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急匆匆走来，脸色凝重。“怎么了？”小叶轻声说道，“七楼的摄像头都坏了。”李警官拧起眉头，“是今天才坏的，还是坏了很久了？”“监控室的人说，昨天还是好的。”李警官想了想，“我和你再去一趟监控室。”医院监控室内，保安生怕李警官是来责怪他的，期期艾艾道，“警察同志，这摄像头昨天还是好的，今天过节，也没人来修……”“你给我调今天住院部大堂和电梯的监控。”“啊？”保安愣了下。“这两个地方的也坏了？”“没有没有，马上。”保安手忙脚乱地调出监控。李警官看了一会监控视频，问保安，“这两人是患者家属吧？”“对对对，是老人家的两个儿子。”“麻烦你把监控拷一份给我，”李警官又对小叶说，“你去找一下这两个人，带去警局做个笔录。”“好的，李队，我马上去办。”李警官回到七楼时，游澈还站在原地，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恹恹的。李警官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游澈所经历的一切，他都能真切感受到，似乎自己也陪他一同走过那些失去至今之人的日子。他有些恍惚，他明明和游澈接触不多，只是喜欢看游澈的漫画书而已。他向来公私分明，绝不会把个人情感凌驾于工作之上，可他就是无端信任游澈。游澈在除夕前一天来警局请求帮忙，他虽然表面上不置可否，心中早就被他说动。再后来，他把游澈叫来警局问话，游澈表现怪异，说什么明天的自己会比今天的知道的更多一些，这种鬼话，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竟然就轻易接纳了这种说辞。今天，游澈一番特异功能的狡辩在警局没能说服他，可在此时此刻此地，他迫切想要了解更多。可惜现在并不是很好的时机。“游澈，”李警官把手按在游澈肩膀上，“你有我的电话，有什么想说的，或者希望我帮忙的，随时打给我。”游澈置若罔闻，一言不发，但李警官知道他听到了，又拍了下他的肩，准备离开。游澈却突然看向他，“李警官，你能找到凶手吧？”李警官犹豫了一瞬，“七楼的摄像头都坏了，但通过其他监控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你放心，交给我。”“找到凶手后，能通知我一下吗？”“这是自然的，被害人亲属有权知道事实真相。”“我想见见他。”“这个恐怕不行。”李警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游澈声音嘶哑，“这对我很重要，能不能通融一下？”“这……那到时再说吧，现阶段抓到凶手最重要。”游澈郑重道，“拜托了。”他刚才想清楚了一些事，虽然还没能确定打破循环的关键，但各方面他都得试一试。这次姜信被害，和以往有所不同，他自然知道不是患者家属临时起意行凶，而是早就有所预谋。但既然是隐藏在患者家属中，就有迹可循，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所以现在不用急着穿越回去，不然又可能是无用功。等李警官抓到凶手，他就能对症下药，提早控制住凶手，姜信之危也就迎刃而解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李警官走后，游澈也离开了七楼，查案的事他帮不上忙，但总有他能做的。李警官回到警局时，小叶已经把患者的两个儿子带来了。年长的叫王锋，又高又瘦，年纪轻一点的叫王芒，又矮又胖，两人站一起，活像胖头陀和瘦头陀。据说还有一个弟弟叫王毕，一个妹妹叫王露，四人合起来就是锋芒毕露。王毕和王露今天并没有出现在医院，所以暂时不在问讯范围内。四人的父亲因肝硬化住院，同家属协商后，医院给他做了肝移植手术，然而手术后出现感染，老人经常高烧不断。老人家属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手术中，主刀医生让实习医生练手，结果血管没接好，才导致的后遗症。这件事闹到院办，院办给出的解释是没有这回事，手术过程中出现感染是不可避免的，患者家属如有异议，可以向有关部门申请调取当日手术的全部录像。按理说，既然院方有理有据，患者家属一般都会消停，但这家仗着自己有三个儿子，每天都在医院里闹腾，影响其他病人休息。同病房的病人不堪其扰，纷纷提出调换病房，所以老人虽然居住的是四人间，现在只有他一人了。“警察同志，人不是我们杀的！”王锋和王芒一见到李警官就激动地辩驳。“别激动，只是正常的询问，”李警官把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们坐下。王锋个子高，可胆子着实不大，边说话，脚都在抖，“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懂法的，杀人要偿命的，我们可不敢啊。王芒连声附和，“警察同志，您派人查下监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警官故意板起脸，“怎么，我们警察办案还需要你教？”王锋拉了王芒一把，陪着笑脸，“警察同志，他不是这个意思。”李警官“嗯”一声，放缓了神情，“那是谁杀的？你们看到了吗？”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们在来警局的路上就因为这事发生过争论，他们这次闹事，还喊来了几名邻居和远房亲戚壮大声势，一个说可能是邻居刘潇动的手，一个说是堂弟王栋。但这些都是猜测，谁也无法肯定，给警局的供词，也不敢乱说。王锋小心翼翼地说道，“警察同志，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都没看清楚。”“既然知法懂法，应该也知道包庇罪的量刑标准吧？”李警官淡淡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哪敢包庇啊，我们是真没看到！”王芒急得都跳了起来。“坐下。”李警官轻轻一句话，却威势迫人，王芒冷汗都要下来了，忙应声而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