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春日长

言溪一觉醒来,从出租屋里的码字少女摇身一变,成为自己宫斗文中的炮灰皇后,虽生的貌美,但嚣张跋扈,不受圣宠,活不过十章。 言溪望着屋里来给她请安的诸位嫔妃美人,想到日后自己的悲惨遭遇,做出一个严肃的决定——草包皇上魅力太大,她要搬去冷宫躲灾。 依靠现代文明的智慧,言溪过上了佛系皇后的日子,开办美容班,闲暇时给大家算算命,更是以言公子为笔名,书写皇宫秘闻话本,在整个京城轰动一时。 本来准备就这样颐养天年的言溪,却突然被草包皇上给接回凤鸾宫,珠宝翡翠,绫罗绸缎,赏赐应有尽有。 还没等言溪从“皇上怎么拿错剧本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众嫔妃已经身揣宫斗BUFF气势汹汹地赶来。 言溪:“……当事人就是很后悔,后悔不该给这个草包皇帝安排这么多妃子,要是我现在还有笔,我马上让他领盒饭。”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草包皇帝周宸川:……?

第十六章 凤位易主,指日可待
下了朝,言相急匆匆而来。
又来找陛下了?
宫人们看着言相进了御书房,纷纷低声猜测:“言相来找陛下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事儿啊?”
“我觉得也是,现下皇后娘娘去了长门宫,言相岂能不知道?言家大小姐去了冷宫,那不是拂了丞相的脸面!”
“是啊,唉……咱们陛下当时娶言皇后也是迫于无奈,可真是辛苦陛下了。”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咱们皇后娘娘多漂亮,后宫中能比皇后娘娘好看的,也找不出几个了。”
殿外的宫人们窃窃私语,不多时便看见言相面色铁青地冲了出来,随即便听见书房里传来茶杯猛掷在地上,摔得噼里啪啦的响声。宦官们心下大惊,元海连忙进去劝慰:“陛下息怒—”
元海只道是因为言相和周宸川因为言亦溪的事儿吵了起来,便迅速站到周宸川的身边开始喋喋不休道:“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陛下,是皇后娘娘自己要去长门宫反思赎罪,娘娘自从入宫到现在捅出不少娄子,还都是陛下替她善后,言相就是因为纵容娘娘……”
元海话还没说完,便被周宸川打断,对方冷冷吩咐道:“备轿,朕要去长门宫。”
陛下要去长门宫这件事,让元海颇为后怕,还以为要去找言亦溪麻烦,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皇后,可也于心不忍,还想再劝几句,周宸川已经大步往龙辇走去。
长门宫内,丝毫没人前来通风报信,自然也不知道气势汹汹的队伍已经到了宫门外的小路上。
言亦溪此时正在教授两个“小弟”如何正确打出一副斗地主的王炸牌。
自从飞行棋和算命摊子被封查后,生活陡然失去乐趣,言亦溪是真的小心谨慎,害怕再一次被抓住小辫子。
无聊的时光怎么打发?
她在扑克牌和麻将之间选择了前者,毕竟要找一堆磨成方块的小玉石,不是什么容易事。直到当日,她把这一沓牌给收拾妥当,准备叫来琼郁和茗兰讲解规则时,却不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言亦溪是做梦都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殷王周寻云。
“殷王?”言亦溪狐疑地从内屋出来,见到周寻云的时候还有些好笑,“不知今日殷王前来,是为何事?”
“也没旁的事,只是觉得娘娘很有趣,想来拜访,顺便再问问娘娘还有没有新的游戏。”周寻云坦坦荡荡地行了个礼,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闯入后宫这事儿有多么不妥。
言亦溪也自然没想到,周寻云是因为自己有趣才来拜访看望她。
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当初写小说的时候是怎么把这兄弟俩塑造成这种性格的人物。
往日里伶牙俐齿的琼郁,此时却站在言亦溪身边一言不发。言亦溪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请他在院中落座,又让茗兰斟满茶奉上。
周寻云是来过长门宫的,只是那时候年岁小,只记得这冷宫是杂草丛生的荒芜之景,现下他左右张望,入目竟是假山水池,秋千吊椅,还有些惊讶:“长门宫倒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那都是娘娘手巧,这秋千还有假山,全是娘娘一手布置的。”琼郁终于回过神来,红着耳朵替言亦溪解释,想了想又道,“娘娘之前还发明一种棋类游戏,是为飞行棋,不知殷王是否知道。”
“倒是在皇兄那儿见过!”殷王兴致勃勃地点点头,赞叹道,“那娘娘真是太厉害了,之前总是听人胡诌瞎编,还险些误会娘娘。”
琼郁立马深以为然:“是的,之前本宫也受人蛊惑,把娘娘视为洪水猛兽,却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弄得言亦溪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这两人是收了谁的钱故意来她面前吹捧的吗?
“对了娘娘,前些日子你让我送话本……”琼郁使了个眼色。
言亦溪恍然大悟,对了,对了!当日送话本差点被门口的守卫拦下,还是周寻云帮的忙。
既然帮了忙,那大家就是朋友,言亦溪也不藏着掖着,让茗兰把好东西拿来。
“今日本来是想邀琼昭仪一同来玩游戏,既然殷王也来了,那便是赶了巧。”
周寻云一听这话,眼前一亮。
他之前在国宴上已经见识过言亦溪脑子里稀奇古怪的点子,也见证过皇兄玩飞行棋废寝忘食的模样,一听又有了新花样,不由得兴趣顿起。
“娘娘请讲!”
言亦溪便从扑克牌的花色讲到了规则,例如“大小王是什么意思”“炸弹又是什么意思”,她极力放缓语速,留出时间让这二人思考。可琼郁与周寻云是什么人,琼郁从小聪明过人,只听了一遍便懂了规则,周寻云又在军营历练,什么稀奇古怪的行酒令没见过,两人听完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周寻云如今对言亦溪的印象是大为改观,对方举止谈吐都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反而机灵古怪,对于这个皇嫂他是心服口服,比起其他妃嫔来说,自然除了琼昭仪外,言亦溪最与他投缘。
“王炸—”言亦溪把最后两张牌打完,晃了晃空空如也的双手,笑嘻嘻道,“我打完了!”
琼郁和周寻云一脸苦相,把手中还剩下的大把牌扔在桌上。
“再来再来!”
周寻云抱拳行礼:“皇嫂厉害,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言亦溪压根儿没把这句话往心里去,一边洗牌一边笑道:“我不是你大哥,你大哥是周宸川。”
与此同时,言亦溪口中的大哥已经乘坐龙辇到了长门宫外。元海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见周宸川面无表情,他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开口:“陛下息怒,其实……娘娘也没什么大的过错,无非是喜欢惹点小麻烦,但是!但是!这……这是天性,既然改不过来,那陛下也不必与她置气……”
他话音刚落,周宸川已经迈步进了长门宫。
其实周宸川是不想来长门宫的,言相来是来过,说是说过,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经言相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时日没去看看皇后。
也不知道她最近无不无聊,在长门宫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不会觉得日子太过乏味。
要不……还是给底下的人说一声,把那些东西还给她算了。但其实只要她稍微服软,来自己御书房里送点小吃糕点,让自己宽心,这不就全解决了吗!
周宸川有些无奈,想不明白啊,宫里其他妃嫔上赶着讨好他,怎么到言亦溪这儿成自己倒贴脸来找言亦溪了?
没去在意长门宫其他宫人们惊愕的目光,周宸川做了个手势示意不用通传了,便兀自往里走去。
跨进院门,便瞧见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了几人,正各自捧着一沓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谈笑风生。
“四个二!”言亦溪潇洒地把手中的纸张扔到桌上,得意大笑,“我又赢啦!”
站在院门口的周宸川沉默不言,太阳穴却突突跳着。
好哇,他还在那头担心言亦溪一个人在宫中乏味无聊,结果对方早就快活地把他给抛在了脑后,根本不在意呢!
琼郁无奈地摇摇头,余光瞥见院落口站着一个人,吓得猛然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陛下—”
周寻云一听这话,也顺着琼郁的目光看去,在看见这道明黄色的身影时也有些后怕,不由得站在一旁拱手道:“见过陛下—”
只有言亦溪还没反应过来,被琼郁背在身后的手给拎着衣服提了起来,她才急急忙忙地赔着笑道:“陛下怎么来了,都不让通传一声。”
“通传什么,好给你留足时间收拾妥当?”周宸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示意道,“在玩什么?”
“斗……斗地主……”言亦溪心虚地嘿嘿一笑,害怕周宸川误会又忙不迭辩解,“陛下!只是因为我们这局少一人,才把殷王给拉过来的!”
周宸川无语。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呢!
他皱眉看向一旁的周寻云,薄唇紧抿,看上去颇为不满。
一向与周宸川互不对付的周寻云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从来没向皇兄赔罪道歉的殷王也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臣……自会领罚,陛下放心。”
周宸川又将目光移回来,落到言亦溪身上。他双手抱肘,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问:“怎么不玩了?朕来了,一起啊。”
“这个……只能三个人玩。”言亦溪苦着脸心虚道。
周宸川被堵得哑口无言,太阳穴突突跳动。
“噢,这么说来还真是打扰了啊。”周宸川说得咬牙切齿,恨恨道,“那你们现在玩吧,朕不打扰了。”
言亦溪把他的妃嫔抢走就罢了,现在连一向与他互不对付的皇弟都对言亦溪马首是瞻了,到底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哪能呢!你哪儿算打扰呢!言亦溪一听这话,吓掉了半条命,哆哆嗦嗦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怜巴巴道:“不玩了不玩了,以后都不玩了。”
“不是很好玩吗?”周宸川别过头来看她。不知为何,言亦溪竟觉得他双眸里还有一丝埋怨和委屈。
“连来给朕请安都忘了。”
言亦溪一时语塞,这、这好像跟斗地主没关系吧?不是一直没去请过安吗?
她只能小鸡啄米点头:“不好玩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周宸川深明大义地拍拍她的头,像是安抚小孩儿一样。
“既然如此,那长门宫也不必待了,回凤鸾宫吧。”
言亦溪点头的动作顿时呆住,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都哆嗦了:“什、什么?”
回凤鸾宫?
她千辛万苦跑来冷宫躲灾,结果你让我回去?
言亦溪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快要看不见胜利的曙光了,生命的倒计时再一次临近,而握着镰刀的死神长着周宸川的面庞。
琼郁还以为她高兴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上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娘娘莫不是高兴坏了,快谢主隆恩呀!”
言亦溪不得不把委屈的眼泪咽回肚子里,嗫嚅片刻,哭丧着脸福身:“谢陛下……”
周宸川说到做到,等言亦溪再一次回到已经有些陌生的凤鸾宫时,宫外吵吵闹闹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一回头便看见几大个雕花红木箱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院中。
“这、这是什么?”言亦溪差点把舌头给咬了,“谁送的啊?这太贵重了,拿回去拿回去!”
茗兰笑嘻嘻地从殿外进来,凑到她身边,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娘娘,这是陛下赏赐的,奴婢对过单子,可有好多宝贝,你往日喜欢的琉璃盏又送了两柄!”
言亦溪整个人都呆滞了。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她又没有什么钱,周宸川不会是觊觎她的美色吧?
“娘娘,您怎么了?”茗兰见言亦溪恍恍惚惚的模样,还以为她想旁的走了神,左右张望一番悄悄道,“这是老爷进宫见了陛下,想来是训斥了一番陛下,所以陛下才把娘娘接回凤鸾宫的。”
噢……言亦溪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爹给她出头来了。
看来周宸川送这么几大箱东西也不是出于自己本心,完全是被逼无奈啊。
可是爹啊,您这……您出头倒是跟我说一声嘛!白费我的好计划了!
凤鸾宫中一片欢喜融洽之景,其他东西六宫的后妃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言亦溪重新回来的消息,只是与这条消息一并的,还有皇帝与言相闹得不欢而散作为收尾。
几乎是同时,每个宫的妃嫔都收到了不同人递来的字条:
“丞相与天子已心生隔阂,凤位易主,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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