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想得太多没敢洗澡,又睡了一夜,天气一大早就很热,柳姒琬觉得浑身黏腻受不了。 就没再和霍瞻多说,悻悻爬上楼去房间浴室洗澡,也是为了避开霍瞻的眼神。 当她洗完澡出来,睨了一眼她脱在床上掺杂着汗味的衣服,试探性地走到衣柜前打开门, 霎时,被里面挂满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惊呆了。 无论是裙子旗袍,还是半袖背心短裤长裤,一应俱全。 这也是他为了防止母亲突袭准备的? 他会不会想得太全面了。 甚至, 没开封的内衣内裤都有。 看见这些东西,柳姒琬心脏忍不住怦怦跳起来。 不是心动,是心惊。 更是不敢相信。 她挑了一件奶黄色碎花裙套在身上,化个淡妆便下了楼。 就是自己用来扎头发的发圈不知道丢哪去了,明明刚才咬霍瞻的时候还在头上的。 她沿着客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就去厨房问正在煎鸡蛋的霍瞻,“你看见我发圈了吗?” 霍瞻不紧不慢地端着平底锅把鸡蛋铲进盘子里,缓声不在意道:“没看见。” 随即他端着两盘三明治转过身,看见柳姒琬穿着他买的裙子,不大不小,正合适。 他不由得顿住要迈开的脚步。 女人活泼又明媚的样子,勾得他忍不住又多瞄两眼。 后来他轻咳两声,垂下眼皮,端着盘子,很自然地走到柳姒琬身边的餐桌,将两个盘子放上去。 睨着她散头发的模样笑道:“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啊?” 柳姒琬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向对她毒舌的男人竟然夸她乱糟糟的头发好看, 鬼迷日眼了吧。 她头发很多,还很长,如果不扎起来的话,根本吃不了饭,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看她烦躁地神情,霍瞻给她递筷子,你先吃着,我再去找找。 柳姒琬睨着霍瞻背过身走向客厅的身影,无奈双手拿起三明治吃起来,道:“客厅我都找遍了,没有的。” “那可不一定。” 霍瞻在懒人沙发前弯腰,果然捡起来一根五彩编绳发圈。 柳姒琬惊讶,“我刚才也找那里了,怎么没看见?” 发圈色彩鲜明,要是在沙发上,她不应该看不见。 可确实是看见霍瞻从沙发上捡起来的。 可能是刚才疏忽了。 霍瞻拿着发圈走到她身后,柳姒琬刚要接过自己扎头发, 却被人把手拨开了。 “你手都沾上油了,我帮你扎吧,小时候我经常给我姐姐扎头发,很在行。” 霍瞻立在柳姒琬身后,把发圈套在手指间,手指穿过丝丝缕缕的黑发,开始将其聚拢在一起。 他动作确实熟练,几下就帮柳姒琬扎好了,圆润蓬松,发型也好看。 也没什么感觉到不合适的地方。 这过程中,柳姒琬一直都没敢大喘气,吃三明治也是咬下一小口心不在焉地吃半天。 直到霍瞻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她才松一口气恢复正常, 她抿一口牛奶,看向霍瞻:“你还有姐姐,亲姐姐?” 怎么没听别人说过。 霍瞻:“亲姐姐,她结婚结的比较早,这些年一直都和我姐夫在国外各地做风投生意。” “不常回国。” 柳姒琬大口吃着三明治,边吃边想,霍瞻他们家的家庭氛围很不错, 对孩子肯定也不会偏心。 “那你和你爸妈肯定也很想她吧?” 霍瞻轻笑,把杯里的奶喝完,便把胳膊搭在一起,仔细盯着柳姒琬看, “还好,每天她都给我爸妈打电话,有时候我也沾我妈的光,和她聊几句。” 睨着她着急吃饭腮边鼓起的包,霍瞻温声道:“慢慢吃不着急。” 他不说话还好,一听他突然这么温柔和自己说话,柳姒琬多少有点不适应。 她别扭着大口加速吃完,抽出纸巾擦完嘴,便跑到沙发边拎起放在上面的包。 “既然都约好了一起摘菜吃饭,咱们也得早点到才行。” “时间也不早了,别让白阿姨等急了。那么多菜,天气这么热,她自己一个人可摘不完。” “行,等我把碗刷完。” 吃别人做的饭,理应帮着刷碗。 柳姒琬又赶紧放下包,抢着去餐桌收盘子, 手伸过去,又被霍瞻无情拍开了。 “这又不是在你家,为什么要抢着刷碗。” 柳姒琬戛住立在原地,望向霍瞻刷碗的后背,他俯下头,后颈上的棘突特别明显。 可她记得,上次在她自己家吃早饭,也是霍瞻下厨做的饭,后来他亲手刷的碗啊。 这是什么道理。 待坐着车驶进年代久远自带厚重感的别墅大院,霍瞻再次将车停在了那颗粗壮地大柳树下面。 其实院子里可以停车的空地有很多, 柳姒琬想不明白霍瞻为什么会特地从院子绕一圈,不嫌麻烦地把车停在这里。 她刚下车,就听见白月茹迎面跑来的声音。 “哎呦,琬琬,几天不见怎么还瘦了呢,今天中午我准备了好多精品牛肉,切成片和一会摘下来的菜一起下火锅烫着吃。” “他爸还特地买来很多今早刚刚空运过来的海鲜。” “你一定得多吃点啊。” 柳姒琬笑答:“好好好。” 白月茹拉着柳姒琬的手,无比热情地跟她谈这谈那,随即就把她往后院的菜园子里面带。 丝毫不管后面剩下的人。 最后走了挺老远,白月茹才想起回头喊霍瞻, “儿子,把地上的那两个篮子拿过来。” 霍瞻看着这婆媳两人之间相处氛围很好,也挺欣慰的。 让他干苦力也没有怨言。 到了后院,柳姒琬看着足足一亩地绿油油的菜,差点惊掉下巴。 没想到别墅的园子里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空地用来种菜。 看见她吃惊的样子,霍瞻凑过来递给她一顶遮阳帽, “别惊讶。” 柳姒琬接过帽子戴在头上,自己工坊种的那点菜园子,在这里简直不值一提。 她怎么能不惊讶。 她终于知道霍瞻会喂鸡的原因了,有这样的母亲,他应该也会种菜吧。 柳姒琬摘菜拔萝卜什么的都很拿手,霍瞻想伸手帮她都无可乘之机。 这次有了柳姒琬的帮助,摘菜的时间比以前整整缩短了一倍。 霍瞻拎着整整两大篮子的青菜去用青石搭成的水池边去洗。 柳姒琬想去帮他,却被白月茹拦下了, 将她按在树荫下的竹椅上, 给她倒了一杯茶,劝她道:“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洗吧,那点菜不用帮忙,你好好歇着。” 既然家里管事的都发话了,柳姒琬就心安理得地喝茶。 吹风赏花,听虫鸣,简直惬意到不行。 正悠然自在地喝茶的时候,柳姒琬看见一抹身影从小路绕到后院来。 她目光聚焦,等人走近了,她嘴里含着的茶水都忘了咽下去。 女人戴着茶褐色的遮阳镜,帽檐宽大的遮阳帽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绿色纱质上衣配着乳白色的半身裙,踩着恨天高跺得地面噔噔噔响。 看不见长相模样, 但是这身材和气质柳姒琬认得啊。 这不就是那天在餐厅和霍瞻吃饭的女人吗,还把霍瞻撵走没相中他的那个。 这怎么还找到家里来了,莫非是又反悔了? 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家里来,难道是霍瞻叫来一起吃饭的? 种种想法止不住地在柳姒琬脑海里产生。 霍盺离老远就看见这丫头死死地盯着她看,还蛮搞笑的。 她就抬手给柳姒琬打招呼, “嗨,我们又见面了。” 她向柳姒琬伸出手,“上次在餐厅都没说上话,这回认识一下吧?” 柳姒琬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和她握手, 现在她自己的身份是霍瞻的妻子,而这女人,是霍瞻的追求对象,这样的对立关系,可以握手吗??? 她瞥向霍瞻,都到这种关头了,他仍然专心致志地在洗菜。 又回头看了一下白月茹,她慈祥地笑着,家里有陌生女人进来,竟然没有一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