随时都要进行生离死别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妃子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这是?”
言亦溪故作哀愁地以手扶额,在凄惨的二胡声中,无力地挥了挥手,让茗兰把她之前做的化妆品端了上来,挨个点名幽幽道:“玉美人,你素日最爱这梅花香气的胭脂,我前几天做了不少,今天都送给你吧。
“班昭媛,我记得你之前和我抱怨过脸上皮肤不好,老是蜡黄无气色。我这段时间精心研究,终于找到一味药材可以祛黄,这是我特地调配出来的香膏。
“许婕妤,你不是常常抱怨自己的眉形不好看,自己的眉石颜色又不衬你的肤色吗?我这还有些眉粉,你用用看。
“宋修仪……”
被念到名字的妃嫔们挨个上前从茗兰手里接过言皇后的赏赐,又不禁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地站在下面,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那边言亦溪把东西都送完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本宫觉得既然大家进了宫,那大家便都是姐妹,彼此之间得相互照应,可谁知道原来有些人的心,硬得像石头。”
言亦溪故作悲伤地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也罢,本宫之前想着为了各位妹妹的容貌和心事,才开了美容课堂,又给大家卜卦,没想到啊……算了,今天把东西都分一分,你们该拿走的拿走,我啊—”她揉揉眉心,学着电视剧哀怨的宫妇长叹一口气,“这些天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一旁的茗兰也跟着搭腔,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娘娘您别难过,只是把东西给了白眼狼而已。咱们认清楚就行了,别难过,以凤体为重啊。”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把这些妃子说得一愣一愣,有些心理承受力不行的姑娘直接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对上言亦溪的眼睛。
参与整件事的玉美人也如坐针毡,她实在对言皇后心中有愧,如今看到言皇后这般难过,急得不行,没忍住便连忙开口道:“娘娘,我们都知道您对我们很好!只是有些时候……我……我等姐妹根本做不了主。”
言亦溪还在那儿哭得天昏地暗,听到了玉美人这句话,直接一骨碌坐了起来,颇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玉美人。
这,怎么听都觉得玉美人这话意有所指。
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难不成,这些妃子都不是为了争宠?
言亦溪故意抽噎道:“玉妹妹不用说这话安慰我,你们心仪陛下,本宫也看在眼里,只是本宫从未想过要独占陛下,诸位妹妹却把我当恶人。”
玉美人一张脸涨得通红,忙不迭摇头解释道:“娘娘多虑了!我们也从未因为陛下恩宠的事对娘娘有所不满……您是个好人,我们都知道的。”
不是因为皇帝,也不是因为争宠,那就是另有目的?
言亦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转眼间便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顾不得脸上的八字眉和白粉妆面还没有擦,连忙给琼郁使了个眼色,后者心思玲珑,顿时领会。
琼郁神色一凛,冷冷道:“娘娘多说无益,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又在博您同情,这后宫中想以姐妹相称果真是件难事,娘娘也不必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接收集证据交由慎刑司处置吧。”
其余妃嫔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筛糠:“娘娘……”
言亦溪故作为难地看了她们一眼:“可是她们说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没准儿她们说的是真的呢?”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他妃嫔不敢多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言亦溪,盼望她回心转意。
“罢了,既然娘娘如此心善,臣妾也当她们说的是实话,各位姐妹私下与皇后娘娘独处时,咱们便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只是若之后还有外人在场,便不必像现下这般亲近,做做样子应付便是,诸位看如何?”
琼郁这话是顺着玉美人的意思说,就差明示妃嫔们背后有人指使。
但是在场之人无一人反驳,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纷纷垂眸点头,甚至还有人出声附和,诚恳表示自己的确不愿意和言亦溪为敌。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言亦溪也不再装模作样。
她接过茗兰递来的锦帕,擦去脸上的妆粉,一挥手,让那个拉二胡的乐师赶快下去。
“拉得我头疼,人家拉的是《二泉映月》,你拉的是两把锯子。”
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儿,言亦溪对众位妃嫔又宽容不少。好不容易凑了一屋子人,不玩飞行棋简直是浪费了资源,她一招手,叫茗兰把自己重新制作的棋盘拿来。
简直是笑话,周宸川难道以为拿走了她的飞行棋,她就没其他玩乐的东西了?
“趁着今日本宫心情好,给大家免费化妆!”
这句话一出,整个凤鸾宫里的妃子都沸腾了,被周宸川勒令停课之后,诸位妃嫔每日的乐趣都少了许多,盼星星盼月亮才盼着言亦溪重出江湖。
凤鸾宫里一片祥和之景,远在乾福宫的周宸川却眉头紧锁—清早给皇后请安的妃嫔们一直滞留在皇后宫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之前倒确实是在言亦溪手上吃了哑巴亏,才故意给她赏赐什么绫罗绸缎、珠宝玉石,想借其他妃嫔争宠的心思来好好消磨一番言亦溪的气焰。
结果如今目的似乎是达到了,只是这效果是不是与他预料的相差太大了?
周宸川自是知道这些妃嫔背后都有其靠山势力,且进宫目的不纯,以防万一,他连忙摆驾赶去言亦溪宫内。
东西六宫的妃嫔们倒是不知道陛下心中正急得犹如油锅上的蚂蚁,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几个人围着小桌下着飞行棋,旁边摆着糕点作为赏头。言亦溪坐在一旁,正在捣鼓新送来的化妆刷,给琼郁她们示范用法:“这不能直接用手抹上去,得用刷子这样沾粉。”
“娘娘!上回您送臣妾那块口脂的颜色真好看,家妹前些日子进宫,缠着我送她一块呢。”
“这有什么难的,茗兰,从我的珠宝奁取几块口脂过来。”
“琼姐姐!我们这飞行棋还差一人!来吗?”
正当众人玩得不亦乐乎时,一小宫女急匆匆地从屋外进来。
“娘娘,陛下往凤鸾宫来了。”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于是,当周宸川急匆匆地赶到凤鸾宫的时候,果真见到了他想象中的场景。
玉美人阴阳怪气地调侃宋修仪,后者不甘示弱回呛回去。梅美人愤恨地指责辛才人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后者挑着下巴冷哼道:“飞行棋偷步数,你才不要脸!”
宋婕妤泪眼蒙眬,在言亦溪面前哭成泪人:“娘娘!您有什么火冲我来就是,为什么要连累我宫里的人。”
“你还嫁祸娘娘!”刘昭媛推搡着她,气得柳眉倒竖,拂袖间一个花瓶落在了周宸川的脚下。
望着凤鸾宫里的混乱之景,周宸川咽了咽唾沫,头有点疼。
虽说灭灭言亦溪的气焰是好的,只是这……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情。”周宸川坐在言亦溪对面,看着一脸老实像个小鹌鹑的言亦溪,气得猛拍桌。
“你是一国之母,执掌凤印的中宫皇后,你居然让妃嫔在凤鸾宫打架斗殴?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言亦溪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好好教导妃嫔如何演戏,导致动作浮夸,演技生硬。
毕竟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周宸川,她讨好地送上了一盘点心,诚恳且谄媚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时意外而已,之后保证不会再犯了。”
—只要以后你不来。
周宸川心中怒意本就不大,只是想让言亦溪做小伏低给他赔罪而已。现在糕点到手,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再配上言亦溪殷勤讨好的模样,那股火气便也烟消云散了。
只是表面上还是得维持着帝王的尊严。
“嗯,只要这儿不传出去,倒也没事情。”
说到这里,言亦溪立马松了一口气,笑嘻嘻道:“陛下放心,她们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今天的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
她这话说得奇怪,周宸川有点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对方笑得眉眼弯弯,梨窝里像是盛满了美酒佳酿,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耳郭却发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连忙提起了正事:“过几日马上要过新年了,宫里得举办朝贡宴,你在后宫多操劳一些,这次宴席之后,就能休息一会儿了。”
还没等言亦溪应下,周宸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凤鸾宫。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新年伊始,距离朝贡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周宸川让言亦溪用心准备朝贡宴,其实并不是重头戏。这场宴会表面上是给外邦进贡面圣的机会,但其实重点是在宴会准备的步骤。
一场宴会需要的食材必定不少,天南海北,海里陆地的东西都需要摆上桌子。皇宫里面一时也没有这么多食材,宫外采购变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事儿。这样一来,人员来来往往,东西的送进与送出之间,消息也在这其中流动着。
在这种时候,一方面要防止宫外有心之人打探信息,另外一方也要防止有人混进皇宫行刺,他特地叮嘱身边的暗卫要仔细探查着进出皇宫的人。
然而面对朝中那些所谓的肱股之臣,周宸川便不能如此。在这帮老狐狸面前,他一向的策略是—装傻子。
“哦,班大人说得不错,就依班大人说的做吧,还有其他事儿吗?没的话先退朝了。”
周宸川百无聊赖地听完朝中大臣的上奏,把要记的事情都记在了心里面,只是表面上不能显露出来,极其辛苦地伪装成昏君应付了事。
大殿中的朝臣早就对周宸川的态度见怪不怪,自己要上奏的事情说得七七八八之后,就马上下朝,大家再去找六部尚书和言丞相单独解决各自的事情。
早朝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却让周宸川累到连话都不想说,回到乾福宫后,他直接一头扑在了床上,长叹一口气。
辽西今年没有下雪,来年必定干旱,得及时拨款下去救灾。而西南边境山贼横行,当地村落闭塞,得派人专门引导教化,不然蜀中盆地时不时便会受此骚乱。至于来年的科举一事,这倒只能寻求丞相出面相助。
周宸川吹了声口哨,屋子里忽然多出了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暗卫。
罗十八行了一礼,把在宫里近几日暗探的情况和这段时间的暗潮涌动一一禀报,特地点明了温太妃的行动。
“这几日云南王处有派人去和太妃密谈过,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周宸川点点头,闭上眼睛暂且养一养精神。
“太妃那里你继续盯着,不要松懈,她这段时间过于安静,事出反常必有妖,朕怀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她和云南王在暗中策划。”
罗十八低头称是。
周宸川顿了顿,继续道:“最近京城有什么趣事吗?”
罗十八一脸茫然:“这……”
周宸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就比如说最近流行什么闲谈吗?你上次说的那个李大人家里新纳的小妾和正妻闹到什么地步了?王大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当山匪了吗?”
他一天到晚在宫里和这群老狐狸周旋,只觉人生都失去了活力。
暗卫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道:“的确是有一个,最近几日京城里突然出现了一部十分火爆的话本,不知道作者是谁,但是十分受百姓热捧,在闺中广为流传。”
周宸川一下子来了兴趣,伸手接过了暗卫递上来的话本。
“这……这什么名字?《霸道国君纯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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