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忙着准备游澈的手术，忘了之前答应了要去警局录笔录，李警官也没有催促，他越发怀疑游婷，如果能在游婷这里找到突破口，说不定困扰他的何航事件，还有梁戈失踪案都能迎刃而解，所以他现在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游婷身上。因为在现有事件里查不出什么，李警官索性从游婷的背景资料开始查起。游婷和游澈的父母在他们小时候就因车祸去世，两人分别被不同的亲戚带走抚养。游婷没能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挣钱，后来发现了自己在厨艺，尤其是糕点类方面的天赋，开了一间烘焙店，生意很好。在梁波之前，她有过一段初恋，男方叫梁戈，两人相处了好几年，已经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却突然分手。此后，梁戈的朋友肖楠报警梁戈失踪，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找不见人。他还联系过梁戈老家的亲人，他们也不知道梁戈的去向。案子到了李警官手里，他找到游婷询问，游婷表示分手后再没联系过，梁戈的事和她没关系，她也不清楚，让李警官不要再找她。李警官排查了北江市的火车站长途客运站还有机场，都没有梁戈的出入记录。可没过多久，游婷却主动联系了李警官，说梁戈前几天给她打了个电话，他回了老家，不会再来北江市了。就是因为这通电话，李警官开始对游婷起疑。一来，肖楠说过梁戈老家的亲人并不知道梁戈的去向，梁戈回老家怎么可能不联系家人呢。再有一点，梁戈离开北江市无非是通过火车汽车或者飞机，其他不合法的渠道，梁戈一个普通人，想必不会涉及。李警官敏锐地觉得游婷画蛇添足，反而露了马脚。他后来查过游婷的通话记录，确实有过一通外地电话，他还专门去了一趟梁戈的老家，发现号码来自某个电话亭。但那里偏僻落后，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也无法确定打电话之人就是梁戈。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丝线索。而游婷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该吃吃该睡睡，毫无异样。李警官觉得自己判断失误，虽说没有放弃这个案子，但对游婷的怀疑已经减轻不少。直到这次的案子，又和游婷有关，他才将两起看起来并没有联系的案件，合并在一起调查。李警官反复在纸上写下游婷的名字，又用笔画了个圈圈起来，小叶在一边看到，又偷偷对小赵吐槽，“李队是不是魔怔了？”“呸，李队这叫沉浸式破案，你懂什么？”小赵拿起笔在小叶脑门上戳了一下。小叶俏皮地吐吐舌头。李警官又在肖楠的名字上点了点，当初也曾问过他对游婷的印象，他表示不太熟悉，梁戈总是把女朋友藏的很好，聚会也不带上她，加一起也没见过几次。李警官试着拨打肖楠的电话，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指望肖楠还在用这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可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子。李警官怔了怔，还是出声问道，“这是肖楠的手机号吗？”“是的，请问你是？”“我姓李，是他的朋友，你能让肖楠听电话吗？”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下，“肖楠两年前过世了，我是他的妻子。”李警官彻底愣住了。————————————————————游澈这边，医院安排好了手术日期，就定在明天，虽然有些仓促，但游澈的病恶化太快，已经拖不起了。这几天游澈昏迷的时间比清醒时间要多，姜信一直待在他身边，他睡着时，姜信就看国外的各种案例，多做些准备，游澈清醒时，姜信就陪他说话。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提手术的事，更没提手术以后会怎样。聊的最多的就是两人在一起曾经做过的开心事。游澈时常后悔以前陪姜信的时间太少，却也没办法给出对于将来的承诺。每到这时，姜信就会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去偷偷抹眼泪。而等她回来时，有时游澈会换个话题，而更多时候，游澈则是再度陷入昏睡。姜信向来好强，被父母双双抛弃，她都没哭过。可这段时间流的眼泪，比之前所有加起来还要多。她好几天都没睡好了，即便睡着，做的梦也是关于手术方面，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如何补救，手术还是失败了。她哭着醒来，没法向任何人诉说。只有小林医生看到她的憔悴，猜测到一二，安慰她，梦都是反的。作为一名医生，现在却也只能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真是有些悲哀。李警官得知肖楠去世的消息后，当天就赶了过去。肖楠的妻子叫黄小娟，是个质朴的农村妇女，肖楠死后，她带着孩子回了乡下，城市里开销太大，她一个人供不起。小叶和小赵在车上听了李警官对于当年梁戈失踪案的分析，各自沉默。他们来到刑侦队时，这件案子已经发生了好几年，没有新证据就不会重启，所以还是第一次听说。良久，小叶说道，“如果只是一桩案子还好说，但现在三起案件都和游婷有关，不得不让人怀疑。”小赵问，“李队，黄小娟在电话里有没有说肖楠是怎么死的？”李警官摇摇头，“顾不上问，等下见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黄小娟长相清秀，穿着朴素，见到三人，搓了搓手，十分的腼腆。小叶和小赵放下在村口小卖部买的水果和一些点心，黄小娟不好意思道，“你们来看肖楠就很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应该的。”李警官怕吓到这个老实的女人，没说自己的警察身份。黄小娟给三人倒了茶，问道，“你们是肖楠什么时候的朋友，我没听他说起过。”小赵他们提早做了功课，知道肖楠是做销售的，马上说道，“我们是他的客户，很谈得来就成为朋友了。后来去了外地工作，好久没联系，没想到刚回来就……”黄小娟点点头，“肖楠有你们记挂着，是他的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