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春日长

言溪一觉醒来,从出租屋里的码字少女摇身一变,成为自己宫斗文中的炮灰皇后,虽生的貌美,但嚣张跋扈,不受圣宠,活不过十章。 言溪望着屋里来给她请安的诸位嫔妃美人,想到日后自己的悲惨遭遇,做出一个严肃的决定——草包皇上魅力太大,她要搬去冷宫躲灾。 依靠现代文明的智慧,言溪过上了佛系皇后的日子,开办美容班,闲暇时给大家算算命,更是以言公子为笔名,书写皇宫秘闻话本,在整个京城轰动一时。 本来准备就这样颐养天年的言溪,却突然被草包皇上给接回凤鸾宫,珠宝翡翠,绫罗绸缎,赏赐应有尽有。 还没等言溪从“皇上怎么拿错剧本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众嫔妃已经身揣宫斗BUFF气势汹汹地赶来。 言溪:“……当事人就是很后悔,后悔不该给这个草包皇帝安排这么多妃子,要是我现在还有笔,我马上让他领盒饭。”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草包皇帝周宸川:……?

第二十三章 我差点以为自己真是你媳妇了!
温太妃抬眼看向周寻云,不冷不淡道:“怎么,在外面待得久了,就这般没有礼数了?见到哀家也是这般恍恍惚惚的模样。”
周寻云愣了一下,对着太妃笑了笑,行了一礼:“孩儿方才正在想军营一事,所以一时恍惚了些,还望母妃不要怪罪。”
温太妃换了个姿势靠在背后的引枕上,倒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口道:“只是这么多天没见到你,哀家也挺想念,不知你这段时间去干什么了?”
想念?
周寻云心里颇有些诧异。
“想”这个词,和这个词所代表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和温太妃之间。对于太妃这位母亲的记忆,周寻云印象当中最深的只有歇斯底里的辱骂和不由分说的指责。
周寻云一直深深地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妃亲生的孩子。比起温太妃,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薛太后才更像他的母亲。他不懂为什么其他后妃对待子女都是极其疼爱,但到了他这里,做好了是一顿挖苦,而如若做得比周宸川差了,那就更不要说下场。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去了军营,心里才稍微好受些,可如今母妃竟然说想自己了?
周寻云心里起了一股不对劲的感觉,联想到之前和周宸川的对话,皱眉道:“这段时间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朝贡宴在即,宫中戒备需得森严,帮着皇兄操办罢了。”
“哦?”太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问道,“那哀家怎么听说,最近好像边疆又有事情发生了?”
果然来了。
周寻云低垂下眼眸,心中有些不情愿。母妃既然是后宫之人,为何旁敲侧击打探前殿战事。他不动声色地对太妃道:“的确有这种事情,之前被平复的边疆异族又有了不臣之心,多次犯上作乱,伤我朝边境百姓,皇兄有意再让我去边疆平定乱局。”
“何时出发?”
“许是下个月。”
温太妃点点头便把话题转移到了一边去。
两人寒暄完后,温太妃也着实没什么话聊,便挥挥手,让他回去。
等到周寻云转身离开玉清宫,片刻后,一旁的侧门外便莫名出现一个宫女。
这宫女相貌平平,扔到人群中便想不起第二眼。只见这宫女把一份信件递到了太妃手里,低头道:“皇上和丞相在下了早朝之后发生了争吵。”
太妃边打开信件,便漫不经心地问:“从头说,都吵了什么?为什么吵的?”
宫女道:“具体原因奴婢并不知情,但是似乎和皇后娘娘脱离不了干系。奴婢买通了一位侍卫大哥,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凑上去听了几句,只觉言相好像对陛下的决策十分恼怒,故而对着皇上大发雷霆。陛下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却不好意思低头,二人不欢而散。”
太妃嘴角边衔起一抹冷笑:“这两个人总算是认清了彼此的面目,也省得哀家费功夫了。对了,哀家不是让你去调查皇后娘娘,结果如何?”
“情况奴婢都写在了纸上。”宫女恭顺答道,“皇后娘娘之前在长门宫里开办过算命铺子,据说算得极其准确,凡是去算过的人都说娘娘是天神下凡。”
温太妃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纸上的文字,若有所思地道:“之前倒是没想过丞相府还出了这么一个言姑娘。如今看来,这位姑娘倒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哀家竟然一时想会会她了。”
宫女迟疑问道:“太妃,您这是想要?”
“你去帮哀家知会皇后一声,说哀家想要见她一面。”太妃没有回答宫女的话,反而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正准备午休的言亦溪一脸吃惊地看着传递消息的宫女,疑惑不解地问:“太妃娘娘要见我?”
这温太妃见她做什么?平日里两人毫无交集,要见也应该是薛太后传唤她才是。
宫女满脸都是笑意:“之前娘娘在宫里的事迹都传开了,温太妃早就对娘娘有所耳闻,一直想要见娘娘一面。谁知道之前身子不太硬朗,这几日才好些,可以提起精神来了。”
言亦溪忙点头道:“那麻烦帮本宫转告太妃一声,臣妾这就动身准备。”
这太妃娘娘,言亦溪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写的时候也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喽啰,倒是听周宸川埋怨过无数次,知道对方不是善茬,仅此而已。
即便她有时去晨省,也是去永寿宫请安薛太后,至于这位太妃,还真是不太了解。
如今突然说要见面,言亦溪十分措手不及,不说别的,她一直觉得太妃交手的对象应该是周宸川,自己才疏于防备,从没想过应对之计,可现在周宸川不在身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言亦溪这时都还没发现,自己无意中已经开始依靠周宸川,开始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安心。
来传话的宫女笑眯眯地看着言亦溪换上烦琐的宫装,整理完仪容后,如众星捧月般往玉清宫走去。
“来,快让哀家看看。”
温太妃见到言亦溪进来,忙招手让她过去,
“果然如传言中说的一般明媚秀丽,温婉可人。皇上能娶到你,是咱们大顺的福气。”
言亦溪脸上赔笑,心中打鼓,这说的是她吗?怎么感觉说的是琼郁呢?
她摸不透太妃娘娘是什么心思,只能行礼道谢,转过头去吩咐茗兰把捧着的礼物带上来。谁知,温太妃看也没看便让一旁的老嬷嬷给收了下去。
这着实有些奇怪,言亦溪不由得皱了皱眉,便听太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言亦溪道:“如今快至新年,哀家下个月想去金国寺拜佛祈福,想着皇后素来也是信佛之人,不知皇后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
言亦溪还没来得及回话,宫门口便又传来一声通报,原来竟是皇帝来了。
她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周宸川在身边,尽管眼前是一团浓雾,言亦溪心里都有了未知的勇气。
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进了殿内,太妃微微抬眸,冷淡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平时几个月都不来登门一步,如今哀家一让皇后过来聊会儿天,就心疼地立马赶过来救人了?”
周宸川不着痕迹地挡在言亦溪身前,笑道:“太妃多心了,朕和殷王一直待您亲近,本来就打算来看望您老人家,只是今日赶巧而已。”
太妃笑道:“原来如此,到底是哀家多心了。对了,哀家正和皇后商量,下月的金国寺祈福,太后身子虚弱,不喜跋涉,你看我带上皇后如何?”
这两人之间的明枪暗箭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言亦溪此时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地缝里面,就此消失在原地,便假装听不到刚才太妃说的话。
周宸川并不担心太妃会对言亦溪下手。毕竟言亦溪背后站着丞相,除非太妃是想连丞相一起干掉,不然绝对不会自己舍身涉险的。
最有可能的,应当是拉拢,或者把言亦溪当成人质。
众多想法在他的心里面过了一遍,他若无其事地对太妃道:“只怕溪儿愚笨,到时候若坏了娘娘的好事可怎么办?”
言亦溪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周宸川。你刚刚叫我什么?溪儿?大哥!你演戏能不能不要这么真情实感,我差点以为自己真是你媳妇了!
太妃摆手道:“皇上说的是什么话,哀家看皇后就是一个极其伶俐的人,是吧皇后?你愿不愿意和哀家一起去金国寺啊?”
言亦溪和周宸川对了下眼神,然而太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亦溪也不好明着回绝,便硬着头皮回答道:“臣妾自然愿意跟随侍奉在太妃身边,等下个月臣妾再找两位妹妹陪同您一起前往,替太妃在路上解解乏。”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必要了,温太妃要拿捏的也只是言亦溪一人,至于再来几个妃子也无所谓,便借势打了哈欠,说自己聊了半天实在困了,给皇帝皇后留空闲时间,让年轻人在一起,她就不打扰了。
周宸川和言亦溪默契地同时起身行礼,慢慢退下。而说自己困乏的温太妃,却坐在榻上一路看着这两个人离开,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候在一旁见证全过程的宫女凑上前,十分不解地问:“太妃娘娘,为何要带皇后娘娘去金国寺?依奴婢看来,那皇后娘娘愚钝不堪,实在不能重用。”
太妃轻笑了一下:“我就喜欢她愚笨,你忘记之前那个话本了吗?”
宫女想了想,试探着问:“是那本处处透露着后宫秘密的话本子吗?”
太妃头戴青玉抹额,更衬得精神矍铄,闻言冷笑一声:“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故事,只要她能为哀家所用,哀家便能让她成为真正的下凡神仙。更何况言亦溪身后还有丞相,以言相那个爱女如命的性子,就算到时候她不能归顺咱们,也可以以她要挟言相拖延时间。”
从玉清宫离开后,周宸川面色铁青,言亦溪不明所以,只能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哎,你慢些……”
只要不是在外人面前,言亦溪从不会称呼周宸川一声陛下,可奇怪的是,周宸川似乎也并没有心生不满。
“嗯。”周宸川这才停了脚步,转头看向言亦溪,眼神复杂。
此时冷风乍起,将他鬓边的碎发吹起,往日里玩世不恭的眉眼中竟然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言亦溪是知道周宸川生了一副好皮囊的,对方容貌华贵,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都有矜贵的气质。
这会儿突然被他直直地盯着,言亦溪心中狂跳,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喂,你怎么了?”
面前的少女穿着烦琐华丽的宫装,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可周宸川也知道,自从言亦溪嫁入东宫,他并未把对方放在心上,或许连对方的生辰喜好都说不上来。
他本不想因为儿女情长牵绊了脚步,也从来没在后宫嫔妃身上花费过心思。所有的女人接近他,也只是看上了东宫的荣华富贵,这冰冷的宫中,哪里会有真心可言。
有了心爱的人便是有了软肋,便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没事。”周宸川破天荒地朝她伸出手,语气温和,“走吧。”
过不了多久便是朝贡宴。
作为皇后,言亦溪天天穿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烦杂的凤冠,维持着皇后该有的风范,陪着周宸川接待使臣,总算体会到了天子的辛苦之处。
还没有怎么好好休息,那边太妃娘娘已经派人来通知,说明日便要动身前去金国寺祈福,让皇后做好准备。
言亦溪便不得不从床上爬起,开始提前安排好人手和服装,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倒腾妆容发饰,然后顶着黑眼圈和琼郁一起站在马车旁等待温太妃。
这宫中只有琼郁与自己交好,本来言亦溪碍于危险不好意思捎上琼郁,可琼郁听说这事儿之后,坚决要与她一同前往,只说自己会些功夫,能防身也能照顾她的安危。而周宸川想了想,觉得琼郁的确比言亦溪要聪明不少,倒时若是出了事,有个机灵的也方便些。
就比如这时,琼郁便能瞪大眼睛盯着玉清宫门,一看到宫门有动静便一胳膊肘戳醒正打瞌睡的言亦溪,省得让一国皇后当众出丑。
一行人在太妃宫外站了不知多久,才总算把老太妃给盼到了,然后该上轿撵的上轿撵,该摆仪仗摆仪仗,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禁军的保护下出了皇城门。
言亦溪这还是第一次出皇城,兴奋得不行,一直趴在窗边紧盯着皇城外面的世界。不管是卖糖葫芦的小贩,还是卖各种假冒护身符的道士,都让她感到很新鲜。然而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两个人………”
言亦溪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队伍当中有两人格格不入,她定睛一看—她就说这两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不就是上回朝贡宴上差点摔一跤的那两个异邦人吗。
“琼郁!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言亦溪心中一惊,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和琼郁商量一下,且看她的意思如何。
这情况十分危急,引得琼郁也抬头扫视了一圈这些侍卫。
“不对……不对劲……”琼郁的语气忽然变得极其严肃起来,喃喃自语。
言亦溪心中狐疑,抬眸看她。
只听琼郁沉声道:“最早跟着咱们出城的那个护卫首领叫高平,是一个积年的老剑客,方形脸,脖子上还有一道疤痕。”
然而现在侍卫首领,即便极力压低了帽檐,但还是明显看见脖颈光滑平整。
“护送咱们的这些护卫,都被换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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