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江南揭露了神宫寺狄天的罪行后,在多达十几份证据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得知自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最终还是向警方坦白了一切,并且帮助警方找到了一双自己曾经在杀害汤姆时穿过的大号男士鞋子,以及被埋进院子里的洋娃娃。警方在进行复查后,很快就破获了过去被遗漏的四起案件,在过去的四起案件中,神宫寺以伪造车祸、伪造火灾、伪造凶杀和伪造意外失踪的方式制造了四起保险事故,并且领取了总计四百余万的保险金,后来,又过了几天,不知道是谁向媒体走漏了这个消息,全国的媒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开始大肆报道这一连串恐怖的谋杀案,甚至还有不良记者拍到了几个州的婚姻登记信息,并且把这个女人的多张婚姻登记证明发到了网络上,一时间,整个联邦国的男人们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大家纷纷在猜测自己的枕边人会不会是一个和神宫寺一样借婚姻实施保险诈骗的恶魔。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到了10月31日,距离联邦国东北部的第一场雪已经不远了,这一天对于东方人来说就是十月份最后的一天,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是对于西方人来说,却完全的不一样,因为,在传统习俗中,11月1日时古老的万圣节,而十月三十一日则是著名的万圣节前夜,万圣节前夜是一年中鬼怪横行的时候,各种妖魔鬼怪和巫婆们纷纷出动。在封建时代的西方,人们常常穿上动物造型的服饰、戴上可怕的面具,在万圣节前夜驱赶黑夜中的鬼怪。尽管后来科技文明逐渐代替了传统的封建迷信,但是早期的习俗还是保留下来了。人们以恶作剧的心理穿戴上各种服饰和面具参加万圣节巡游,街道四周的墙上往往悬挂着用纸糊的巫婆、黑猫、鬼怪和尸骨,房屋的窗前和门口则吊着龇牙咧嘴或是面目可憎的南瓜灯笼。万圣节前夕,孩子们会提着南瓜灯,穿着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的服装,挨家挨户地去索要糖果,不停地说:“给不给,不给就捣蛋。”要是你不肯给糖果的话,孩子们就会很生气,用各种方法去惩罚你,例如把垃圾倒在你家里等等的方法去惩罚你,直到你肯给他们糖果为止。塔兰托市作为西方世界的中心,每当万圣节前夜的时候,各处娱乐场所都会举办不同类型的“假面派对”或者“假面舞会”,“PDD酒吧”也不例外,PDD酒吧是市中心商务区生意最火爆的酒吧,许多在CBD上班的年轻人会在夜晚来这里寻找醉生梦死般的刺激感受。万圣节前夜,PDD酒吧举办了精彩的假面舞会,能够容纳一百多人的酒吧被人流挤得水泄不通。在这天,人们可以随意进出这间酒吧,但是,进入酒吧的人都必须按照传统戴上面具。在这一个晚上,大家都不能漏出真容。在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门卫的注视之下,两位身穿黑色华丽西装的男士进入了酒吧,其中一位男士戴着黑暗武士的面具,另外一位男士则是戴着白色的猫脸面具,猫脸的上面还架着一副眼镜,一位身穿红裙、头戴黑色猫脸面具、气质出众的女孩用左手挽着这位戴着白猫脸面具的男士,三个人一进入酒吧,就被里面的喧闹气氛震撼了。没错,这三人就是李凯文、肖江南和章丝丝。在首都的连环杀人案被破获之后,李凯文非常高兴的邀请了肖江南和章丝丝一起参加万圣节前夜的狂欢活动,警局的詹姆斯警长和安妮警官已经提前换好便装来到了酒吧。一名男性服务生把三人带进了一个稍显安静的二楼包厢里,在包厢中能够看见台下舞池里跳着摇摆舞的人群。胖的像一只肥猪一般的詹姆斯警长脱下了自己的警服,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戴了一个老虎面具,而安妮也穿上了黑色的连衣裙,戴了一个小绵羊图案的面具。肖江南三人落座后,李凯文打趣地问道:“安妮师姐,你为甚么选了一个绵羊面具啊?这可和你一如既往的彪悍形象不太相符。”安妮说道:“凯文,你怎么说话呢,我以前很彪悍吗,话说我之所以会选这个绵羊面具,是因为你们华夏国有生肖这种文化符号,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对华夏文化特别感兴趣,还请教过我的华夏语老师,他告诉我,说我是羊年出生的,按照生肖的规则,应该数羊,所以自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把羊当做我的吉祥物了。你们觉得它可爱吗?”章丝丝说道:“真的很可爱,安妮警官,我觉得你的内心一定是一个像绵羊一样温柔的人!”安妮哈哈大笑了一番,说道:“的确,大家都以为我是个野蛮女人,实际上我很温柔的。对了,朱利安小姐,你以后就别叫我安妮警官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安妮就行了。”坐在一旁的肖江南给众人添满了啤酒后说道:“安妮,你们以后也别叫我肖博士了,叫我的华夏名字肖江南,或者叫我的外文名字杰克肖都行,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了,我们华夏国有句古话,一回生二回熟,经过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后,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了充分的了解,想必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我们都是为了伸张正义,探求真相,大家都是同一阵线的好朋友,彼此之间不要太生分。”詹姆斯红着老脸端起来了一扎啤酒直接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对肖江南做了一个90度的深鞠躬,肖江南连忙起身扶起了詹姆斯,他不解地问道:“警长,你这是干什么,还要行大礼。”詹姆斯打了个酒嗝,说道:“杰克,以前是我不对,不是庐山真面,冲撞了你和朱利安,唉,我实在没想到,自己差点就良成大错,我那时也是立功心切,根本没有过多的考虑你的建议,冤枉了约翰那个老好人,还好,这次多亏了你在旁纠正了我愚蠢的错误,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甚至昨晚做梦都梦到了约翰的辩护律师是在法庭上质问我,台下的陪审团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肖江南露在面具外面的嘴角微微一笑,说道:“詹姆斯警长,我只是在处理这些疑难案件方面经验更丰富了一些,小聪明更多了一点,要说这次的破案,还多亏了塔兰托警署重视这个案件,非常高效的调取各种证据,不然,仅仅凭借我和朱利安两个人,也不可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詹姆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又干了两扎啤酒,他说道:“我喝了这三杯酒,向尊敬的肖博士赔罪,希望肖博士不计前嫌,继续推动塔兰托大学与我们警署的合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原谅,哦,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之前说过,如果你破了案子,我要当众亲一口驴屁股,这个......这个我实在是,你们知道的,我毕竟是首都的警察。”肖江南非常大度地说道:“那都只是开玩笑罢了,我怎么会提出这么无礼的请求呢,您尽管放心吧,之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可能还有事情要麻烦警长你帮助,这个赌约就作罢了!”詹姆斯听了肖江南的话之后,开心地说道:“肖侦探,你真是太大度了,你放心,以后有用的上我詹姆斯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了!”肖江南对詹姆斯点点头,然后拿起酒杯与詹姆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自此,肖江南来道联邦国后遇到的第一个死对头与他化干戈为玉帛,肖江南的心里非常的明白,对于詹姆斯这个狂妄的专业军官来说,想要得到他的认可的唯一方式便是用实力打败他,并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像个汉奸奴才一样低眉顺眼、阿谀奉承,那样,只会让对方更瞧不起。如今,詹姆斯这一阻力彻底扫清,在塔兰托调查毒蛇教授的工作便可以一步一步开展起来了。在楼上包厢里的众人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时候,在酒吧的储物间里,正在上演着一出好戏。储物间位于酒吧的后厨,里面放了拖把、扫把、水桶等一干杂物,此时,里面正在发生着激烈的“大战”。“哐当、哐当、哐当”的奇怪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不时还伴随着女人的喘息声。如果透过门缝往里看,会发现一男一女此时正以少儿不宜的姿势靠在储物间的货架上,做着奇怪的运动,储物间的灯光非常的昏暗,看不清二人的样貌,而且储物间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外面酒吧里的音乐声和欢呼声能够通过摇摇晃晃的木门传进屋里,当然,反过来也是如此。女人和男人做完了运动之后,男人说道:“宝贝,咱们快穿好衣服出去吧,酒吧的客人很多,你还要出去工作。”女人娇气的哼哼了一声,说道:“讨厌,你再抱人家一会儿嘛。”男人无语地说道:“宝贝,你太厉害了,我累得不行了,我想去坐一会儿喘口气,我们下次再继续。”女人生气地说:“好吧,你真没用啊,我去穿衣服了,你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嘿嘿,我再没用也比你男朋友强吧,我可是听说他是个无能的家伙。”“少贫嘴了,我们的事情,让我男朋友知道倒没什么,可让你未婚妻知道了可就不得了啦,你们不是春天就要结婚了吗。”“怕什么,其实店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只是大家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寂寞的男男女女在一起愉悦一番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你男朋友和我未婚妻这个时候也在跟情人嗨皮呢。”“不要胡说八道了,我男人哪像你这么色,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否则,我也不会想着嫁给他啊!”“你说的都对,不过他这样的老实人能够找到你,也算是踩了狗屎运,咦,你这身女巫装扮还真是有趣啊,穿上后,你真像个老妖婆。”“你的嘴真讨厌,还不是一年一度的万圣节狂欢,我们这些服务员也要穿上角色扮演的衣服,都是经理那个讨厌的家伙对我们要求的。”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穿着角色扮演用的巫师袍,还戴上了女巫的丑陋面具,面具上有一个长长的鼻子显得很是可笑。她和男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门缝外面一直有一个人在偷听着里面的声音,那个人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泪水哗啦啦地从脸颊上掉落地面,在听到屋内的女人穿好衣服与男人告别的声音后,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跑回了酒吧一楼的大厅中。二楼的包厢里,詹姆斯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各位年轻人,你们也下去跳支舞吧,这可是一年一度的万圣节狂欢舞会,不跳舞怎么行?”李凯文说道:“警长,那您怎么不去跳呢?”詹姆斯咳嗽了一声说道:“你看我这个身材,一个人就要占三个人的体积,酒吧的舞池那么小,我就不浪费社会资源了。你们快去吧,我们塔兰托人可是最喜欢跳舞了。”安妮站起身伸出手说道:“亲爱的凯文师弟,我们一起去跳一支舞吧!”“乐意奉陪!”李凯文非常绅士地站起身牵住了安妮的手。两人肩并肩地走向了一楼的舞台。这个时候,酒吧的乐队把愉快的乡村音乐换成了活泼的爵士乐,酒吧里的人群一下就沸腾了起来,尤其是几个爵士舞高手,积极的跑到了舞池的中央秀起了舞技。章丝丝好奇地看着楼下欢快的人群,嘴角也浮现了一丝微笑。但是很快的,她又低下了头,并且望向了墙上的壁画。壁画的内容是“圣母赐子”,在壁画中,圣母将可爱的孩子赐予了一对儿平凡的夫妻,夫妻俩开心的接过来这个小孩。肖江南看着她的举止,瞬间就明白了,章丝丝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肖江南不再犹豫,他脱下来自己的西服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西装马甲和白衬衣,他牵起章丝丝的手向楼下冲过去,以章丝丝的身手本来不可能被肖江南这样一个软脚虾拽走,但是在肖江南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章丝丝被肖江南拉到了舞台中,她一脸惊慌地对肖江南说道:“肖侦探,我...我...我不会跳舞,我只会打架。”肖江南轻轻抓住了章丝丝的手说道:“我会啊,我教你,你跟着我的步伐一起动就行了。”于是乎,刚学会跳舞没多久的肖江南就带着完全不会跳舞的章丝丝在舞池里扭动了起来,一身红色长裙的章丝丝被肖江南抓住双手带动了起来,时而转圈,时而摇摆,肖江南趴在章丝丝耳边说道:“这爵士舞是最简单的了,爵士乐和爵士舞都讲求自由发挥,所以我们跟着旋律自由扭动身体就行了,你的内心越自由,你的舞步就越欢快!”章丝丝的耳朵感受到了肖江南的呼吸,睡觉便全身紧张了起来,脸红的像一只熟透的大苹果,脖子上也渗出了小汗珠,肖江南还以为她是活动了几下出汗了,完全没有感受到此时此刻章丝丝内心的慌乱。一区音乐过后,二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了舞池旁的小沙发上。章丝丝娇羞地问道:“肖侦探,你跳舞跳得可真好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害,我都是在瞎乱跳,其实我在今年才刚学会跳舞,也是朋友教我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江南的心中忽然想到了那个教他跳舞的“朋友”,准确的说,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曾经,在来塔兰托之前,这个女人在这些年一直像一只讨厌的苍蝇般在他的身边晃来晃去,时不时地还给自己制造点麻烦,可是如今,自从去了高原上工作后,这个女人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过他了,肖江南在心中想道: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可还安好,有没有出现要命的高原反应,该给自己还的钱存了多少了......肖江南想立刻打个电话问候下那个人,但是转念一想,虽然自己现在身处的西方世界正在过着狂欢的佳节,但是这对东方世界来说,也不过就是十月份最普通的一天。章丝丝看着肖江南出神的样子,在肖江南面前挥了挥手,说道:“肖侦探,你怎么了,是想起故人了吗?”肖江南坦然地说道:“哈哈,是的,我想到我同学凌霜了,就是她教会我跳舞的,当时我在星港工作的时候,那个不着调的女人可是经常去夜店酒吧这种场所鬼混,哪像我们这些老实的人民公仆,时时刻刻的谨遵公务员法。”从肖江南的口中听到了凌霜的名字,章丝丝一脸黯然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肖江南这个情商超低的男人完全没有从章丝丝的语气中听出那股掩盖不住的酸味儿,还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哎,说起来我们来联邦国这么久了,我还没跟凌霜联系过几次,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抽空,我还要给她打个电话,毕竟大家同学这么多年了。”章丝丝不愿意再听肖江南提起另外一个女人,站起来,转身向楼梯走去。“肖侦探,我有点累,你自己在下面玩儿吧,我上去休息会儿。”“丝丝,你等等我,我也上去。”肖江南和章丝丝走上楼梯需要经过一个小吧台,这个时候一位厨师打扮的人正在吧台前和顾客争吵,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为了牛排里的一只死苍蝇。肖江南和章丝丝刚走到二楼,詹姆斯就冲了过来,对二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两位真是无敌了,尤其是朱利安小姐,你穿着一袭红裙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你们不知道啊,刚才二楼的这些老酒鬼们都在讨论戴着黑色猫脸面具、穿红裙的女孩儿是哪位乔装打扮的女明星呢。”听到了詹姆斯的夸奖,章丝丝一扫阴郁的情绪,开心了地笑了起来,还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正当三人聊的欢快的时候,酒吧里的音乐忽然停了下来,五人小组的爵士乐队忽然停止了奏乐,集体望向了舞台的方向,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表情惊讶。钢琴师举起右手指着舞台的中央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舞台周围的众人也顺着钢琴师手指的方向望向了舞台中央,忽然,女人们开始尖叫了起来,舞池中的人群慌乱四散开来,有些胆子小的人直接被吓得蹲到了地上。半分钟前还是一片欢快的PDD酒吧,此时的音乐已经完全停止,人们的欢呼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求救声。本就在舞台旁边休息的李凯文和安妮立刻跑向了舞台的中央,他们两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拿出警官证和佩枪维护着现场的秩序,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有坏人破坏案发现场。二楼的詹姆斯、肖江南和章丝丝闻声也立刻回到了楼下,他们走进舞池,来到了李凯文和安妮的身边,詹姆斯一脸懵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些人都在大呼小叫什么!”蹲在地上的安妮让开了身子握着嘴巴让到了一旁,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之后,章丝丝也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肖江南和詹姆斯走上前去,看了看现场的状况。只见舞池的正中央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穿着女巫的黑袍子,还戴了一个长鼻子的女巫面具,一大顶巫师帽滚到了2米开外的地方,最为可怕的是这人的肚子,自上而下的被锐器割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直达小腹,被切断的肠子白花花地从腹腔内涌了出来,肠子里没消化完的食物还在散发着臭气。詹姆斯一脸凝重地站起身,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喂喂喂,是急救中心吗,这里是PDD酒吧,有一个人受害人,有人割破了他的肚子,现在肠子都露出来了,你们赶快人过来抢救。”挂了电话之后,詹姆斯吼道:“安妮,你们快想办法替这人包扎一下啊,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了吧!”肖江南蹲在地上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他的动脉已经被割破了,现在的出血量太大,止不住了。”詹姆斯这才看见了自己脚下像一条小溪一样流淌着的鲜血。肖江南摘下受害人戴在脸上的女巫面具,发现被害的竟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看着小巧的五官和肤色,应该是一位来自东方世界的移民。女孩儿脸色惨白地注视着肖江南,想要说出什么,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完全发不出声音。肖江南把耳朵凑在了她的嘴唇上,问道:“您看到凶手是谁了吗?”女孩儿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外文的词语,随后便没有了动静。肖江南抬起头,看见了女孩儿惨败的面容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双眼的瞳孔也已经放大了。他叹了一口之后,轻轻合上了女孩儿的眼睛。肖江南站起身说道:“她已经死了。”李凯文焦急地问道:“肖侦探,她死前对您说了什么?”肖江南说道:“这个可怜的孩子应该是一个来自华夏的移民,她用外语告诉了我一个词语----她的声音太小了,我听应该是‘骷髅’。”“骷髅?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詹姆斯不解地问道。肖江南说:“我问她知不知道凶手是谁,她说骷髅,我想,骷髅的意思应该是指装扮的形象吧,比如我现在装扮的就是白猫,丝丝就是黑猫,而詹姆斯警长是老虎,这个骷髅很可能指的就是装扮的形象,或者面具的图案。”“我去问问门口的保安,他们应该有留意到进来的都有哪些人。”詹姆斯挺着大肚子就跑向了入口。在入口处,詹姆斯拿出警官证说道:“我是塔兰托警署的詹姆斯警长,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人混进来?”两个门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见过。”“他还在里面吗?”詹姆斯急切地问道:“你们给我描述下他的外貌特征。”其中一个门卫说道:“额,警官,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在里面闹哄哄的时候,我就看见他跑出酒吧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您知道的,我们每年一度的假面舞会都是匿名参加的,所以我们实在不知道他是谁,要说外貌特征嘛,这我还记得一些,他进来的时候我留意过,身高和我差不过,而且左手戴了一只腕表,应该是个男人,我的身高是177,他也差不多这么高,其他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这时候,肖江南也跟着詹姆斯来到了门口,留下其他三人继续看守现场。肖江南问道:“门卫先生,你们看到他出门后向哪边跑了?”门卫指了指,说道“出门右拐。”詹姆斯说道:“肖侦探,这出门往哪边走,还能看出些什么吗?”肖江南说:“大门左侧是停车场和出租车停靠点,如果他向左走了,说明他逃跑时乘坐了交通工具,如果他向右拐了,就证明他是步行逃逸的,步行逃逸,在大半夜没有公交车的情况下是跑不了多远的,我建议这个时候,警长您应该赶快调动警力搜索附近的街道。”詹姆斯拍拍胸脯说道:“没问题,交给我!”詹姆斯随即拿出电话,开始联络街区的巡警们对这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凶手展开拉网式的搜捕。看着詹姆斯忙乎的样子,肖江南忽然怀念起了远在星港的糙汉子刘三笑,侦探想要介入疑难刑事案件,少不了与警方的合作,比起塔兰托警署的这三位警员,肖江南还是更愿意与星港警察局的那些兄弟们合作,虽然他们偶尔不靠谱,也没有显示出很高超的专业水平,但是在执行任务方面,他们和自己配合的会更加默契,毕竟,再高端的设备和再精英化的队伍,也比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呼叫支援之后,肖江南和詹姆斯一起回到了酒吧舞池中央的尸体旁边,这个时候,急救人员也已经到达了,急救医生在查看瞳孔和测量脉搏之后,当场宣布了受害人已经死亡的消息。在这名可怜的女孩儿被抬上担架之后,有人打开了酒吧的日光灯,众人这才看见了地面上像雨滴一样喷洒的到处都是的血液。这时酒吧的经理也走了过来,在担架旁边假惺惺地摸了几把眼泪,还有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站在经理斯凯伦的身后,他们都拿下了自己的面具。虽然穿搭不同,但是站在经理斯凯伦身后的这几个人胸口都戴着工牌,仔细看看,会发现受害人的胸口上也戴上小工牌。肖江南问道:“您就是PDD酒吧的经理吗?”梳着中分头、穿着白色西装和褐色皮鞋的男人说道:“没错,我是普戴德酒吧的经理斯凯伦。”“原来PDD就是普戴德的意思。”“是的,那是我们老板的名字。”“这位受害人是你们这里的员工?”“是的,她叫丽莎,是一位来自华夏国的移民,拿到绿卡后一直在我们酒吧工作。”詹姆斯不耐烦地说道:“你说下她的个人信息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总是等我们问一句你才答一句,员工被人杀了,你不着急我们警察还着急呢!”不讲礼貌的詹姆斯显示是把经理斯凯伦给威慑住了,经理斯凯伦用手帕擦了擦冷汗,说道:“丽莎今年20岁,高中毕业后就来这里工作了,她现在是未婚状态,也没有男朋友,她的家人也是华夏国移民,在华人街的餐馆打工,她平时工作勤勤恳恳的,客人叫她去外面过夜时,小费都按规矩上交抽成,从不赖账。”“过夜?你们这里还提供这种服务嘛,你们有没有政府颁发的执照?”瞪着大眼睛的詹姆斯,粗鲁地揪着经理斯凯伦的衣袖问道。“哎,这也是店员自己搞的兼职,和我们酒吧关系不大,我们没这项服务。”“那你刚才维什么说过夜小费还要上交抽成?我看你这个混蛋是想隐瞒什么吧!”经理斯凯伦被詹姆斯吓得跪倒在了地上,他紧张地说道:“警官先生,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啊,这些都是老板安排的,我也是无能为力啊。”李凯文说道:“詹姆斯警长,我们没必要纠结这些事情,本身税收和工商管理也不是由我们警署负责的,我们还是尽快查案吧。”这个时候肖江南已经戴好橡胶手套蹲在了尸体旁边,她解开了尸体身上穿着的宽大袍子,任何抚摸着伤口说道:“受害人的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也是唯一的致命伤,这处伤口长约20公分,形状是自上而下的,伤口宽度也是自上而下越来越窄,整个创口非常的整齐,根据伤口的形状推测是刀子之类的锐器所伤,凶手用凶器捅进了受害人肚脐眼上方的位置,凶器便捅得比较深,然后凶手再向下狠狠割了一下,自受害人小腹的位置拔出了凶器,造成了这个巨大的伤口,腹腔里面的内脏也遭受了重创。”章丝丝说道:“肖侦探,你说凶器可能是一把刀子?”肖江南点头说道:“没错,应该是一把刀,而且刀刃非常的锋利。”安妮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回来,说道:“各位,有重大发现,有个拾荒者在酒吧外面的垃圾堆里发现了凶器。”随即,安妮拿出了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一把刀子。这把刀的刀柄是塑料材质的,刀刃细长,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肖江南说:“这把刀看样子不像是一把工艺刀,反而像是一把做工优良的菜刀。”安妮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把刀的外形和我家的菜刀一个样子。是一家很有名的厨具生产厂商制造的刀。”章丝丝说道:“这把刀怎么和我们平时用的菜刀样子不同?”肖江南解释道:“华夏人做菜一般用一把切片刀就够了,很少会用剔骨刀,而这把刀是一把专门剔骨用的菜刀,西餐讲求骨肉分离,西餐的厨师就比较常用这种很尖锐的剔骨刀。”章丝丝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把刀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是凶手从厨房拿出来的呢?这个酒吧好像也有提供西式餐点。”“这把凶器的来源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地问题,但是这还要等我们搜查厨房的时候才知道这把刀是来自于酒吧内部还是外部。”这个时候,詹姆斯的警用对讲机响了起来,詹姆斯和对面的警官对话之后,对众人说道:“那个戴骷髅面具,穿骷髅衣服的凶手被抓住了,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归案了!”李凯文笑着说道:“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这名可怜的女孩儿被人害死了,但是凶手最终也难逃法律的制裁。对了,詹姆斯警长,凶手是在什么地方被抓住的?”“巡警说他们很快就在门口那条笔直的大道上发现了嫌疑人,然后一直追着他跑进了一家医院,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抓住了他。”“那还奇怪了,这个嫌疑人生病了吗,作案之后竟然急着去医院看急诊,而不是赶快准备逃离这座城市。”“哎,不管了不管了,嫌疑人已经被巡警带回警署了,等会儿我们回去连夜审讯一下就知道缘由了。”肖江南皱着眉头思索着整个案件的经过,他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难道整起案件这么容易的就被破获了吗?是不是事情进展有点太过于顺利了呢。他对詹姆斯说道:“詹姆斯警长,我建议我们先搜索一下厨房,确定一下是否丢失了刀具,然后我们再回警署去审讯嫌疑人。”詹姆斯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先把这个酒吧搜一搜,嫌疑人既然已经归案了,就不着急了,放在审讯室里多关几天也没事。”安妮在一旁提醒道:“詹姆斯警长,根据联邦的诉讼法,我们在掌握充足证据之前只能依据初步证据对嫌疑人采取拘传的措施,这个关押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24小时。”“知道了知道了,安妮,不是我说你,你整天就知道拿联邦的诉讼法来对我说教,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你知道当年我在军队的时候,长官的命令就代表着一切,什么联邦国的法律,在军队里那可是狗屁不通的东西。”“可是现在不一样的,现在您担任的是联邦的警察,警察是执法者,必须要捍卫法治,您如果还用军队的老一套,肯定是行不通的。”安妮很气愤地把詹姆斯教训了一顿,说来也奇怪,詹姆斯这个莽汉,谁的话都不听,像一个警界老流氓,可就是对助理安妮客客气气的,也不敢随意在安妮面前乱发淫威。詹姆斯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遵守那该死的诉讼法还不行吗?”安妮摇了摇头说道:“警长,你空了的时候一定要多补补执法课,我真担心哪天你被起诉到了行政法院。”“行了行了,安妮,你是我的助理,怎么比我妈妈还要啰嗦啊,我们现在赶快去搜查。”急救人员将丽莎的尸体运回了医院,而姗姗来迟的警务人员也帮忙控制住了现场。因为已经抓住了凶手,所以詹姆斯就没有强行留住酒吧里的人群,渐渐的,喧闹的人流逐渐涌向了外面。被詹姆斯训斥了一顿,经理斯凯伦给几人带路,大家都到了厨房的门口,章丝丝指着厨房的自动门锁说道:“经理先生,请问,你们这个门一直都是锁着的吗?”经理斯凯伦恭敬地说道:“唉,对对对,这个门锁是一个指纹锁,只有录了指纹的人才能打开,你们也知道的,我们这个酒吧人流比较多,所以厨房就装了一个这样的门锁,防止无关人员进入厨房,无端端增加我们的卫生风险。”经理按动指纹打开了门锁,一行人进入了厨房内部。厨房里面被收拾得非常的干净,明厨亮灶,有摄像头向外面的顾客们展示实时录像。另外,厨房里面还有一个储物间,肖江南自顾自地在储物间里转了一圈,并且还留意了一番储物间里的垃圾桶。李凯文说:“这里有监控录像,这实在是太棒了,如果凶手是在这里偷走的菜刀,那肯定能拍下来,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重要的间接证据了。”真的是这样就好了,肖江南在心中想道。经理斯凯伦叫来了身后的大厨,说道:“保罗师傅,你检查下厨房的刀具有没有丢失的。”保罗点头,走过去拉开了橱柜的抽屉,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刀,保罗用眼神扫了一遍后,指着一个空出的架子说道:“的确少了一把单立人牌的剔骨刀!”肖江南接过了安妮手上的证物袋,展示给了保罗师傅,问道:“大厨,您看看是这把刀吗?”“哎呀,就是的就是的,没想到,老板给我新买的菜刀就被凶手拿去杀人了,太可惜了。”肖江南听出来了,保罗可惜的不是被杀死的丽莎,而是他的那把新菜刀。肖江南再向经理斯凯伦核实了一遍:“经理,你确定除了酒吧内部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能进入这个厨房?”斯凯伦弯下腰擦了擦自己的皮鞋,点点头说道:“我确认,除了我们七个工作人员之外,还有就是老板,我们八个人的指纹都录到门锁里了,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一一核对。连聘请的保安都没有进入厨房的权限。”肖江南点点头:“我暂且相信你的说辞,那么,请你带我们去看看这个厨房的监控录像吧。”经理斯凯伦遵照肖江南的吩咐将他们带到了酒吧大厅的一个酒桌旁边,他指着酒桌上面的屏幕说道:“这里就是明厨亮灶链接的屏幕,厨房的工作画面会24小时不间断的传递过来,我们可以回放到刚才。”经理操作了一番之后,却发现屏幕怎么也打不开,一直处于蓝屏状态。李凯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设备不会坏了吧?”经理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道:“哎呀,你们稍等下,我检查检查,这不应该呀。”“摄像头的储存器在什么地方?”安妮问了一个非专业地问题。经理一边捣鼓着屏幕后面的线,一边说道:“在这台一体机里面,用的是这台一体机的硬盘作为存储器。哎呀,糟了,摄像头与一体机的连接线掉了。”这个时候,在后面站着的一名女服务员说道:“经理,这个监控视频从一个小时前就是蓝屏的,我还以为没调试好。”安妮走过去挤开了经理斯凯伦,拿着线头说道:“这种线头都有螺丝固定,怎么会自己掉,肯定是有人拔掉了它。而且,看样子是在案发前就被拔掉的,这样,我们根本就不能借助它得知是谁从厨房取走了菜刀。”詹姆斯见状,生气的一把揪住了经理斯凯伦的衣领,愤怒的吼道:“你这个混蛋不是说这台设备24小时直播厨房的监控画面吗,怎么就坏了?而且偏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坏了,你老实交代,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凶手的同伙!”经理无语地说道:“警官,我们这里怎么会有凶手的同伙,而且假若有人和凶手一起实施了这场谋杀,为什么那人不和凶手一起趁乱逃走呢,凶手被你们抓住后,迟早不都要把同伙供述出来?你看看,我们店的7名工作人员此时可是全都在这里配合你们工作的,大家心里都坦荡荡的。”经理的一番话,令肖江南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看了看身后,的确,除了一名厨师外,另外几名服务员都战战巍巍地站在舞厅里。肖江南拽住了詹姆斯的手,说道:“詹姆斯警长,我们先回去盘问下骷髅人吧,他既然是嫌疑人,自然他口中的供述才是破案的关键。”詹姆斯一把将经理斯凯伦摔在了地上,掏出自己的左轮手枪,恐吓道:“你们这几个人24小时之内谁都不准离开酒吧,在这里等候我们的传唤!”安妮在一旁悄悄说道:“詹姆斯警长,您这个命令严重的违反了联邦的诉讼法,您这就是变相的非法拘禁,就算是传唤,也应该传唤到警局,而不是把她们禁足在这个地方。”詹姆斯瞪了安妮一眼,转身就挺着自己的大肚子离开了酒吧。李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一下安妮的肩膀,以示安慰。摊上了这么一个领导,下属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留下几名辅警维护现场,其余人员在得到詹姆斯的命令后,都驱车回到了警署,有的人则是原地就下班回家了。联邦国是一个崇尚享乐,反对奋斗的国家,尤其是这里的公务员,在晚上的这次出警后,肯定会有很多人过来讨要加班费。塔兰托警署的审讯室里,詹姆斯像对待座上宾一样邀请肖江南和他一起审问刚刚被抓捕归案的凶杀案嫌疑人。这名嫌疑人被摘掉了骷髅面罩后,露出了里面的真容。是一个红头发的大胡子男人。男人双手掩面,一脸苦恼之色。詹姆斯咳嗽了一声后,说道:“嫌疑人,你杀死被害人丽莎后,没过半小时就被我们抓捕归案了,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我们塔兰托警署的高效率?哈哈,我劝你现在就如实交代你的罪行,坦白的罪犯可能更容易获得陪审团的同情,当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这是联邦国宪法赋予你的权利,但我最后还是要提醒下你,接下来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一堆啰嗦的开场白后,红头发大胡子男人用双手狠狠地锤了三次面前的桌板,生气地吼道:“你们这些笨蛋警察,为什么要抓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丽莎,我也没杀人,我就是去喝个酒参加个派对,我所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肖江南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案发后逃逸?”“什么逃逸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老婆早产,要生了,我接了电话后就跑向医院了,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把我从急诊病房抓回了警局,可我老婆还在里面躺着呢!你们是不是有病啊!”红发男人不悦地说道。肖江南一脸难色的和詹姆斯对望了一眼。走出审讯室后,詹姆斯对安妮说道:“安妮,你去医院调查下吧,看看这个叫鲍勃的红头发男人说的是否属实。”肖江南说:“我跟安妮警官一起去趟医院吧。”章丝丝看见肖江南和安妮一起出了警局,也追了上去。安妮开着警车带着二人走街串巷,回到了抓捕鲍勃的医院。肖江南走进急症病房,找到一个值班的护士问道:“护士小姐你好,请问下今天晚上这里是不是抢救过一个早产的孕妇?”值夜班的护士打了个哈切,揉了揉眼睛说道:“你们是谁啊?不是病人的亲属,我们不透露个人隐私的。”安妮掏出了联邦国的警官证,说道:“这位孕妇是一个关键的证人,我们找她问几句话,你放心,我们是塔兰托警署的工作人员,不会泄露病人的隐私的。”护士查看了一下安妮的证件后,说道:“原来是警察,的确有你们说的这回事,今天晚上,救护车从郊区拉过来了一个早产的孕妇,年纪不大,就二十来岁,情况非常的危及,郊区那边的医院都不敢收治,还好我们医院今晚有妇科的专家在值班,就给她做了一个紧急的手术,急诊手术非常的成功,孕妇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话说我们明明打电话通知了病人的丈夫,为什么她丈夫到现在还没有赶过来啊,这个男人真是太不负责了。”安妮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告诉护士是警察把病人的丈夫给抓走了。肖江南问道:“护士小姐,那这位孕妇现在人在哪里?”护士说:“已经送去住院部了,我们急症的病床有限,脱离了危险的病人都会送去住院部,对了,警官,你们如果能联系上她的亲属,麻烦帮我们联系一下,虽然她的手术非常成功,母子平安,但是术后的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不能没有亲人照顾,而且她在医院这里也欠下了很多的医疗费,还需要有人过来帮忙支付一下。”安妮冷冰冰地说道:“我们知道了,那我们先去住院部找她问几句话,随后,我们会联系她的家属。”护士说:“那你们就去妇产科找她吧,记得帮我们催下医药费!”安妮、肖江南和章丝丝坐电梯上了医院的大楼,到了妇产科的住院病房,按照护士提供的信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鲍勃的妻子。章丝丝敲门走进了病房,肖江南和安妮跟在后面,章丝丝温柔地问道:“您是鲍勃先生的太太吗,抱歉打扰了,我们是警察,需要向您了解下情况。”病床上的女人被章丝丝温柔的声音给叫醒了,她一脸疲惫之态,住院部的一位女护士在外面对安妮说道:“警官,你们只能打扰她20分钟,她可是一个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安妮抱歉地说道:“好的,我们地问话不会超过20分钟。”肖江南也走进了病房,坐在了章丝丝的身旁。他说道:“鲍勃太太,今天晚上在PDD酒吧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个酒吧的女服务员被杀了,被害人的名字叫丽莎,是个华人女子,您先生鲍勃现在是凶杀案的嫌疑人,但是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下你丈夫的情况。”鲍勃太太在章丝丝的帮助下,靠在了床头上,她诧异地说道:“这不可能,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看见他刚刚来到医院,他还穿了一身奇怪的衣服,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一直担任政府雇员,工资也不高,但是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坏心眼。”肖江南平静地说道:“您丈夫今晚在PDD酒吧参加假面舞会,穿了一身骷髅样子的衣服。”“这我知道,他是和同事们一起去的,他去之前给我说过。”“那他平时经常去那个酒吧吗?他认不认识一个叫作丽莎的女孩儿?”鲍勃太太摇了摇头,说道:“我猜测他今天是第一次去那个酒吧,我们家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而且他的工作是朝九晚五,非常有规律的,近三个月,他每天晚上下班后都准时回来给我做饭,因为我怀孕了,他周末也从不出门,今天晚上是受同事的邀请,迫不得已才去的酒吧,他出去之前,也拜托了邻居看护我,只有他认不认识别的女孩,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查查他的手机。你们说他是杀人凶杀,我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他信封宗教,平时可是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你好好休息,我们调查清楚后,会及时告知你丈夫的情况。”肖江南站起身说道,简短地问话结束后,他和章丝丝走出了病房。肖江南向站在走廊上的安妮问道:“安妮警官,嫌疑人的手机打开了吗?”安妮说道:“刚才詹姆斯打电话说嫌疑人自愿让我们查看他的手机,并且提供了解锁密码,手机里没有发现他和酒吧工作人员的联系记录。而且他的手机上还安装了记录行动轨迹的软件,他每天下班后都会跑步回家,在步数排行榜上,他每天都名列前茅。而且他的妈妈刚才也去警署见了詹姆斯,他妈妈和鲍勃小两口住在一起,能够证实鲍勃几乎从不去酒吧,从这些信息来看,可以说他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了。”肖江南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整个案件,边下楼梯边说道:“从凶杀现场的情况和死者的伤势来看,凶手很可能是出于仇杀的目的行凶的,因为即使是谋财害命的歹徒,一般也不会当众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人,凶手的那一刀明显带有泄愤的意味。如果说凶手是鲍勃,那就有很多个疑点无法解释,首先,鲍勃身边的人都证实鲍勃是个本分的公务员,几乎从不去酒吧,与丽莎相识的可能性很小。其次,鲍勃在事发后的行为明显不是为了逃匿追捕,而是为了去医院陪护即将送进手术室里的妻子,一个有妻儿急需照顾的男人,不大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这种可能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这不符合犯罪人的心理特征。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鲍勃不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更没有进入厨房的权限,他没有办法潜入厨房偷出菜刀行凶。所以,总结的来说,鲍勃的嫌疑非常之小。”章丝丝问道:“肖侦探,如果说鲍勃不是凶手,那为什么丽莎死前要告你骷髅这两个字呢?骷髅这两个字的意思如果不是指装扮成骷髅的嫌疑人鲍勃,那又是指什么呢?”肖江南深思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指的是凶手的代号?亦或是一个骷髅样子的物件。”章丝丝说:“那我们现在需要回去搜查这个像骷髅一样的物品,是不是就能锁定凶手了?”肖江南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丝丝,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你酒吧里那些牛鬼蛇神,都很喜欢戴各种各样奇怪的饰品,骷髅样子的项链、戒指、卫衣不在少数,要是根据这个线索,是没有办法锁定嫌疑人的。”“那怎么办啊,鲍勃的嫌疑无法做实,我们现在岂不是没了方向?”肖江南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了,根据犯罪学理论,仇杀这种犯罪形式有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熟人作案,实施犯罪行为的前提有两个,首先凶手和被害人是熟人,其次两人之间结过仇,因此,排查起来也不算是大海捞针,我们只需要细致的排查受害人,也就是丽莎小姐身边的熟人,调查下谁跟她结过仇,然后把这些仇家统计出来,一个一个查询不在场证明,这样剩下的估计就没几个人了,对于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些人,我们再利用‘骷髅’这个线索针对性的击破。”安妮拉开车门后,还不忘对后座的肖江南竖起来大拇指,她说道:“杰克,你的计划可真是周全啊,我预感通过这个计划,我们一定能够很快的找到真凶。”肖江南并没有那么自信,他平静地说道:“但愿如此吧,希望中途不要再出点什么意外情况。”安妮拉向警笛,把警车开回了警署的办公大楼。三人又回到了大办公室里,向詹姆斯诉说了调查结果之后,詹姆斯非常不情愿的为了嫌疑人鲍勃办理了保释手续,并督促他尽快到医院去陪护自己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2点,回西贝镇显然是不现实了,于是,李凯文又用警署的顾问经费给章丝丝和肖江南开了两间酒店客房。这次肖江南和章丝丝总算是分开住了,避免了二人之间的那种小尴尬。肖江南准备也躺在大床上美美睡了一觉。可是肖江南刚睡着没过半小时,电话就响了起来,肖江南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按下了接听的绿色按钮。“喂,死江南,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原来是凌霜打过来的电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肖江南对着电话里说道:“凌霜......你......有什么事吗?”“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无聊了找你聊聊天。”“那你能不能不要选在半夜找我啊,我刚睡着。”“咦,现在不是下午四点,艳阳高照的时间吗?”肖江南没好气地说道:“大姐,你那边的下午四点,换到联邦东部时间就是半夜三点,我是在半夜三点接的你的电话!”凌霜哈哈一笑说道:“害,这点关于时差的常识,我当然是知道了,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我从你嘴里听到过的就没有一个是好消息。”“你别这么说人家嘛,告诉你啊死江南,高原上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律师,市场环境一片大好,我在这边收入还不错,今天中午拿到律师费后就给你转了20万过去,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哦,原来是还钱了,哎,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总算见到回头钱了。”“你怎么嘴变得这么贫了,什么回头钱,我是那种欠债不还的人吗?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我,你就是只想着我欠你的那些钱。”肖江南呵呵笑着说道:“没错,你知道就好,我要不停的督促你挣钱,不过我也是为你好,你赶快把钱还完了,就能回星港了,那边高原上对身体不好,在那儿工作不是长久之计。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不为自己着想。”听到肖江南是想让自己尽快回星港,凌霜的心里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温暖,她娇憨地说道:“死江南,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又来客户了,这可是个大案子,涉及1000多只小羊羔呢,你记得在那边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了就找那个小女警给你帮忙,不会打架就别逞能,遇到免税店了记得给我买礼物,拜拜!”听到凌霜挂电话的提示音后,肖江南把手机扔到了床头柜上,钻进被窝里继续蒙头大睡,在梦中,肖江南梦见自己是个放羊的小屁孩,他的背后还跟着一千多只小羊羔,他数呀数呀数呀,数了好多遍,每一次数出来数量都不一样,等他好不容易数清了之后,却听到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他的梦醒了,肖江南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发现太阳已经照进了屋里,可是自己却感觉没睡多久一样。门外传来了章丝丝的敲门声,章丝丝在门外问道:“肖侦探,你起床了吗?”肖江南回应道:“我起床了,怎么了丝丝?”“哦,酒店的早饭准备好了,我来叫你一起吃早饭,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肖江南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他说道:“不耽误不耽误,我这就穿衣服出来,你稍等我五分钟!”